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着惺忪的睡眼,朦胧地从寝室的床上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浑身酸痛。

是了,昨天那样疯狂,今天能不浑身酸痛么。

奇怪,寝室里,怎么这么安静呢?

虽然今天是周六,但……由于我们学校没有晚自习,所以周末自然是没有双休的,所有年级都是采取月假的形式,今天显然还没有到月假。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要是平时,慕容应该早就闹腾地喊我起床了。

我爬下床来,发现慕容不在床上,并且依依、静儿,也都不在床上。

这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今天还有惊喜?

咚咚咚!这时,门被敲响了。

什么嘛,她们明明是有钥匙的,还敲门干嘛?

果然是有惊喜吧?

我笑着打开门。

“慕容,你们又要搞什么……”

脖子一痛,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姓名!”

强光。

刺眼的强光。

我是由于刺眼的强光直照着我的脸才醒过来的。刚刚睁开眼我就赶紧又闭上了眼睛,然而这么做无济于事,我就算是闭上眼睛也感觉眼前是红红的一片。我想用手再加一层遮挡,当我想这么做时,我发现我的手被牢牢地捆住了。我被绑在一把椅子上,两只手绕到了椅背后面,被捆在了一起,双腿则与椅腿紧紧地捆绑着。我无法动弹。对方捆绑的技术很好,刚好封锁了我关节的发力。

怎么回事?我被绑架了?在学校里还能有绑架犯?

还是说,是黑幕?黑幕又出手了?

“我再问一次,姓名!”

什么?原来那不是幻觉?

我的头顶传来了一声洪钟一般的质问。那声音仿佛来自天穹,在我的周围回荡。

这到底是谁的声音?这里是哪里?难道我到了地狱不成?

我的眼睛实在睁不开,我的四肢也完全不能动,想要知道我在哪,根本不可能。

“我最后问你一遍,姓名!”

问姓名就问姓名,凶什么嘛?

“蒂莉娅。”我回答说。

我的声音明明不大,但是却形成了不小的回音。

这么说,我是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那声音之所以这么洪亮,其实也是回声的效果,不是什么天神或者阎王爷?

“年龄!”才我刚回答完上一个问题,下一个问题就接踵而来。

“15……不对,16。”我昨天刚过完生日。

“性别!”

“女。”这不废话,当然是女了。

“蒂莉娅,你老实交代,你是如何杀死了竺兮月!”

“我……”

等一下。

他刚刚说的什么?

杀死竺兮月?谁?我?我杀了谁?

竺兮月?

竺兮月死了?

“你什么意思?竺兮月死了?被杀了?”我难以置信地道。

“狡辩是没有用的,你最好从实招来,争取宽大处理。”

“不,我根本没有杀死竺兮月!应该说,我压根不知道她死了。昨天上午她还活着,下午我想大家都知道我没有作案时间。晚上我的舍友给我举行了生日party,然后我们就一起回宿舍睡觉了。我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你的指控根本没有依据!”

“冥顽不灵。”那声音说,“你要证据,那好吧,我给你看证据。”

话音刚落,那强光熄灭了。

只听,轰隆声起。

仿佛整个大地和天空都在震动。接着,我的周围出现了一圈光圈。那光圈还在不断拉长,变成了围绕着我的一圈光幕。不,随着光幕变得越来越大,我忽然明白了,不是有什么光幕出现在我的周围,而是我被一个巨大的罩子罩在里面,现在那个罩子被升起了。所谓的光幕其实是——

外面的世界。

当罩子被完全升起的时候,我看到了天空、阴云和湿漉漉的草地。但这些都是我后来看见的,其实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人群。我看到了好多人,他们围在了一个圈外,和我保持着很远的距离。我所在的地方竟然是操场的中央,没有了那个罩子以后,我才知道我被这么多人围观着。每个人的视线都好像是锋利的利刃,我听到了他们在叫骂着什么,而他们叫骂的对象——

是我。

我简直不敢相信,但是他们的声音越来越清楚。

“阴邪小人,只是为了一己私利才想当学生会长。”

“当不了学生会长就把竺兮月杀了,这样的杀人狂谁敢支持她啊?”

“原先以为是天使,没想到有着恶魔的心。”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话说,昨天你们可是那样疯狂地支持着我的啊?

仅仅是短短的一天,你们就……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而且,如果说昨天支持我的声音都是整齐划一的口号,那么今天这些咒骂我的就都是悉悉索索的闲言碎语。其实他们大部分的话在我听来都是嘈杂的噪音,但是偶尔听到的清楚的一句,就让我知道,那庞大的噪音之海里,全部都是对我更加严苛的指责和辱骂。

我成为了全校的众矢之地。

我成了杀人狂……

不,不对!

我明明知道,我根本没有杀人!

我喊道:“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你们要说我杀人,证据呢?昨天我明明和慕容她们在一起,你们把她们抓到哪里去了?”

“你要证据,那就给你证据。”

刚刚那个宛若天神般不可辩驳的声音现在因为罩子被拿走失去了混响,可是他的语气依然霸气十足。这时我才看到在主席台上站着一个人,他有着高而精瘦的身材,国字脸,穿着一身制服的样子像是军人,他的身姿挺拔,看起来是那么的正派,从他嘴里说出的话绝不会让人怀疑。

我认得他,卯睿星,执法队的队长。

要知道,我的小学同学就是执法队的副队长呢,初中入学那会儿我们还有过一些接触,后来她成了高高在上的执法队副队长,我们就连面都很少见了。

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为了这层关系给我开脱开脱。

嗯?等等?

原来在我的右前方,还站着一个女生,她有着一头茶色大波浪微卷的头发,俗称就是“灰原哀式的发型”,这人不是旁人,正是我刚刚提到的执法队的副队长,我的小学同学,杜诗瑶。

她是要救我吗?

“杜诗瑶!救救我!”我对她喊道。

杜诗瑶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你在说什么?蒂莉娅,证据确凿,我就算想救你我也救不了啊。”

她好像戴着一个便携式的话筒,她的声音也被音响放大得格外清晰。

她把目光转向我的身后。

我的……身后?

对了,因为我被绑在椅子上,所以正后方我是看不到的。我以为那里和我可以看见的部分一样都是空旷的草地。

难道不是?

就在这时,从我的身后,一左一右地走出两个人。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左边那个,个子略高,头发扎成细长的双马尾。右边那个,个子稍矮,一头白色的中长发。

她们完全漠视了我,走到了我的前方,甚至手里还各自拿着一个话筒。

左边的女孩说:“我叫慕容嘤呤,是蒂莉娅的舍友,我证明昨天给蒂莉娅开完生日party以后她单独离开了很长时间,我直接回寝室了,我也不知道蒂莉娅去做了什么。倒不是说她一定就是去杀人,但行踪还是蛮可疑的。”

右边的女孩说:“我叫白依,是蒂莉娅的舍友。我也证明昨天蒂莉娅确实很晚才回来,一个人出去不知道去干了什么。我的证言只表明蒂莉娅昨天的确没有直接回寝室,不证明其他。”

然后,杜诗瑶道:

“而我的手里有一份监控,已经发在了学校的表白墙上。监控显示蒂莉娅昨天的确出现在了竺兮月死亡现场附近。竺兮月的死亡时间推测是晚上11点到1点,地点是社团活动楼。而监控里,你在1点出现在了现场附近。蒂莉娅,我问你,你半夜一点去社团活动楼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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