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蒙徊还是军装在身，默然冰冷的表情依旧，只盯着眼前的饭菜，细嚼慢咽。
次子钟璟，今天的情绪也有点不好，或者说走神比较严重。
“明天，是你们爷爷的忌日，祖坟在乡下，全家都去祭扫。”
无论平时如何放任两个儿子我行我素，在关键的家事上，钟海还是硬得起来，几乎不容置疑地就做了安排。
蒙徊停下筷子，抬头看了看，又默然吃了起来。没反对，那就是同意了。
“唉！儿子，你爸在给你说话！”
老妈看到儿子还在走神发愣，急着走过去轻拍对方的肩膀，还顺手摸上了对方的额头：“没病啊，璟儿，你今天怎么了？”
“啊？好啊！”
钟璟这才回过神，茫然地看着餐桌四周的家人，好几秒后，才弄清楚状况，不好意思地点头。
餐厅墙壁上镶嵌的电视机，此时播放着C市本地新闻，一则关于打击吸贩毒团伙的警方表彰会正在报道中，半个月前发生在玉水街道的事情，已经传播到全市。
“唉，早些天就在我那几个老姐妹间传开了。这年头，有些年轻人就是不安分，做啥不好，去寻刺激吸毒贩毒，害人害己。”听到一系列新闻报道的数据，贵妇拍着胸脯，一脸惋惜，“听说其中还有个女的，毒瘾上来了，把自家老公都咬死了，真是作孽！”
“对了，儿子，你可别碰那些东西啊！”
突然想到了什么，贵妇赶紧对着亲生儿子急切说着，生怕这个宝贝疙瘩也去玩这些。
“他要是敢碰，我第一个打断他的狗腿！”
此时，蒙徊突然抬起头，盯着自己的同父异母弟，难得站出来教导了一把，冷冽的目光，让钟璟看着都不禁后背一冷。
“哼，他还是管好自己的手脚更重要。我今天回来，就听说了……以后，别没事去招惹集团的女职员……那个田助理，我打算调到生产基地的后勤部门去。”
钟海已经吃完，此时捧起了报纸，一边翻着，一边提醒着次子：“你也大了，真觉得有合适的人，就好好谈。”
钟璟脸微微一红，不敢反驳，赶紧低头装着喝汤。
蒙徊，则带着一丝厌恶的表情放下碗筷，也不打招呼，就离开了餐厅。
“呵呵，我儿子这么优秀，当然招引人了！不过璟儿啊，妈妈可要认真说说，随便玩玩有点交情可以，但千万别把那种女人领回家！知道吗！”
“哦……”
钟璟烂着个脸，不知道如何应对父母的轮番轰炸。
“对了，我听行政中心的人说，你昨天到集团总部找我，要查一些资料？你的事务所业务？”钟海放下报纸，摘下眼镜，有些欣慰，“说说看，也许我可以给你点意见。”
有戏！钟璟赶紧丢下餐巾，一本正经加添油加醋地把整个虚构的故事讲了一遍。
“小型农业公司的合作……几百万预算，能做出个什么。”
钟海皱着眉头，在脑海里反复检索着发展初期的小打小闹，面露难色：“早些年，集团也做过一些动物药制剂之类的合作研发，但这些周期都很长，耗资不少，有一些合作项目都快出成果了，结果就因为资金问题半途而废。”
“那是否可以把早年暂停的项目，介绍给我的客户，然后接着弄，也算是枯木逢春？”钟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当时集团架子才刚刚搭建，信息化管理比较落后，好多资料还是纸质的。稍后我给信息中心打个招呼，你要什么，他们配合。”
虽然几百万的业务对现在的集团来说聊胜于无，但钟海还是准备帮儿子一把：“如果你能复活一些项目，无论大小，我都算你出息一回！”
钟璟内心一乐，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但另一种莫名其妙的担忧又悄然浮起。
端起红酒，对着父亲钟海微微致意，然后一口喝光。这种父子同心驰骋商场的画面，让一旁插不上话的贵妇乐得眉开眼笑。
……
全面打理新家的工作量，比最初的预想还要多得多，居然整整持续了三天。
姜妍和姜瑶两人上蹿下跳，一个院子带三室一厅的新家才算彻底收拾了一遍，打包搬迁的大小东西也安放妥当，又出门购置了不少家用，一直到周二夜晚，才算结束。
不知道为什么，吃晚饭的时候，姜妍就感觉身体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既不像是血渴，也不像是受了其他血族气息的刺激，总之就是找不到个确切的不舒服定位。
无独有偶，姜瑶也有些魂不守舍，两人一对感受，居然都差不多。
更无解的是，无论如何压制自身的信息素释放，都有些四处漏风的感觉。
虽然释放波动强度都在安全范围以内，但让人很不舒服，这又是什么鬼反应？
“姐，你说，会不会是这老房子的原因？听说这原本是那个小敏姐的祖屋，而且老人家前段日子才过世，按照网上的说法，这会不是去世老人家的魂不安生……”
洗完澡的姜瑶，捧着干毛巾擦着一头漂亮的淡金色长发走进主卧，一脸的神叨叨。
“乱七八糟，你整天都在网上看些什么……”
姜妍抓着自己的浴巾和睡裙，朝客厅走去，一边还指了指小院方向：“睡前记得把今天晾晒的衣服收了，叠好放自己的衣柜里，才多久，你的内勤就乱得不成样了。”
如果不是因为血型问题，可能小尧根本就不适合做军人，他打小就丢三落四，做事没有恒心，对陌生人抗拒，对熟悉的人又太过依赖……浴室里，刚脱掉衣服的姜妍，一眼就发现了架子上挂着姜瑶的内衣，又无奈又尴尬，再次对姜瑶的生活习惯给予差评。
姜妍早就习惯了冷水浴，浴室里没有了让人闷气的水气，就连一侧的落地镜，也清晰得很，映出一具柔美曼妙的青春少女身体。
这大概是第一次在有镜子的浴室里洗澡，也是第一次全面地从第三者角度看到了自己身体的全貌。
看似随意的瞄了几眼又赶紧收回，然后，慢慢变成了目不转睛。
姜妍伸出手，镜子里的黑发少女也伸出了手，明确无误地证明着镜子前少女的真实性。
宛姐和那个敏姐，都是第一眼就在自己身上看出了端倪，女人的直觉真得那么恐怖吗？
回想起几天前和小敏姐的第一次见面，那深邃冰清的眼眸，似乎瞬间就看透了自己。
自认为这两个多月来，自己的举止已经和那些电视上、网络视频上的女人没有了视觉上的明显差异，但为什么在那两个女人看来，还是漏洞百出呢？
姜妍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一恍惚，几分钟就过去了，才发现还没有洗头！
……
擦着头发，姜妍走回主卧，发现姜瑶捧着手机，靠在床头玩得正嗨。
“小尧，你的卧室在那边，现在有两个卧室了，不用睡一张床。”
姜妍走到床边，拍了下姜瑶的肩膀，表情严肃：“洗手间，你的内衣我帮你洗了，再有下次，我就丢门外！”
“啊？分床？”姜瑶一愣，慢慢坐直身体，似乎这两个多月同睡一张床早已成了习惯，“其实也无所谓吧，上学的时候，我们都还睡一起呢。”
“那是福利院条件差，只有几个大姐才有单人床……聊这个干什么！快起来，去你的房间，别磨蹭！”
姜妍感觉自己差点被对方带歪了，顿时冷着脸，直接把姜瑶扯下了床。
“你是哥，你大，分就分！”
姜瑶撇着嘴，吧嗒着拖鞋，出了主卧，一会儿就听见次卧的门被关上了。
唉，这个小尧……躺到宽大的床上，姜妍两手打开，也忽然感觉有点不适应，那个半夜里不光四仰八叉，还会随机位移的少女身体不在了。
拿起手机，打算从网上搜一下明天即将工作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公开的信息可以提前了解。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身影出现在眼角，姜妍抬头，发现姜瑶又抱着自己的空调被，站到了床边。
“你干什么？还需要我哄？”
姜堰没好声气地放下手机，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姜瑶，不知道对方又要玩什么幺蛾子。
“那个……姐……我想喝血……”
姜瑶嬉皮笑脸，还故作扭捏态，脸颊甚至还微微发红。
“血渴了，想喝血？你这扭捏的样子，还以为你想喝奶呢！”
姜妍无奈地坐起身，伸手在床头柜里寻找小刀和杯子。
这种冷笑话一出，直接把姜瑶给整不会了，十几分钟后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