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帮一些孩子融入市场的规则，教人识字，多管闲事插手他人的矛盾，或者拿起纸笔写一大堆东西拿去卖……
听上去确实是自己干得出来的。
不过方棠主要关注点还是——
“当初说起你的目的，应该是在找什么东西，刚认识你时，你就是一个人。”
也就是说，自己确实是一个人在墙外生活了一段时间，父亲早就已经不在身边了。
再之后，吴敏才也讲不明白，只知道有一天方棠突然就不见了，消失的无影无踪，毫无痕迹，并且再也没有回来过。
以前聚在一起的伙伴也都因为他的消失逐渐没了来往，各奔西东。
“话说…你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我也不知道。”方棠对吴敏才多少也放下了一些戒备，回答：“我失忆了，醒来的时候就只有刚在墙外落脚的记忆，甚至你跟我说的那些我都没有印象。”
如果他俩关系真的不错，接下来的事情应该也会好办很多。
“难怪……”吴敏才点点头。
这时，方棠神情严肃，他双手拍在吴敏才的肩膀上，问道：
“天上掉下来的女孩，还有酒店的拍卖，这些跟你有多少关系？这个问题很重要。”
“我…这个……”
吴敏才支支吾吾地，看了看货房的门，又瞥了眼方棠。
“那个女孩真的在里面？发起拍卖的就是你？就你一个吗？”
问到了这一步，吴敏才只好弱弱点头。
“赶紧把人家放出来，现在还不晚，你知道你差点儿惹上大事了吗？！”
吴敏才只是咽了口唾沫，摇摇头，不为所动。
“我答应了铁狼团，要把人给他们带过去的，我要是……违约，他们会杀了我的！”
方棠微微皱眉，所谓二害要取其轻，可如果告诉他魔法少女会吸引异兽，他会相信吗？会不会适得其反？
沉默一阵子，吴敏才抬头直视方棠。
而这次，他说话的态度相对之前变得更加强硬：
“方棠，你也不用对我虚张声势，我了解你，你只是想救那个女孩，你心里一定在谴责我的行为吧，可是我…我也是没办法啊！”
吴敏才拍开方棠的手臂，指着门后，表现得名正言顺的：
“我妈妈生病了，要救她我只能这么做，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我面前吗？！你可以救她，可又有谁来救救我？”
方棠叹了口气，摇摇头，又问：
“你知道魔法少女都是些什么人嘛。”
“我知道，对抗异兽，保护人类的少女战士。”吴敏才顿了顿，咬牙道：“可那又如何？她们保护了我们吗？！她们保护的只是墙内那些混蛋，因为她们也都是墙内人！墙内人根本不会管我们的死活。”
“我也在市场见过去过那儿的魔法少女，你知道当时她们看我的眼神吗？呵呵……他妈就像在看一只在烂泥里打滚的肥猪！”
“他们生活在墙内的人从来都不用担心怪物的侵扰，他们拥有更优质生活环境，生病了也能得到及时治疗……为什么我们不能拥有这些？为我想知道什么我们墙外的女孩不能成为魔法少女保护我们？我们都是人，凭什么他们就高人一等？！”
“哈哈，是潜规则吧，毕竟都是女人啊。确实，所以我根本就没做错什么吧？只是让她换……”
吴敏才话还没说完，一个拳头就招呼在了他的脸上，他愣了一会儿，捂着刺痛的脸颊，呆呆地望着方棠。
“好了，一个墙内的混蛋打了你一拳，现在他打算来硬的，把那女孩抢走。”
方棠心情有些复杂，哪怕是以前自己的熟人，对墙内的看法也跟其他人别无二致。
不过更多的，还是对羞辱魔法少女的愤怒。
“我…啊，我不是这意思……”
似乎突然意识到问题，吴敏才赶忙纠正。
“没必要辩解。”方棠语气平和：“你说的不无道理，无非……”
“不！”吴敏才打断方棠：“你和那些人不一样，我不是在说你……”
“够了。”
方棠摇摇头，他并不理解吴敏才为什么要把自己看得这么特殊，不过这也彻底说明这小子对自己根本就不了解。
“你说我和其他墙内人不一样？”
方棠深吸一口气：“哪里不一样？你要如何确信你所了解的‘墙内人’在围墙中占多数？又是什么让你觉得你只能走这种害人的路子来救你妈妈？”
“现在你有机会救一个女孩的命，而你却选择把她推向深渊？你不是也知道墙内拥有可以治愈你妈的资源嘛，还是你觉得墙内的女孩就可耻到连救命之恩都不愿相报？”
“你真觉得我是在唬你？魔法少女算是人类对抗怪物的战略性武器，墙内人真愚蠢到会对她们的安危不管不顾？”
面对方棠的质问，吴敏才沉默不语。
“你说我俩相熟？现在看来，你认识我应该不假，但我绝不可能跟你有多少来往。”
“我！！”
吴敏才想反驳，但欲言又止，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事情有所转机，方棠紧接着补充：
“我说了，时间不算晚，你还可以回头，你知道你该做什么。”
吴敏舔舔嘴唇，才低下头，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语调逐步上涨：“我…知道了，那你可以答应我，保证，你可以帮我吗！？”
“可以。”
得到肯定的答复，吴敏才随即用钥匙打开了那扇木门，方棠紧跟其后，接着小雨的照明，看清货房内的情景……
大为震撼——
就连锁上房门的吴敏才此时也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一开始还不是这样的！！”
货房角落，猩红液体朝四周扩散，被五花大绑的陌生女孩倒在此地，双目圆瞪，满脸写着绝望，她的腹部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切碎，整个空间弥漫着一股恶臭。
见到如此情景，方棠自然也没法冷静下来，他撇过视线，屏住呼吸，强忍呕意，缓缓退出房间……
“方…方棠！这不是我干的，你相信我的对吧？！”
吴敏才死死抓住方棠的衣服，浑身颤抖。
方棠推开吴敏才，没有回答，他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拍下一张现场照片。
方棠当然相信这般惨案不可能是吴敏才所为，他没这个胆，也没这个动机。但他是实打实的共犯，束缚少女的绳子便是决定性的证据。
而这道木门，是唯一的出入口。
密室杀人啊……像是刑侦案件，这下事情大条了，开始朝着谁都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现在怎么办？叫人来收尸？
情况很糟啊……
“唔…可恶！”见方棠没有什么反应，吴敏才愈发激动，他冷静不下来，女孩死了，那等待他的绝对是交易买家和墙内的双重麻烦。
他极力想撇清关系，下意识觉得应该毁尸灭迹，反正是墙外，只要喂了异兽就跟他没关系。
于他是一咬牙，奔向少女的尸体。
“停下！别乱来！！”
方棠第一时间注意到吴敏才的动作，当即大喝，可对方毫不理会。
方棠赶紧追上去，试图拉住吴敏才，正是在这时，“尸体”突然同触电般抽动了一下。
下一秒，只见吴敏才死死地捂住脖子向后栽倒，方棠正好接住了他，照明打在他脸上，发现他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刺穿。
“喂！”
没过多思考，方棠当即认定这一定跟少女的死亡有关，他立即调大小雨的照明范围，在货房寻找异常之处。
仅是在举起小雨的那一刻，方棠就找到了目标。
因为距离很近，很显眼。
那是从少女尸体上，腹部的碎肉中，一点点钻出的一条二十厘米宽的长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