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中心，一个三层台阶的中心大舞台已经摆好，林晓他们的节目如果能被学院推送的话，最后要在这个上面进行表演。
今天下午没有课，林晓被杨依婷单独拉了过来，说是要让自己提前适应一下舞台。
林晓还在担心能不能被选上呢，这边就已经在考虑登台演出了，以她的自信度，估计已经在心里描绘拿奖状时的场面了。
前几天，林晓还去观摩了一下专业二班准备的交响乐队，论场面的恢弘度，当然还是它们更胜一筹，再加上他们要演奏一些主旋律音乐，更是大佬开无敌，没对手。
“林晓准备好了吗？”
林晓提了一口气，一个人站在这么大且显眼的舞台上，就算身边没有人也会感到有些紧张。不过经过这一阵的操场特训后，林晓的心理承受能力明显强了不少，整个精神面貌仿佛也焕然一新，用学习哥的话来说，就是更青春了。
“好了。”
林晓叉起腰，在音乐响起的瞬间，身体内的某个开关闭合，手脚之间的电路畅通，无需大脑的参与，舞蹈系统自动启动。
杨依婷站在台下，手掌托着脑袋，眼睛细细端瞄着林晓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脸上的表情并不太好。
体育馆内偶有几个同学听见了音乐声，凑到了舞台前，看看热闹。
林晓的嘴角微微颤抖，很好地克制住了心里起伏的情绪。
表演结束，杨依婷脸上浮现了笑脸，礼貌性地给林晓鼓了鼓掌，后者从舞台上直接跳下，来到她身边。
“怎么样？有进步吗？”
“有是有，但是还没有到我预设的及格线。”
“及格线？那要是六十分的话，我能得几分？”
“五十九分。”
“呃，你就故意挂我的科是不是？”
杨依婷被逗笑了，轻轻地拍了一下林晓的肩膀。
“哪有，就是差点神韵知道吧？”
“什么神韵？”
“嗯......”
杨依婷在思考用什么形容词回答，看着林晓身上的露腰，短裙少女装束，终于有了答案。
“少女的神韵。”
“呃，可我本来就不是女的。”
“生活里不是，但在舞台上，你就得是。”
“那什么叫少女的神韵？你演示演示呗？”
杨依婷叉起手，思考了一下，然后给出答案。
“心凌的歌听过吧，就是那个情话多说一点，想我就多看一眼。那种感觉。”
“哦哦哦，大致明白，所以你给演示演示呗？”。
杨依婷扶了扶额头，一脸无奈：
“我不太行，过了年龄已经演不出这种那种感觉了。”
“呃，你才多大呀？”
“二十二，还差一个月就是社会人。”
“二十二岁就不是少女了吗？”
“对我来说不是了，自从开始写毕业论文，找工作，我觉得自己更像个少妇了。活泼也活泼不起来。”
“你之前在学校操场可不这样。”
“这是在镜头前的职业操守，跟内心没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儿，林晓才注意到她的眼皮略显低垂，神态有些倦意，要是脸上没有化妆的话，应该还可以看到几分憔悴。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没有，只是感觉你是不是睡眠不足？”
“有点吧，现在有点失眠，每天都只能睡六个小时。”
林晓没再追问她的生活细节，这是个人隐私。林晓拉一个椅子，请杨依婷坐上去休息休息，自己拿着手机回放着刚才的表演。
杨依婷坐在椅子上，体育场内没有什么人，十分的安静，不一会儿，就打了一个哈欠。
看着林晓弓着的背影，杨依婷想到了什么，但卡在嘴边没说出口，犹豫了一阵，还是说出来了。
“林晓。”
“嗯？”
“能给我捏捏肩膀吗？”
“哦，好啊。”
林晓放下手机，走到她身后，很自然地上了双手。
不是专业的人，捏的就是没那么舒服，但这份好意让人十分舒心。杨依婷闭着眼睛，轻轻翘着嘴角，平常自己的姐妹们可没这么听话。
“真羡慕林纤歌呀，有你这么贴心的男朋友。”
“啊？可别人都羡慕我有林纤歌那么漂亮的女朋友。”
“那些只是外在，交往起来要看内心的。”
“这话现在没人信吧？”
杨依婷睁开眼，刚浮起的嘴角又耷拉下来了。
“林晓，你觉得我漂亮吗？”
林晓双手的动作停住了，但马上意识到了这不是调情的话，后继续给她按着肩膀。
“漂亮。”
“跟林纤歌比呢？”
“这个，我不知道怎么比......”
“我前男友说我是世上最漂亮的人，然后他跟我分手的时候，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分手？因为什么？”
“三观吧。”
说完，杨依婷又闭眼了，摆了摆手，让林晓可以松手了。
没一会儿，她靠在椅子上午休起来了。
这时，空旷的体育场传来一阵脚步的回声，林晓回头一看，林纤歌踩着步子朝这边走了过来。
“你们？”
“在练舞呀，杨依婷学姐让我提前适应适应舞台。”
“怎么没有叫我？”
“差生才需要补课呢，你一定太优秀不用练了。”
林纤歌蹲下身体，眼睛扫视着林晓的小皮鞋，很干净，擦得很勤快。手指拽了一下丝袜，拉了一下裙子，勾了一下背心，最后拉住了林晓的手，看了一眼手指上的戒指。
“怎么了？”
“没事，继续练吧。”
“不一起吗？”
“我不是差生。”
说完，她就走了，离开时，一阵阵的脚步声就像有一颗石子在林晓的心房里撞来撞去。刚才贴近时，那股熟悉的香气还在自己的肺里回荡。
现在林晓倒是可以回答杨依婷关于谁更美的疑问了。
自杨依婷睡下，有二十多分钟。她的脑袋稍稍挪位，却突然落空，然后整个身体失重，摔在了地上。
林晓赶紧上前扶她起来。
“这椅子，真是的，太小了。”
“没事吧。”
“没事没事。”
杨依婷拍了拍衣服，掸去灰尘，目光之余看到了林晓手上的戒指。
“我们继续吧，记得笑容，笑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