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都是林纤歌的主意。”
“这技术真绝了，一点也看不出来。”
看对话，杨依婷好像不抵触自己。看来是个挺随和的人，这种人，就适合跟她聊心里话。
“你知道怎么克服紧张吗？我没有上过台，害怕到时候演砸了。”
“知道是知道，但你诚心学吗？”
“诚心，当然诚心。”
“好，明天下午有课吗？”
“没有。”
“主楼后的大操场见。哦，记得穿演出服来。”
互道晚安之后，林晓还在心想着她到底会有什么秘笈可以让自己克服紧张。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林晓如约而至，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穿着女装在校园里奔走，反正没多少人能认得出来他的真身，认出来也不会多说什么，大学嘛。
杨依婷也穿了一身学院服，看款式像是日式校服。
是学习哥喜欢的类型。
见到林晓，杨依婷突然忍不住地笑个不停。
“怎，怎么了？”
“没啥，突然知道你是男生后，有点......”
“我是受害者！”
“林纤歌让你穿你就穿呀，你怎么这么听她话？哦，她是你姐姐是吗？”
“不是，她是我女朋友。”
杨依婷笑容僵住了，然后嘴巴越张越大。
“啊？女朋友？”
“很奇怪吗？”
“好难想象呀，你是怎么跟她走到一块的？昨晚跟她聊天实在是艰难。”
“简单来说，就是一见钟情吧？”
杨依婷端详着林晓的模样，确实带着一种独特的美，说一见钟情可能有些偏颇，见色起意更有说服力。
“好吧，好吧，不说那些了，今天我来教你怎么克服紧张。”
“嗯嗯。”
杨依婷手指指向天空。
“头抬高。”
“嗯。”
“张嘴。”
“啊。”
“说我能行，连说三遍。”
“啊？”
“快说呀！”
“我能行！我能行！我能行！”
“没有劲，再说一遍！”
“我能行！！”
“重来！这么小声还想上舞台！”
“我能行！！！”
这招林晓倒是在初中的政治课上学过，对自己进行积极的心理暗示，就能培养自信，克服恐惧。人是很善于自己欺骗的，谎话说多了自己不自觉地就信了。
喊完之后，林晓只觉脑子空荡，如同眼前这片广阔的天空。一阵清爽的热风吸入鼻腔，整个身体都在膨胀。
啊，这个世上已经没有自己在乎的人了。
杨依婷满意地点了头，到一旁把准备好的手机支架放在眼前，然后点了几下手机，把它卡了进去。
林晓明白了她的用意，是要在这里练舞。
“在这儿练？”
“嗯哼，只要人多，哪里都是舞台。”
已经有目光朝着这边看来了，穿着学院服的学生在学校里就是惹眼的存在。
“准备好了吗？”
“没有。”
林晓心虚的不行，有点想离开这里。杨依婷拉住了林晓的手。
“你昨晚怎么答应我的？”
“诚心，当然诚心。”
“对呀，不用害怕，跳得不好又没人说你。”
“是，这么个理。”
“快点啦，家人们都等急了。”
“家人们？哪来的家人们？”
这词显然不是用来形容路人的。林晓看着不远处的手机镜头，心想她不会在开直播吧？
“当然是我的粉丝咯，一万多人呢。”
说完还对着镜头打了个招呼。
要是真有一万多人在看自己，那真可校庆的场面大多了。也难怪杨依婷敢教自己，她本身就习惯在镜头前表现自己。
林晓无奈地跟在杨依婷身后，不用音乐，一个起手式就可以连接出后面的动作。
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也都拿着手机拍着杨依婷跟自己。
不过林晓相信路人的目光更多的还是在杨依婷身上，看到旁边有不少打招呼，应援的同学就知道她在校园里肯定小有名气了。
杨依婷的脸上一直是灿烂的笑容，不知道是镜头前的专业素养，还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练了一个多小时，林晓停下来歇脚，发现人群之中，游戏哥正一脸欣慰地看着自己，还给自己表了个大拇指。
这肯定不是鼓励，那分明是爸爸看儿子出息时的欣慰眼神。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位来到跟前。叉着腰，低着头，盯着弯腰歇息的林晓。
林晓抬起头，阳光穿过她的发丝射了过来，有些晃眼，但还是可以看清她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林纤歌！”
杨依婷激动地跑过来拉住她的手。
“正好你来了，一起练习呀？”
镜头前又多一个大美女肯定能涨不少粉，当然只是杨依婷的一点小小私心。
“呃，好吧。”
都是为了比赛，林纤歌不好拒绝。
人群是越聚越大，不一会儿，方汝涵也赶来凑热闹了。
参加比赛的四个人凑齐后，杨依婷振臂高呼：
“我们之后要在校庆上演出！请大家多多支持！”
一呼百应，引来了不少同学的附和。林晓心里一虚，这学院选拔都还没过呢，怎么就敢说这瞎话？
一直到晚上，围观的同学已经有了几百人，也就是表白现场有这么多人凑热闹了。
林晓第一次明白，原来紧张久了也会麻木，那些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视线不知道何时变得没有那么炽热了，旁观的人群倒是像道路旁的树木一般稀疏平常。
杨依婷饶有兴致地带着三个人一直跳到手机没电。完事后，杨依婷还鞠躬行礼，宣布演出正式结束。林晓，方汝涵也跟着鞠了一躬。
林纤歌没有。
杨依婷上来拍了拍林晓的肩膀，关切地问道：
“怎么样？还紧张吗？”
“倒是挺有效果的。”
“多来几遍就习惯了，习惯了就不会紧张了。”
这话说得在理，跟高考一样。刷了那么久的题，等林晓真踏入考场的时候，并没有那种要和命运最终决战的紧张与兴奋。更像是在自己教室里平常刷题那样一脸淡然麻木，甚至写完了还希望闹铃赶紧响，好让自己赶紧解脱。
杨依婷带着方汝涵告别之后，林纤歌话也没说，也离开了。
林晓本想上去追上她的背影，却也停住脚步。
心里有种莫名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