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助的话语，出自那搀扶着薇伊诺的薇莉安。

薇伊诺身体上的透支远比薇莉安严重，为了节省些体力，所以小薇采取的是让薇伊诺直接下线，只留着薇莉安就好。

反正都是一个人，这样还能给小薇自己糟糕的精神状态少那么几分压力。

此时的她已经没有力量再展开手中的意念之卷了，所以她现在成为了圣教仅存一行人的重点保护对象。

若说九阶那边的战场是均势偏优，那么这边要塞现在的战场就是大劣势了，完全就是在硬撑着，死撑着。

虽然那猩红的风雨洗去了几乎全部的低阶深渊怪物，占比有80％，但是剩下的那些六七阶的深渊怪物实力加起来是幸存者实力的俩倍有余。

从第一波深渊怪物的攻势之下活下来的，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更别说其中还有不少是被薇伊诺强行从濒死状态拉起来的。

而这部分幸存者，只是保了不死，不是恢复满状态，想要战斗还是有点勉强的。

小薇想继续的去帮助他们，可是现在自己的身上已经没有多少的力量了，甚至自己还是那个要被保护着的拖油瓶。

“圣女大人。”

一声圣女大人传来，呼喊她的正是便宜主教，他的状态显然的也不好，虽然没有缺肢断手，满脸的疲惫，并且眼眶有溢出丝丝的血液。

他眼睛溢血的情况小薇也有见过跟记得，是在王城的时候，他为了救自己透支了力量前行释放了法术。

而现在的情况无疑也是如此。

“圣女大人，咳咳……你可以再往后走一点，那样子安全一点。”他有些担心的说道，话语间自己还咳了些血出来。

“可是那样的话，他们就看不见我了。”

薇莉安的话语让便宜主教愣了愣，随后环顾了四周，看到周围簇拥着他们的骑士们，理解了薇莉安的话语。

“倒是我没想到这一层……只不过，圣女大人，你要记得……你的生命，很重要很重要。”

“比我们，比在场的所有人加起来还要重要。”

“你是神明赐予我们的奇迹……”

“你是最特殊的……”

便宜主教的话语都快把小薇给说的不好意思了，但是自己也确实的特殊，梦境也的的确确的特殊照顾着她。

又有那么几分的悲凉。

莫名的，想到了在遗迹底下看到的海伦留下来的纸条，内心升起了些许的哀伤。

这一路上，蒙受了圣教一伙人诸多的照顾，她很感谢他们，也很庆幸着自己的幸运。

她搀扶着薇伊诺，轻轻的坐在了一处残破的断石之上，她只需要身处战场之中，便会是一伙人心中最为坚固，永不破落的锚。

已经没有钟表跳动的要塞，残缺的高塔交错在女孩的后方，长满獠牙的深渊怪物一个接一个的攀爬上城墙，张开着它的血盆大口。

疲惫的女孩低垂着眼睛，要塞开始逐渐的坍塌，城墙被腐蚀，凄厉的嚎叫穿透了孔缝，混牧着嘈杂的风雨。

城墙已经破碎，宛若碎裂的玻璃。

薇莉安搀扶着薇伊诺站起身，一步一步的往着后面走去，城墙已经要被攻破了，她们也是时候要往后走些了。

原本工整的城墙，现在已经变得凹凸不平，并且已经出现数个直通内部的大洞，这座屹立百年的要塞，终究还是濒临了毁灭。

在那石阶上，搀扶着另一个人并不怎么的好走，最终，薇莉安换了个姿势，公主抱抱着薇伊诺走着向下的石阶。

染血的意念之卷，由薇伊诺之手换到了薇莉安之中，疲惫的心推动着躯体，行走在将坠的钢丝之上。

向着城墙之下走去，整个世界仿佛都干净了，简单了。

看不到远处那九阶的战斗，也看不见城墙之下无数涌上来，攀爬上来的深渊怪物。

一侧的身边就是墙壁，似乎城墙还未破碎，另一侧是交错是建筑，只有零星的几个深渊怪物，似乎这里还是安全的。

嘈杂的雨声，滴滴答答，那交错建筑中摇曳的点点火光，宛若夜空之中的星星，虽说这夜空已被雨染的猩红。

只是，那自始至终都紧绷着弦的女孩，清楚着，这只是错觉而已。

虽然她未想逃避，但是那心灵却在贪图着一刻的放松，不自觉的意图欺骗着她。

知道这是虚假的，所以才要去抱有那种决心——让这虚假变成现实，并为此而努力的决心。

砖墙破碎，数个巨大的牛型深渊怪物冲撞撞透了城墙，城墙外残缺不堪的外表上，布满了黑色的腐蚀，而那些牛型深渊怪物所冲撞过来的通道中，碎裂的铁柱与碎石错落。

它们看见了女孩，发出低吼，却被那些骑士们迅速的反应过来并阻拦，即便那身体已经发出了悲鸣的声音，但是意志驱使着他们往前与之战斗。

为了保护圣女大人，即便面临死亡。

但是不用担心，我们终会步入神国之中。

在银白色的梦境之中，会与我们所信仰的神明们共在。

那穷极一生的信仰，会在死后所圆满。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小薇有在要塞之中逛过，所以也知道这要塞里最后的几道算得上是防线的地方在哪里。

更别说，还有着人带路……一个与她一样疲惫的，穿戴着花枝的少女向自己伸出了手，虽然彼此的状态打眼一看都是一样的勉强。

瑟樱蜜与杰克，他们都没事，虽然模样都显的疲惫。

“我自己来就好。”

摇曳的女孩，轻轻的说着。

……

城墙完全的坍塌了，在那些怪物的合力攻击之下，出现了一个长有百米多的缺口。

血雨让这些深渊怪物的模样诡异狰狞，倒不如说弱小的都成了血水，剩下的那些都已经没了个正常东西的样子，露了内脏，或者在地面拖拽着五肺六脏。

抽出同伴的骸骨作为武器，践踏着那些倒下士兵的尸体，顶着风雨，一步步的往这这些幸存者的方向靠近。

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说是溃兵嘛……到也没那么消极的情绪，大家各自动有在战斗着，也没有慌乱的逃跑，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知道，自己所能做到的有限。

只能是等待着，等着什么呢。

是自己，还是奇迹？

希望不是等着她吧，将希望寄托于她这个圣女之上吧。

毕竟……小薇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做不到什么了呢……

如果我还能创造奇迹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