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敌军军阵不顾生死地压近,所有人都产生了绝望的念头,趁着敌人还没有完全靠近,林承光立即发射出信号弹,让城中的预备队进入正门抵御。
一轮又一轮地齐射,带走了不少的北晋军队的人,但是仍然无法阻止他们前进的步伐。
而就在信号弹升空的时候,安临县左侧的敌人乌泱泱地压出现,他们越过山头,带着简陋的梯子,这是因为重型攻城器械无法翻越山岭。
林承光很快就看到左侧的信号弹,于是林承光派身边的二狗去通知城内为数不多的预备队增援左侧。
很快敌人的军阵进入了足够近的距离,密集的鼓声让底下的士兵发起了冲锋,和上一次不同,这次北晋军队进攻井然有序,不发出任何喊杀声,军阵密集且整齐。
看到这一幕的林承光立即意识到大事不妙,立即招呼旗语兵,让所有士兵拿出震天雷,破坏敌阵。
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将城下的敌军炸得飞起……
双方的战斗进入了极其漫长且血腥地拼杀,敌军的登云梯,逐渐伸长到在了城墙上,一个个穿着甲胄的士兵跳入了城中,就被一群士兵守株待兔,一起捅死。
而城下的几个弓箭手不断地掩护……
双方的弓弩不断收割着没有穿甲的士兵,当愈来愈多的士兵进入城内,预感到城池即将失守的时候,身后的百姓开始拿出了农具、粪叉、扒犁等工具纷纷登入城墙与敌军拼杀。
一些百姓在看见血流了一地,下意识地瘫软,但仍然有一部分农民忍受着巨大的生理不适,加入到了保卫战中。
每一次的战争都会出现屠城的现象,尤其是北晋军队,一个不属于汉人的政权,为了自己的家人孩子,这些老年的、壮年的、年轻的,甚至是妇女也拿上武器与攻入城墙上的敌人散开了搏斗。
一时之间厮杀声,让整片战场都割裂开来,但是攻上城池的敌军往往要面对几个士兵,即使穿着铠甲,也会被人戳无甲的部位,因此几乎是白给……很快敌人的不穿甲的士兵爬着在简易的梯子上跟着爬上城池。
越来越多的敌人出现在城池上,混战愈发的激烈,无止尽的厮杀让所有人变成了魔鬼,疯狂地屠戮身边的人。
持续了一个中午的战斗,敌军逐渐出现了颓势,而安临县也在战争中损失惨重,一万余人只剩下不到三千,而敌人付出更为惨重的代价,丢下了两万多具尸体随即仓惶逃窜,城中的百姓损失更为惨重,预估死伤在一万左右,血流也顺着城池的石梯渗漏下去。
这一人间炼狱景象让在场的所有士兵变得无比麻木,鲜红的血液染红了青石城墙,他们的目光变得浑浊,手上早已沾满了血迹。
至于为什么他们没有退,为什么没有投降,因为城破即为屠城,因为城池既是守护他们的堡垒,同时也是困住他们逃跑的翁池,更何况敌军吃了如此的大亏,他们不会放过城中的百姓。
而且在战斗的时候,每一个人都会因为恐惧而拿起手中的武器杀向敌人。
只有杀死敌人才能活下去,抱着这样的信念,他们才在战斗中活了下来。
至于敌人为什么退了,很可能是后排的士兵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一幕,一个逃跑,紧接着就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第一百个,一千个,以至于北晋军队完全溃散。
但是守城的人没有欣喜,没有悲伤,除了哀嚎的声音外,每个人都在沉默,密密麻麻的尸体已经严重阻挡了他们行走的速度了,每一步都是一具尸体,敌人的,自己人的、百姓的……
他们真的想当懦夫,可是出了这座城,他们就会被敌人追上,出了这座城,命运就不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是指望敌人善心大发,把他们豢养在战俘营,还是拿起手中的武器去对抗?
没有人能预料,也没有人愿意去想,更没有人愿意去试……于是惨烈的城池争夺战就这样出现了。
而北晋军队又因为死了统帅,换上了一个关系户,而且下了极其严格的军令,后退的士兵,当夷三族,同一个伍、一个什的士兵都要被砍头,甚至同一个百夫长都要被砍头。
就在大家找到合适的位置休息的时候,第一支援军,日夜奔袭终于赶到了。
后城门的士兵检验过对方的军令之后,把他们放入了城内,一听说正门那边战斗十分激烈,他们顾不得劳累快速过去支援。
当第一批三千人的援军登上城墙后,眼前血腥的一幕,让他们终身难忘,遍地的尸体、人体的内脏、肌肉组织散落一地、被血染红了的城墙,远远看去极为震撼。
就在敌军撤退没多久后,敌军发生了巨大的叛乱,不愿意族灭、不愿意被队友牵连,于是巨大的营啸在白天发生了。
混乱的厮杀,让北晋军队里的将军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阵型,一个个像疯狗一样,乱砍乱杀,无差别地杀死曾经欺辱自己的人。
当秩序崩塌的那一刻,小混乱就演变成大混乱,当一部分女贞族想要组成阵型去镇压叛乱的时候,反而激起了被欺压的汉人的血性……原本当兵就已经够惨了,还要被一群少数女贞压迫,不仅不把他们当人看,还要让他们当炮灰……这种屈辱他们早就过够了,当紧绷着的一根弦断掉后,理智彻底的丧失。
于是两军之间互相对砍。
这一场兵乱是由于北晋在战前制定的极其严苛的惩罚所产生的,这一切的功劳归功于一个不懂得指挥的副将,一个北晋皇室的皇子。
远远地,一支军队就此解散。
站在城楼上的林承光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他心中了然,对面的北晋军队属于杂牌部队,第一次进攻都没能维持住阵型,想来也没有训练多久,今天的攻城,之所以死了这么多人才败退,估计是使用了什么高压政策,他们的将帅不爱惜士兵生命,所以才出现营啸,看着敌人逐渐的混乱……
林承光没有选择追击,因为他们心很累,看见太多的生死,有些麻木了。
在场的大部分士兵患上了严重的战后应激反应。
“将军,左侧城墙敌军还未撤退!”一个小兵赶紧跑来汇报。
“快去支援左侧城墙!”林承光突然想起北晋军队的铜钲,声音无法传递太远,恐怕那边的战斗还在持续!
(最近作者在存稿,每天只能更新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