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还是要多尝尝不同女人的滋味,才知道哪个好,你说...”

尤娜妩媚一笑。

"对不对呀,小弟弟?"

她话语刚落,赫尔曼就已经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了几米外的半空中,他大拇指发力,又有两张扑克牌化作致命武器向尤娜激射而去。

诅咒再一次落空,尤娜并没有选择继续操纵苍白火焰攻击这个烦人的跳蚤。

对方每次闪烁出现的地方都是在半空且紧靠着墙壁,这样在面对火球攻击时他可以借力躲避,以自己的体力换取她灵性上的消耗。

长久以往,灵性先一步枯竭的人必然落败。

尤娜也不再言语,眼神愈发冰冷,她以最小的身体动作躲开‘飞刀’的攻击,无视剐蹭出来的细小血珠,速度暴增,朝着男人所在的方向冲刺,同时旋转身体,两只胳膊上伸出的骨刃切割着空气带着音浪卷向前方。

“深眠。”

月光轻纱再次落下,婴儿的啼哭声随之响起。

“哇!!!”

趁着对方抵抗深眠戒指的能力,赫尔曼将匕首反握,大半的灵性倾泄其中,不退反进,一刀劈向面前的‘陀螺’。

似高温的烙铁切割黄油一般,匕首毫无阻隔的将尤娜胳膊上的骨刃砍断,威势不减,继而挥向她光滑的脖颈。

尤娜的嘴角微勾,眼里的疯狂压制了理性,她不管不顾,仅剩的右手骨刃伸长限制住眼前之人的行动空间,同时调整死婴的角度,让它的目光偏移过来。

这是一场赌博,在近乎相同的攻击距离下,比谁的动作更快,而赌注,是彼此的性命。

尤娜似节肢虫类的手臂一击落空,她迅速展开灵视,果不其然,十米之外的地方男人的身影闪烁出现,他并没有选择赌命。

这次的博弈是尤娜的胜利,她看似要发动诅咒攻击赫尔曼,实则只是为了让对方陷入搏命的局面,被迫消耗灵性发动闪烁。

她的骨刺属于‘禁忌学者’秘途时的人体改造,发动起来并不消耗灵性,以体力换取灵性,并不只是对方才会。

小巷内的激战仍在继续,彼此陷入了比拼灵性的消耗战。

而多次发动闪烁,用过‘处决者’必杀一击的赫尔曼逐渐陷入了劣势。

屋漏偏逢连夜雨,秘物深眠戒指的负面效果袭来,他的精神愈发难以集中,困意侵扰着大脑,眼皮子都开始打起架来。

在这样的状况下,他出现了致命的失误,闪烁出现的地方在小巷的正中央,并不在半空中也没有借力改变位置的墙壁。

尤娜瞬间就抓住了这个机会,她右胸上缝着的死婴蠕动,趁着间隔,目光锁定在男人的身上,诅咒发动。

赫尔曼的灵性疯狂预警,困意暂时被压制,他清醒了过来可是为时已晚,在思维陷入泥浆之前,他只能将手中仅剩的几张扑克牌一口气全部扔出去。

月色冰冷,尤娜的面前落下一片暴雪般的密集攻势。

苍白中染着惨绿色的冷火击散这片风雪,她无视着几张扑克牌在小臂,脸颊,腿部剐蹭的伤害,向着僵住的男人奔去,节肢虫类的手臂化作穿心长矛直指男人的胸腔。

果不其然,与尤娜所猜想的一样,那个隐藏在阴暗之处的偷腥猫见到此情此景再也按耐不住,一把匕首从某个方向抛出射向小巷中央的男人。

同样的把戏,可不会生效两次。

放弃了远程攻击的尤娜就是要趁着对方短暂的失神拉进距离,在他的同伴用疼痛唤醒赫尔曼的同时,让他也感受感受她的‘帮助’。

在她距离胜利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时,毫无征兆的,尤娜身子突然僵硬了一下。

因为惯性,她身体依旧向着男人扑去,却因为失去了那份力道,尤娜只是栽向了赫尔曼,似是要给他一个恋人之间许久未见的拥抱。

洛希扔出的匕首刀柄扎透了赫尔曼的另一只肩膀唤醒了他的意识。

赫尔曼看着面前向他伸出一只手的尤娜,她金色的眼眸里倒映着自己孩子的父亲,约翰.布雷那张金发蓝眸的瘦削面孔,恍惚间,尤娜喃喃道:

“约翰...”

不知为何,她想起来许多许多年前,自己与爱人踏上神秘学世界的理由。

那是一段泛着焦黄色的记忆,也是被她逐渐遗忘在脑后,埋藏在疯狂之下的初衷。

他们想复活自己刚出生就不幸夭折的孩子。

孩子,叫,叫什么来着?

尤娜有些茫然,她看着自己的爱人,希望他能拉自己一把,告诉她,他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可是,约翰只是冷漠地望着她,看着她栽向地面,跌入深渊。

是了,他怎么会拉自己呢,在她为了晋升亲手将自己的孩子制成邪物的时候,她就已经失去了拥抱阳光的权利。

对不起...

尤娜在心里闪过最后的话语,接着,她的意识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赫尔曼看着这个难缠的女人栽倒在地面,她的口,鼻,眼,耳,鲜血不停地流出。

‘处决者’最为核心的能力,一段时间内对敌人造成的伤害会累积神秘学意义上的处决值,达到阈值就会直接处决对方。

无论是远程牵制的攻击,还是冒险激进的必杀一击,亦或者是刚才‘失误’放手一搏的临死反扑,都是为了此刻而作的铺垫。

耳边有嗡鸣声响起,赫尔曼感觉到有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在翻滚,在复苏,一个陌生的意识试图侵入他的大脑。

这是‘人皮面具’的反噬前兆,如果继续佩带,将带来认知上的混乱,面具主人会在神秘学的意义上取代本体,再也无法摘下,且思维,行为逐渐改变,完全贴近面具主人。

他的灵性也接近枯竭了,需要立刻休息恢复。

赫尔曼一把撕下了脸上的面具,蹲在尤娜的尸体前。

“母...,母亲。”

“伯...特,好冷...”

失去了饲养者的邪物如同没有灵性支撑的秘契者,随着时间的流逝,会在极端的痛苦中消散。

赫尔曼沉默地举起匕首,向下一推。

这个早就死去的婴儿,终于不用再啼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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