“妈的……我这烂命一条,你想要就要呗。这件事我也是两天前才知道,虽然不清楚你是谁,但我确实欠弟兄们一声抱歉。我会在地狱里好好说的。”

这相当无所谓的语气的确真诚,柯林平时和他说话也是这样的,尤里恩敢信他除了被利用以外,没有参与任何勾当。

光有力量是不足够的,是时候从人心上下手了。

尤里恩承认了,如果没有柯林,一个多月前他早挂了,所以人救还是要救的。

“我知道你多少是无意的,我还可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尤里恩沉声说,凡是希尔教他的,他都一一学了去,甚至连这一招也不例外,“你不是喜欢赌吗?我们来赌你会不会接受我开出的条件。”

“我救你出来,你承诺成为我的属下,保守我的秘密,以后在船上永远为我做事;或者不接受这个条件,被‘恶人帮’拷问至死,你自己看着办。”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简直就是希尔附体。

那种微妙的操纵别人命运的感觉……

她要时刻保持神秘,为的就是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吗?

对面经历了长时间的思想挣扎,似乎想问“你到底是谁”,但又怕尤里恩就这么走了,最后说:“既然是同船人,我可以讲条件吗?”

不好意思,尤里恩不讲价。

“好吧……我甘愿做你的走狗……求求了把我从这鬼地方放出去吧,再没有人来我就要咬舌自尽了!”柯林崩溃地说,“这帮关我的傻叉全他妈有病!”

根据前面的一系列事情,再加上尤里恩对柯林本人的了解判断,除了借钱不还以外,这家伙基本上是言出必行,嘴巴比兰迪还要严。

他踹门而入,漆黑的小屋中破开一丝光线,切断绑住柯林的绳子,抬起面具。

“我日,尤里恩?!”看清他的脸,柯林又惊又喜。

他是真的服了,心悦诚服啊,以前带着搭救尤里恩的优越感,现在一去不复返,毕竟这两个营救难度天差地别。

别说尤里恩要他成为属下,要他叫爸爸,或者叫爷爷都行。

“多谢你,不,多谢老大救我出来,我……”

“别废话了,记得你答应我的条件?你现在倒欠我一笔,照我说的做,不然宰了你。”尤里恩挥了挥明晃晃的刀尖威胁道。

他不适应近战武器,只是因为轻便才带在身上。

看门的守卫使用的武器是一把长戟,与他最擅长的长枪类似,只是一侧开刃,攻击范围有所不同。

所以他直接捡了人家的武器,戴回面具,再把小刀扔给柯林。

把人救出来时引发了较大的动静,一部分巡逻的打手已经有所觉察,正呼喊着,快速向这边接近。

这里守备松懈,人很少,归根结底是无论“恶人帮”还是“不义之师”号,都认为柯林是一枚弃子,审问一下就完了,可以随便抛弃。

即使如此,对付数量多于我方的敌人也要讲究策略。

“别直接走了……真正引发船战的那个家伙,我跟他没完。你还能打架的吧?把他们都引过来收拾掉。”

“得令!”

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使用简单的声东击西迷惑敌人。

在几名打手看来,柯林是自己想方设法逃走的,他状态很差,根本跑不远。

当他们注意力都集中在逃跑的人身上时,尤里恩悄无声息绕到后面偷袭,用长戟揍晕他们,然后柯林再进行补刀。

最后关头还是引发了明战,好在敌人此时已经没那么多了。

花了一点时间解决。

战斗过程中,尤里恩由于左肩不好活动,又被刀斧挨了一下,无伤大雅。

他目前的实力不到他喝希尔的狂暴药剂时展现出来的一半。

但日夜勤奋的训练,对付这些低级的恶人帮打手绰绰有余,也算是小有进步。

唯一亮着灯的房间内,油灯翻倒在地,灯油流得到处都是,火顺着油渍在地上蔓延开来。

光头男子恐惧地瘫倒在地,看着提刀闯进来的柯林和一旁拿戟的面具人。

他没有想到形势反转了。

尤里恩也花时间看清这是个怎样的人:他的个子矮得像个侏儒,转头时厚厚的皮褶堆在一起,脑袋上还有几根稀疏的毛发。

不起眼的情报贩子,活跃于自由港湾,参与到海盗们劫掠前的规划当中。

光头男子才是真正的线人,他并没有背叛过什么,只因为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最终也要对应地受死。

还没等尤里恩说别的,他的新属下就举着刀子飞扑过去。双方狼狈地扭打一段时间过后,柯林用狗一样的身法成功割开了光头男子的咽喉。

“叫你妈利用老子,利用完我还耍我,得亏有老大出手相救,不然我算是交代在你这里了。”对于尸体他也没有罢休,一脚踩在那张脸上,啐了一口。

虽然曾经是赌友,但是关系破裂外加被折磨了许久,他才不会留情。

趁着柯林犯下侮辱尸体罪,尤里恩也在环视四周,看有没有没被清理干净的敌人。

来自“恶人帮”的年轻人,居然那么怂,在混乱发生的第一时间就跑了,没能干掉他有点可惜。

不过尤里恩戴着面具,包装得很严实,不担心被发现身份。

在光头男子的说服下,年轻人认为柯林是船长塔图姆的人,即使他目击到情况,一时也无法转化为塔图姆寻找线人的情报。

况且恶人帮作为施害者的帮凶,腆着脸找“不义之师”号这个受害者,去商量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实在是太掉面子了。

“不义之师”号明天下午就离港,等到“恶人帮”里有聪明人醒悟过来,也追不上。

往后只要柯林不说,他们就暂时安全了。

柯林对此有所保证,日后将死心塌地跟随老大,还准备对着水手们的所谓海神立下死誓——遭到阻止。

尤里恩跟他说明完情况,看他太惨了就叫他回去休息。

他这几天的失踪都可以作证,只要好好收拾一下明天上船不会有人怀疑。

尤里恩自己又强忍着恶心去看倒在房间里的那具尸体,鲜血横流,脑浆迸裂。

红与白混在一起,缓缓向下流淌。

与此同时,破屋外也下起朦胧的细雨。

恐惧,激动,难以置信。

以主动出击的形式杀人了……也算是生存在这世界,有时不得不碰上的事情,要他来讲下感言,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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