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和我们说这些,目的是什么?还有您说的这些话,我们如何相信是真的?”面对这一切,吴浩显得相当的冷静。

“也好,我有些东西正想让你们看看,那是我所寻到的两条重要线索,是最能为我说的话所证明的证据。”裁缝匠走到后屋,从里面拿出了一叠裁剪的纸,其中有一部分是手写的寻人启事。

“这是自从大同市建立以来,失踪的人口的线索。他们放在一起看,并没有什么,毕竟这世道你们也是清楚的——只不过,每次农历初一和十五的时候,都必然会发生一起失踪案件,失踪者也都是18-20岁的少女。”

“而这是,她们的结局。”

一张触目惊心的相片被丢在了桌上,沙地上用石灰洒出诡异的图案,血淋淋的巨石之上,一个人被开膛破肚,钉死在上面。

看到这张图的人无不会倒吸一口凉气,吴浩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将之翻过去盖在桌上。

这绝对是一种邪恶的信仰,至少对于人类的文明和道德水准来说,应当是这样的。而这种仪式所供给的神明,也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这些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同样毫无疑问的是,掺和到这种事情里,对我们来说并无好处。

“我们剪刀手,其实存在的目的也是为五贤者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和五贤者有联系,有些事情,并不是老夫能做到的——你们,应当被朝圣者派遣去诺亚寻找那台仪器了吧。”

吴浩不置可否,我也未正面回答,但是这似乎对他已经算是可以确认的板上钉钉的事。

“你们今天可能并没有注意到,但是街上是有发这张传单的。”一张单子被递到了吴浩手上,我凑了过去,上面标题上就写着。

“招募诺亚遗迹调查员,有战斗能力,胆子大的可以报名,有服役历史或枪械使用历史的可来,大量贡献点。”

截止日期是在后天晚上,按照计划,后天我应当已经出发了。

“他们组织了对诺亚的调查,其中最重要的一环便是回收那台曾经被用于广泛研究的仪器。这支队伍由圣战者带队,预计的出发时间应当在你们出发十天后。明明是同样的目标,你们却已经回来了,按照领主们的意思,这个仪器关乎大同,甚至整个人类的存亡,但是……”

“却有一人愿意将这个任务交予一个,完全陌生的领主。”

他看向了我,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的意思是朝圣者是叛徒?”

“并不是,这只是庞大冰山的一角,据我所知,五位大贤者,已知的有四位都已经开始了这种小动作,你们绝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五位大贤者并非站在统一的战线之上,甚至各自心怀鬼胎。”

“那你最开始所说的,出了叛徒一事,按照你现在的说法,岂不是都是叛徒?”吴浩好奇的问道。

“是,我看来都是叛徒,这才是我最无法理解的地方。就像你们按照我所说的,所看到的,推理出了【朝圣者】可能是叛徒一样。”

“【朝圣者】作为最年轻的领主,她的背景最为干净,她的信仰最为纯粹,她的为人最为善良平和,而她向我提出了,大同市出了【叛徒】这个说法。”

“我也无意将你们卷入这场纷争中,但是大同市有数十万的人口,已知的最大的庇护所之名并非空穴来风。”

“我希望你们能去诺亚,调查有关五大贤者背后的神明。”

“这仅仅是我给你们指的方向,大贤者的背叛,与神明脱不了干系,而你们作为秘密的先遣队前往诺亚,则更是【朝圣者】的一场豪赌,她用先一步的背叛,去背叛背叛者——虽然以老夫的能力,必然是无法看清这些领主最后的目的……但是你们中也同样有领主,所以,如果可能的话,调查一下诺亚和那个神明。”

“我们也会为你们提供保障,江雪,她是诺亚事件的幸存者之一,她了解诺亚的结构,了解一些关于诺亚事件发生时的细节。她并非剪刀手,但是我会将她以向导的身份推荐给【朝圣者】,届时,她会给你们提供助力。”

“你大可放心的是,她并非剪刀手,也不会成为安排在你身边的内线,她人很好,也很单纯。所以……如果有什么危险也希望你们能出手保护她。”说到最后,这位老人眼中漏出了诚恳的表情。

老实说,他并未向我们提出什么样的要求,甚至向我们提供了难以想象的信息。而他最后也只是给我们指了一条路……

“诺亚背后的神明吗?”我憎恨于自己对这些神秘学的一无所知,但是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种一无所知,才得以让我可以从更直观的角度去面对这些神明。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老夫都可以为你们解答。”

吴浩立刻问道:“这一切,有风险吗?包括朝圣者的委托。”

我也很清楚吴浩的目的,前往诺亚本就风险重重,此时此刻,若是被卷入另一场阴谋当中,那必须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旅途了。

“风险正如你们之前所预见的一切一样,诺亚本身已经经历了神降,那是一片禁地,只有领主的带队才有可能在其中寻得一线生机。而大同市本身的暗流涌动,反而并不会成为你们的阻碍,就和朝圣者选择你们的理由一样——你们是局外人。”

“可以给我们提供武器吗?”

“这些朝圣者会为你们准备完全的……她所求的也是你们能够成功归来。”

很显然再多的已经与我们无关,风险与收益皆已经摆在明面上,我们的目的也很单纯,就是关于那个仪器,还有它的使用。

“小姑娘,你……没有什么问题了吗?”他突然问我,我看着裁缝匠那深邃的眼神,几乎是本能的问出了一个问题。

“您的信仰,是什么。”

“我的信仰……”

“不知道。”

“明白了。”很多时候,人并不清楚自己到底信仰什么,更多的时候,信仰这个词,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定义,“吴浩,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慢走,谢谢你们了。”“唉,等一下,衣服别忘了带。”没想到,短短的这一会,裁缝奶奶已经将衣服改好叠好了。

“谢谢奶奶。”这位裁缝奶奶似乎一直并未参与这些,慈祥的笑容也让人极易产生好感。

“嗯……小姑娘嘴真甜,真像我孙女。”奶奶笑着点了点头,“路上小心点,没路灯,别跌倒了。”

“知道了。”我抱起衣服,打过招呼之后,和吴浩一起离开了裁缝铺。

……

目送二人离开裁缝铺,裁缝匠掐算着,江雪应当已经回来。

不出所料的是,伴随着沉重的燃油机声,摩托车停在了门口。江雪抱着被血染红的白布走了进来,一言不发。那白布下面显然盖着什么,却已经彻底没有了生机。

“这真的是正确的吗?”

江雪低声问道。

“去后院埋了吧,应该还有位置。”裁缝匠深吸了一口气,并未说什么,江雪强忍住眼角的眼泪,走向了后屋。

或许是于心不忍,裁缝匠站了起来,准备过去帮忙,而他在路过裁缝奶奶的时候,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已经关上门的江雪,问道。

“对了,你刚刚看过那孩子了吗?”

“看过了。”老奶奶扶了扶老花镜,“她多半真的是苏家的孩子。”

“苏家,选择了什么样的神?”“不清楚,我只看见了无尽的邪恶,疯狂,更深一点,我看到了你我,这个世界的一切……那想必,也是一个疯狂的赌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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