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想到了一条发财大计的刑门大师兄被郑来娣的话给吓了一跳,差点儿把发财大计给吓跑了。他有些不悦,瞅着郑来娣,一半抱怨一半调戏的说道:“郑师妹,你这一惊一乍的干啥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到了光屁股的姜薇呢。”说话间,才注意到郑来娣的视线正朝着河的方向。

难不成是……

刑门大师兄赶紧顺着郑来娣的视线看过去,脸上随时准备展现出来的猥琐的笑容,最终还是没能展现。

根本就没有姜薇的踪影。

更别提光着屁股的了。

冷静下来,又意识到就算是有,距离这么远,平行视角下,也不可能被郑来娣看得到。

误会的,不只有刑门大师兄。

郑来娣的师姐也是看了一眼河的方向,才狐疑问道:“师妹,怎么了?”

郑来娣秀眉微蹙,道:“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又认真听了一阵儿,周云泽惊异道:“似乎……有人在唱歌……”

一条龙也隐约听到了如梦似幻一般的歌声。这歌声,很熟悉,像是在哪听过。他在短暂的诧异之后,猛然惊觉。看一眼正在认真聆听歌声的众人,想出声提醒,却发现自己竟是张不开嘴巴了。随着耳边歌声越来越清晰,整个人竟然是彻底失控了。

完蛋了!

一条龙暗暗叫苦。

他知道,自己可能又要“壮士断腕”了。

当初在太阴宗遗址的弥天阵中,为了活命,自己废去了毕生修为,才侥幸逃脱。

没想到今日在这个古怪的古井阵中,竟然又遇到了弥天阵……

不!

应该不是弥天阵!

二者很像,却还是有些不同。

而且这里明显不如弥天阵更强……

可即便如此,渐渐的,一条龙的神志还是开始模糊起来。

仿佛身处在半梦半醒之间,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

以前,姜薇还在尘宗时,每天种植灵田,明显总会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此时却是大为不同。

毕竟,姜薇是凝脉期的“高手”了。

不论是翻地、播种,还是控灵、调理,都很轻松惬意。

对于姜薇而言,她更擅长种植灵田,而不是修真。

翻地的时候,如何能不破坏灵田的灵性。播种的时候,如何能提高种子的发芽率。特别是控制灵植的生长,调理灵植的脉络……姜薇深谙其道。

灵田的种植,看起来简单,其实大有讲究。

哪怕是最简单的点水,多一勺,少一勺,效果都是不同的。

终于点好了水,挽着裤腿赤着脚的姜薇坐在地头上,看着眼前的田地,满心的幸福感。

其实她一直都没有什么野心,甚至在尘宗的时候,想过就这么安心守着几亩灵田过日子。只要灵田种的好,日子就过得。至于修为进境,姜薇不在意的。甚至是长生不老,她也不奢望。

或者也不尽然。

比如姜薇被欺负,或是遇到难处的时候,就会奋发图强几天……

前几天,她还想过要努力修真的。

最近忙着种灵田,又把志向给忘了。

反正每天服用一颗欲仙丹,把欲仙丹的力量吸收完毕之后,修为进境也很快,没必要再事倍功半的浪费时间了。有那点儿时间,多照顾一下灵田才是正事。

又想起在潜龙寨的“家”里开垦出来的那点儿土地,姜薇觉得一定是又荒废了,心中不免遗憾的紧。尘宗属于她的灵田,肯定不会荒废了。师兄师姐们一定会帮着她打理的。

“我回来了。”陈书画的声音在姜薇耳畔响起。

姜薇露出笑容。“嗯,咋样?”

“白忙。”陈书画说,“歇几天,再去。”

“这次没有受伤吧?”

“没有。”

“嗯。”

“灵田种的不错。”

“呵呵呵呵……”姜薇很开心。“我可是种植灵田的高手。不是我吹,在尘宗的时候,我年年都是‘销冠’。”

“什么是销冠?”

“就是销售冠军呀。”姜薇说道:“我种的灵植,上缴了门派的份子之后,剩下的会拿去市场上售卖。每一年,我卖的灵植,都是最多的,也是最挣钱的。”

“因为你长得漂亮,所以顾客会买很多吗?”陈书画打趣问道。

姜薇翻了翻白眼,说道:“因为我的灵植卖相好!”

“呵。”陈书画说道:“阴簪是没拿下,但我跟中阵的联系,恢复了一些。我发现你那两个前夫又回来了。”

“呃,来救我……应该不是。”姜薇苦笑。

“除了他们,还有六人,应该是想要探险寻宝的。”陈书画说道:“那里倒还真有几件好东西,是我之前用来充当假阵眼用的,此时没什么用了,他们好像已经找到了一件,但能不能据为己有,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哦。”

“还有一个事儿。”陈书画道:“最近……你没有在河里洗澡吧?”

姜薇听到这话,心中狐疑。

每天在灵田里忙,总会出很多汗,当然要洗澡的呀。

不过,姜薇没有回答陈书画的问题,反问道:“问这个干嘛?”

“我发现这条河,被改成了镜河。”陈书画解释道:“如果你在河里洗澡,中阵的人,是可以看到你的。”

“……”姜薇想到自己最近每天都洗澡。

可能、大概、应该……肯定已经被人看光了……

羞煞人也!

不过……

这事儿,她有经验。

遥想当初在青云斗上,被那么多人亲眼目睹……

提壶阵中,算上两个前夫,也不过八个人而已……

算不了什么!

姜薇在风雨飘摇中努力安慰着自己,尽管神情呆滞,却又自以为很淡定。“噷!我比较懒,一般不洗澡。”

“那就好。”

姜薇哼唧一声,不再吱声。

又想到“镜河”,心中惊异又好奇。

于是,她起身离开灵田,往河边走去。

行不多远,忽然看到河边有个人影。

不是陈书画,还能是谁。

陈书画正在脱衣服。

姜薇愣在当场。

“别看了。”陈书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姜薇愣了一下,赶紧背过身去。“咳,你……你不是说什么镜河吗?怎么……”

“他们现在都被我的法宝迷惑了,并未在河边。”

“呃……你……也洗澡的呀?”

“……”陈书画一时无语。

“你可真接地气。”姜薇侧着身子顺着河道方向离开,眼角的余光偷偷瞄着陈书画。她不是对陈书画的身子感兴趣,只是好奇修真高手会如何洗澡。听说修真高手可以自行去除身上的污迹,不需要洗澡的。怎么陈书画却……好吧,这厮还吃饭呢。一点儿也不像个超凡脱俗的高手。

离陈书画远了,才走到河边。

瞅一眼河中清澈的水,姜薇实在是好奇的不行。

镜河?

“整条河都是镜河?”

“是啊。”

“这么……这么神奇的吗?”

“呵。”

“被你前妻改的吗?为什么要弄成这样啊?”

“不清楚。”陈书画顿了顿,又道:“她的想法,很奇怪的。”

“可能喜欢偷窥你。”姜薇说。

陈书画哑然。

姜薇蹲下来,用手撩水,看着河中自己的倒影,又用灵力探查,却是什么异常也没能发现。再看一眼手上、脚上的泥土,姜薇想洗一洗,又有些担心,问道:“确定他们都不在吧?”

“洗吧。”

“你别偷看呀。”

“好。”

“如果他们来了,你……”

“我会提醒你的。”

“谢谢。”

“不客气。”

姜薇迅速宽衣解带,跳进河里,匆匆洗过,又匆匆上岸。

她很担心陈书画提醒不及,那样的话,自己就会被看光……可能之前运气比较好,每次洗澡的时候,外面那些人并未在河边。虽然自己一向不走运,但是……

说不准这回很走运呢?

都说否极泰来。

自己已经很倒霉了,按气运的“否极泰来”之说,应该是要转运了的……

姜薇心中自我安慰着,穿好衣服,往山坡上走。

半山腰上,与陈书画走到了一起。

陈书画说道:“这次,我已经摸清了阴簪周围的阵法套路,下回就要尝试破阵了。要是这边发生什么异象,你不要担心。”

“嗯。”姜薇说道:“你小心点儿啊,事不可为的话,保命要紧。”

“我明白。”陈书画道:“外面那些人的实力虽然不怎么样,我却仍然有些担心。万一巧不巧的真破了阵,你一定要隐忍,切莫再想不开,寻了短见。”

“嗐,我什么时候寻短见了……你说上次跳井吗?我那是失足落井!”

“……”

“我那两个前夫,虽然不咋好,但是……我从头跟你说吧……”

陈书画安静的听着,末了,讪笑道:“原来如此。你舅舅为了钱财,竟然如此待你,真是……畜生啊!”

姜薇有些讪讪。

她不打算说自己变身的事情,所以,跟陈书画讲的故事版本里,自然也不会有舅舅贾正道让自己“男扮女装”的情节了。害得舅舅被骂作畜生,姜薇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如果自己是男扮女装,舅舅便不是畜生了吗?应该吧。

倒是有些想念舅舅了。

不知道舅舅现在过得好吗。

叹一口气,姜薇想到了陈书画刚才提过的法宝之事。“你说你在中阵放了几件法宝,之前是用来伪装成阵眼的?都什么法宝呀?”

陈书画摇头道:“忘了。”

“啊?”

“过去的时间太久了。”陈书画解释道:“当时也没想过活着离开,自然是有什么便用什么。想来,应该还是有些极品法宝的。”

“你那个时代,极品的定义是?”

“灵、宝、地、天,地以上,便是极品。”

“一样的定义。”姜薇的小脸儿上多了一抹干笑。

想到外面那些家伙可能会得到极品法宝,心中不由的十分羡慕。瞅一眼陈书画,想着要不要厚着脸皮讨要点儿法宝……算了,人家已经送了自己一支横笛了,再开口要别的,不合适。

陈书画人老成精,看出了姜薇心思,笑着劝道:“那些法宝,比之送你的龙蚕丝衣和横笛,可是差远了的。”

“呵呵。”姜薇的心情好了许多。“法宝都是身外之物,我不在意的。”

陈书画又笑了。

他很认同这句话。

“法宝虽好,但最终的成就,还是要看修为的高低。”陈书画叹一口气,又道:“她……我前妻却与我的看法相反。她很喜欢炼器。”

“呵,我也喜欢。”姜薇说罢,想起一事。“说起来,我已经凝脉,可以炼器了。只是,还没有火种。你……有多余的吗?”跟人讨要东西需要很厚的脸皮。姜薇原本是不好意思的,可她太喜欢炼器了。若是一时的厚颜无耻便能讨要到极品火种,那可是赚大发了。

陈书画摇头道:“我不喜欢炼器,所以火种很一般。不过,我知道有个地方,藏着一种很特别的火种。若是没有人捷足先登的话,待将来出去了,帮你拿到就是了。”

姜薇却提不起兴趣,一脸丧气的说道:“你困在这里多少年了?火种不被人捷足先登的概率……几乎没有吧?”

陈书画笑着说道:“若是能轻易被捷足先登了,那就不是‘很特别’的火种了。”

姜薇虽然仍不抱希望,却难免好奇。“什么火呀?说的这么玄乎。”

“心火。”陈书画说罢,忽然一愣,他驻足,看向姜薇,歪着头,咂舌道:“其实……你有自己的火种。”

“啊?我没的。”姜薇苦笑,“有没有火种,我自己还能不知道……”说着,注意到陈书画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由狐疑。“我……有吗?”

“有。”陈书画笑道:“多吃点儿欲仙丹,自然就有了。”

“……”

“不过,倒是没听人说过这种火可以用来炼器。”陈书画想了想,又道:“但你可以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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