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中，有一种宗教称之为天主教。

而天命机关的教义正是天主教，正因为大家相信着人生活得有意义死后才能上天堂，才能去到永乐的世界。

大家才会拼了命参与各种各样的战争，为国王卖命。

或是侵略其他部落、其他弱小国度，或是来到魔物森林对魔物进行屠戮。

这一切在天主教之中被称为有意义的事情。

九尾妖狐虽不是天主教的一员。

但九尾妖狐亦同样受到天命的注视，死后灵魂会被天命传送到极乐世界。

而英雄成为九尾妖狐，作为这个世界的反派，英雄是去到极乐世界最后一道考验。

芙洛丝呆呆地看着莉娅。

“这十年间，人类一共组织过几次讨伐魔物森林的行动？”

“大型行动只有两次，一次是十年前，一次是今天。两次都重创了传说中的九尾妖狐，天命机关的能量感应器能够感应到魔物森林的能量峰值明显降低。”

莉娅舔了舔嘴角，她凝望着芙洛丝。

此时此刻芙洛丝又在想什么呢？

会想她母亲被她杀死的事吗？

“我的母亲，在十年前是最强的战斗圣女，大家都对她寄予厚望，相信她能够凯旋。然而很可惜，我的母亲所带领的征讨军和不久前的一次大清剿活动一样，全军覆没了。但大家依然沉浸在所谓胜利的喜悦当中。人死了无所谓，九尾狐无法再活动就行。毕竟，天命机关可以再造英雄。”

莉娅更进一步解释十年前发生的事，也向芙洛丝映射今日。

芙洛丝脑内产生了一个猜想。

或许十年前莉娅的母亲成为九尾妖狐之后，一直惦记着她的女儿。

可因为她的外表她的身份，她无法再回到人类社会见到自己的女儿。

她在十年后的今天，创造了一个长得与莉娅神似的狐狸。

那只幼狐名为蜜桃。

系统应该知道些什么。

芙洛丝看着莉娅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愧疚。

这个女孩还不知道她就是九尾妖狐，还不知道，她极有可能就是杀死这个女孩母亲的凶手。

“看样子，你似乎对此感到很悲愤，你的母亲被世人所忘却。明明她是英雄。”

“悲愤...倒不至于。大家其实没有忘记我母亲的名字。我只是为我母亲的命运感到不甘。身处于天命机关，我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我从来都不会将幸福寄托于来世...”

莉娅垂下头，粉发遮盖住了她的眼睛。

九尾妖狐实力被削减了之后。

人类可以继续组织军队对魔物森林里的魔物进行屠戮，开采魔物结晶为人类所用。

说到底，教义不过都是上位者麻痹和支配下位者洗脑令罢了。

而教徒，皆棋子。

不知不觉间不小心向芙洛丝透露了一些自己过激的思想。

莉娅拽起一根鸡翅往嘴里塞。

她不知道这只白毛狐娘的思想是什么样的，这只白毛狐娘会不会和其他天主教的信徒一样相信来世，并且为来世奋斗。

她会不会现在就期待着有一天自己能够将她杀死？

莉娅来到这里。

不是为了寻找母亲，也不是为了泄愤。

她只是为了控诉既定的命运。

她也希望这只白发狐娘和她一样，能够察觉到天命在玩弄世人，和她一样勇于反抗命运。

“慢点吃，别噎着。”

耳边传来温柔的规劝。

莉娅抬眸。

那个白发狐娘的蓝眸里闪烁着耐人寻味的怜惜。

至此，莉娅基本了解了芙洛丝的本性，即使变成了九尾妖狐，她的心里更多的还是为人的善，不会因为成为九尾妖狐而扭曲人心。

“我还不知道我应该称呼你什么？”莉娅轻轻开口。

“我...呃，你可以，叫我泡芙。”

芙洛丝不想把自己的本名透露出去，万一这个天命之女在听到她的本命之后，觉醒了猎杀反派的系统就麻烦了。

“泡芙？”

“嗯。她叫茉莉，她叫蜜桃。”

芙洛丝分别指了指自己的两个女儿。

因为她两个女儿都是用其他物品代指名字，她编的泡芙这个名字也就更加可信了些。

“很形象。”

泡芙和茉莉都是偏白色的，蜜桃通常是粉红色的，以此作为根据起名字确实形象。

不过，莉娅倒还挺想知道眼前之人在成为九尾狐之前叫什么名的。

这样她就可以更进一步做调查了解这个人的性格。

她听说勇者队的领头勇者是个男的。

莉娅又上下打量着芙洛丝的身体，柔美干净的脸庞，妖娆起伏的曲线。

怎么看都不像一个男的。

少女直白的审视让芙洛丝感到了些许不安。

她和少女的差别犹如天堑。

那粉色的瞳眸里，是羡慕，还是...敌意？

芙洛丝不知，也不好意思去深究。

“你慢慢吃啊，我先出门收拾一下外面的火架。”

把两娃塞进了箩筐里，芙洛丝起身离开了屋子。

【系统，莉娅的母亲，是不是被我杀的？】

【那不叫杀，那叫成全。宿主无需对此心怀愧疚。】

【蜜桃是不是莉娅的母亲为了怀念她而创造出来的？】

【她的初衷或许是如此。但谁知她这十年间的心态又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她为了这个目标努力了很久，用她的罪恶值换取了一些连本系统都不知晓用处的材料进行炼金，终是凭空创造出了两只狐狸蛋。】

【这样啊。】

看来上一任九尾留下了很多伏笔。

这两只幼狐，竟然是上一任九尾历时十年才创造出来的存在。

【宿主，上一任九尾是个称职的反派，希望你也能做到像她一样。信仰越高，天命机关那边检测到的峰值也就越高，达到一定的程度，会定为危险时刻，彼时国王就会派出征讨军对你进行讨伐。】

所以，支配更多的魔物，对人类的城市发起进攻。

既能提升罪恶值，也能提升九尾妖狐在魔物世界之中的信仰。

【可天命之女不是就在我面前吗？她要杀我现在就可以做得到。话说回来，国王怎么会把天命之女安排到侦查队里？】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在说谎。】

【她说谎？】

【她的行动违逆了天命的规律，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本系统只能推测她带着某种目的到这里。】

【那你再推理一下她带着的目的是什么。】

【无法推测。】

这就涉及到了系统的知识盲区了吗？

芙洛丝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的莉娅，回顾着莉娅见到自己时的反应。

芙洛丝轻轻叹了口气。

那个女孩总不能是抱着与魔物和平相处的心态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