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峰上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白纱”，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一个白发少年踏着冬雪，行走在坑洼不平的雪林之中，一身白色斗篷似乎与冰天雪地融为一体，一阵冷风掠过，兜帽下的俊俏容颜得以显现。

 少年忽然注意到目光前方的一抹猩红，在这白茫茫的雪地中，那抹猩红显得格外刺眼。

 他缓缓靠近，蹲下观察。

 血液很新鲜，其中还掺杂着浓郁的灵力和一丝花香。

 少年眉梢微蹙，抬头瞥了眼连接一地的鲜血，以及前方那深不见底的山洞。

 他缓缓起身，走向了那处山洞。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李知恩一步步向前摸索，脚下的鲜血似乎成了他的引路人，以至于让他不会消失在这片黑暗之中。

 一抹浅浅的光亮徒然出现在远处，他继续顺着鲜血向深处行走，光越来越亮。

 洞顶一片大口，外面的微光透过洞口洒进洞内，洞口下方日积月累形成的水洼孕育出许多花草和一棵桃树。

 树的一旁，躺着一个春娇水媚奄奄一息的美妇，在李知恩踏足山洞的那一刻，美妇就注意到了这个外来人，她缓缓撑起身体，浑身都在颤抖，团团仿佛都要将包裹它的胸襟绷开。

 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一旁的花草桃李都显得黯然失色。

 在看清这美妇的面容后，李知恩明显吃了一惊，不可置信地缓缓靠近她。

 “您是……沈姨？”

 听到这一声轻柔悦耳的“沈姨”，沈念君愣了一下。

 “你是小知恩？”

 “是我，许久不见。”

 沈念君强撑站起的身体顿时松了下去，整个人如失线木偶般倒了下去。

 李知恩连忙上前扶起沈念君，催动灵力滋润着她的身体，他的手并没有触碰到沈念君的小腹，中间有一层间隔。

 沈念君是他师尊的母亲，按辈分来讲他应该要叫她一声师母，可师尊已经将他逐出了宗门，如今再叫师母也不合礼数。

 曾经还在顾旖霜门下的时候，他见过许多次沈念君，沈念君对他也很好，每次来见他都要给他带许多法宝丹药，生怕他给饿着。

 沈念君可以说是李知恩唯二辈分比她大的亲人了，几乎是将他当做亲生孩子养育。

 “沈姨，你身上的伤好重，血止不住。”李知恩看着那抑制不住的伤口，倒吸了口冷气，手中的灵力传输的速度加剧了几分。

 “没用的，我的生命已经快见底了，不用再为我努力了，灵力留着，这白首山很危险，你一个结丹期随时都可能遭遇不测。”

 李知恩面色如常，手中还是在不断为沈念君灌输灵力，他很确信沈念君说的都是实话，不然她也不会连自己的修为都勘探不出来。

 结丹期那是去年与她最后一次见面时的修为，他修为被废已经快一年了，如今他的修为仅仅只是筑基前期。

 倒不是他修炼不上去，而是他发现自己一旦越过筑基这个槛，他体内的魔道就会无法控制的躁动，心智归零，神魂被影响，时日若长，他就不再是李知恩，也没有了铲除魔种的办法。

 “很久没有见到你了，上一次见到你还是冬至，你包的水晶虾饺很好吃，可惜再也吃不掉小知恩你做的饭菜了。”沈念君挤出一抹笑容，轻轻地拿开了李知恩传输灵力的手。

 她清楚，如果李知恩将他的灵力全部消耗殆尽，那么在这龙潭虎穴，等待他的也只有死亡。

 李知恩注视着沈念君，又望向一旁的桃树，静静道：“沈姨，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你，不过会牺牲你一样东西，不知你能否接受。”

 “什么办法？”濒临死亡的沈念君忽然听到李知恩这般说辞，虽然并不怎么相信，但强大的求生欲还是让她问出了声。

 “我是纯阳之体，并且元阳尚在，沈姨你应该很清楚纯阳之体元阳的效果，双修互补，疗愈全身，元阳所能提供的生命力完全可以让你幽而复明，起死回生。”

 “不行！”沈念君听完苍白的脸蛋上悄然蔓延上一抹潮红，春水荡漾。

 “我可是你师母，如今真活下来，我又该如何面对你师尊，他的徒弟和她娘亲腻在一起，我还有脸见她么。”沈念君撇过脸不敢直视李知恩那侧颜，面色羞红地低声道。

 李知恩淡淡道：“其实师尊他在昨年春天就将我逐出了宗门，我不再是她的弟子，沈姨你应该比我更非得起轻重，性命绝非儿戏，当然我只是为沈姨你提出办法，我无权代替你做抉择，我尊重你的选择。”

 沈念君眉梢微垂，神色犹豫，如今除了李知恩说的办法，等待她的就只有死亡，她当然分得清楚孰轻孰重，性命对于每个人来说永远都是第一位。

 好像在李知恩提出救她之法的那一刻，她似乎就没得选了，生与死谁都会选择，为什么多数人选择生，因为选择后者的人都死了。

 并且她所要付出的代价也几乎微乎其微，如要细说，那根本算不上代价，甚至可以说是馈赠，纯阳之体的元阳可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东西，许多女子一生都望尘莫及。

 “知恩。”沈念君轻声念。

 “在。”李知恩轻声应。

 “你先前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沈姨你也应该知道纯阳之体的作用。”李知恩并不着急，耐心地回答。

 “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是……”

 “旖霜她真的将你逐出师门了吗？”

 “是真的。”

 “为什么？”

 “我炼化了魔种，现在正魔两道都沾上一点。”李知恩直言不讳。

 虽然说他体内有魔道，但若不想传递给沈念君，那非常简单，只需略微控制一下体内的灵。

 沈念君默然，她轻咬红唇，波光粼粼地看着他。

 “一会可以轻一点么，我怕痛……”

 李知恩点点头，放下手中的佳人，他缓缓解开了沈念君的霓裳，缓缓问道：“沈姨我要确认这您自愿而非我逼迫，我一直很敬仰您。”

 沈念君遮住自己绯红的脸颊，微微点点螓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