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界的好天气总是那么令人心旷神怡。
一大早，小丫头就背着剑，找到了整个小镇上唯一准备出发的商队，打算蹭个车。
这是一个中型商队，足迹遍布云州，和唯郁不是完全顺路，但这世间哪有那么刚好的事，到下一个城她自己再寻车队跟着就是。
“凝灵宗外门弟子？”
商队的头领是个精壮的中年汉子，大约四十岁，炼气期三层修为，是个散修，名叫李金。
行走一洲之地，经验丰富阅历众多。
看着小丫头那不过一米三的身高，还有她身后背着的古朴长剑，陷入沉默。
‘主人，我觉得你这伪装应该骗不了人家。’
云边雁略微懊恼，早知道她昨天应该提醒下，或者直接化形人身以长辈身份帮着伪装的。
凝灵宗的地盘遇到凝灵宗外门弟子不稀奇，可遇到一个人出行的外门十二岁剑修那可就太稀奇了。
整个外门数万弟子都找不到一个的那种。
‘没事的阿云，他会同意的。’
“啊！欢迎欢迎！您能选择我们商队可是我们的荣幸。”
中年汉子疑惑地表情瞬间变得热情，甚至有些殷切的讨好，笑眯眯的望着小丫头，将她迎了进去，甚至给安排了一匹好马让她骑着。
没有马车这种东西。
穷苦的散修小商队，要不是如今世道大乱，有匹好马能增加几分保命可能，他们至今可能还是全员驴车呢。
“那就多谢道友了，有事您吩咐。”
唯郁行了个礼，也不急着上马，就这么和老板聊了起来。
“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吧？我听宗门的师兄说如今的世道很乱，许多散修都落草为寇当起了山匪。”
“您要是有知道的据点请务必上报凝灵宗，宗门会负责清扫的。”
“是啊..生意不好做啊。”
李金长叹了口气，从身后的包袱里掏出一杆烟枪，撒了点叶子进去点燃深深地吸了口，才露出舒畅的表情：“之前在青鼎宗的地盘差点就让魔修给顺手杀了，运气好逃了一条命，可商队的兄弟们也都吓破了胆，好几个弟兄都退出商队去坊市讨生活了。”
“也就是凝灵宗的地盘魔修还不敢放肆，不然我也不敢继续出来跑生意。”
“哦？青鼎宗的地盘居然有魔修敢如此大摇大摆，不怕被追杀么？”
“嗨。”
李金摆摆手：“青鼎宗的修士炼丹是一把好手，但论起打斗...”
他没继续说下去，只是朝唯郁眨眨眼，尽在不言中。
“再说那魔修也不普通，天血门鼎鼎有名的血衣妖仙，金丹后期修为，一般金丹长老都斗不过她，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让元婴大能出手。”
“青鼎宗也只能是驱赶，想要击杀可太难了。”
“血衣妖仙...”
唯郁记下了这个名字，她在山上时确实听师姐提过这个人的名字，不过当时那位师姐聊得更多的还是她美若天仙又清冷弑杀的形象，倒是对其来历和手段都没怎么细聊。
“而且我有小道消息。”汉子突然压低了声音，对唯郁悄悄说道：“那个在荆州以一己之力把焚天宗灭门的百貌妖女好像也在云州，还和血衣妖仙做过一场，没分胜负。”
“时辰到了，仙子我去让兄弟们动起来，大约三天我们就能到天青城。”
李金小声说完，就告辞离开，高声吆喝着，清点商队人数和货物，趁着天以蒙蒙亮直接出发。
‘嘿，这商队老板有点意思啊主人，他是不是猜到你的身份了？’
‘有所猜测，但应该不确定。’
唯郁翻身上马，嘴角带着笑意，悄悄传音：‘应是借此让我上报一下吧。’
‘那主人你打算怎么办？’
‘先不急，等到了天青城再说。’
行商的散修往往消息灵通，不过那大多都是小道消息，未经证实唯郁也不能随便上报，所以还是先去天青城打探打探，确认属实了再用传信回宗门也可以。
前面的天青城里也有凝灵宗的外驻据点，她可以去那里寄信，加急的话，也耽搁不了两天。
血衣妖仙和百貌妖女既然来了云州这地方，就多半是有目的的，不会太早离开。
如今仙朝动乱，九州之地五洲大乱，但云州可算是凝灵宗的地盘，一般小魔修也就算了，凝灵宗管不过来，他们流窜作案宗门也没什么好办法，能庇护半州之地平安已经是极限了。
但假如真有金丹期知名魔修敢跑到这来...当凝天峰的卜算神通是开玩笑的么？
不过...
御马跟在商队身后，小丫头没任何动作，只是平静的望着天，仿佛在思考人生。
实则是在应付云边雁的日常骚扰。
‘主人...我的剑鄂好痒~’
‘阿云别闹，灵剑哪里来的痒。’
‘不是身痒，是心痒..来一套嘛，就一套，好不好？’
‘大庭广众不合适的。’
‘那晚上！晚上也行！晚上更有情调！’
‘...你这家伙能不能要点廉耻，灵剑修行不是你这么修的吧？’
‘怎么不是？’
云边雁说起这个声音立刻大了起来：‘灵剑初期的修行不是就是学人，似人，像人，成人几个要点嘛，跟在主人身边，体验主人人生，去思考自己要成什么样的人。’
‘主要是炼心’唯郁补了一句：‘要有人的心境同时不忘灵剑的锋锐无畏。’
‘那我体验人的开合欢乐不也是体验？合欢也是人性嘛！’
‘哪来的歪理，你这和魔道都差不远了哦？’
‘老头子教我的，有事你问他去。’
‘好吧。’
这是劝不动了。
不过无火是炼器大师，教导灵器上确实要比唯郁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剑修强得多，灵器的修行也和修士完全不同。
或许它们本身也并不分什么正邪吧。
说到底，虽然妖鬼灵三者初期的修行都要学人，但也没说只能学好的不能学坏的。
某种意义上正魔两道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人’，只是正道修士选择升华善的一面，克己守礼要成‘仙’，而魔道修士选择恶的一面，纵欲沉沦要成‘魔’。
可不到渡劫，无论走仙路还是魔途都还是‘人’。
这么说的话，云边雁的说法也不无道理，她确实在学人，人性本淫，这是人性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
——整个自然界都找不出几个和人一样一年二十四节气都在‘繁衍期’的生物。
‘好怪哦。’
唯郁表示自己需要适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