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醒来时，青发少女正安静地躺在她身边，缩成一个愧疚的小团，在白星凝睁眼的第一时间，也轻轻睁开了眼眸。
“对不起......”
叶锦垂下眼眸，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轻声嘀咕了一句，立刻就把头藏进了被子里。
对不起？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白星凝摸不着头脑，要说对不起，应该是由她来说才对啊。
她能感受到身体里新鲜的青色灵力，想来是叶锦跳入水中救她，却被她强行抱着双修了一次，青发少女变成蛇身都没能逃得过。
这次因为有了唇齿间实质性的进入，双修的效果比上次好了很多，在药物的协助下，白星凝今夜受的伤好了个七七八八。
不过，这大概是以叶锦的好感度为代价的......
“那个，小锦，其实我才应该.......”
“别说了。”
一双纤细小手从被子里探出来，带着些慌乱地捂住白星凝的嘴，少女青眸在被子中闪着微光：
“就当我们扯平了，今晚的事就不许再说了。”
“扯平？可你没有......”
“呜，求你了，别说了。”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
白星凝还是一头雾水，但还是选择了先照顾叶锦的情绪，没有追问。
“谢谢你，小锦，要不是你今晚可能就阴沟里翻船了。”
白星凝柔下目光，这样的眼神就连诗怀香都没见过，冰山为叶锦短暂的化开。
“......所以，你到底干什么去了？这可不是在关心你哦，我只是在想能把你伤成这样的东西，出现在云汐城是个危险，我得提前防范。”
“是妖。”
“妖？”
“嗯，云汐城里，有妖。”
白星凝低头，注视着躲在被子黑暗中的那对青眸，后者微微一颤，动摇地别开视线。
“你，你不会是在暗示我什么吧？”
“其实我大概也能猜到，你出生在天青山脉，却能这么快在云汐城安定下来，肯定是有别的妖的帮助。”
白星凝没有多做隐瞒：
“这间画舫应该与妖有关，这里的姑娘里应该有不少妖怪。”
“呃......”
叶锦尴尬地抿了抿嘴，其实你还是保守了，这里的姑娘就没有不是妖怪的。
“所，所以，你猜到了这座画舫的真相，准备怎么办？”
“你担心我会毁了画舫吗？”
“你是除妖师啊，我当然会......害怕。”
“我曾经是，但现在只是个逃犯。”
白星凝浅浅一笑：
“在来找你的路上，我也斩杀了几只害人的大妖，不过那都是出于正义感，而不是责任。”
“意思是，你可以放过画舫的妖们？”
“说什么放不放过，我现在就算想除妖也有心无力，今晚几十个四五重天的妖就让我焦头烂额了。”
叶锦无语，你自己听听这是人话吗？几十个四五重天的妖怎么也不算很弱的配置了，随便一个都能让我没办法反抗。
“而且，为了自保，我现在不能做出引人注目的事，不然就会被抓回去了，所以不可能检举揭发这座画舫。”
“那就好......”
叶锦松了口气，她暂时是不会成为画舫的罪人了。
“白星凝，我跟你说哦，我们画舫的妖都是好妖，都是安分守己凭本事挣钱的，从来没有害过人，诶，应该吧？”
“妖在云汐城内害人，无异于是引火上身，你的话我相信，可我今天也确实被几十只妖袭击了。”
“肯定不是画舫干的，今晚下午，大家都在画舫里待着没出去。”叶锦赶紧说道。
“都说了我相信你了，别那么紧张，但若是云汐城里有另一群妖，画舫总不会毫不知情吧？”
“这算是威胁吗？”
叶锦抿了抿嘴，耷拉下脑袋：
“我会去帮你问问的啦。”
“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小心，不要和那些妖扯上关系。”白星凝把手伸进被子里，摸了摸在轻轻颤抖的青发少女的头。
小锦她，果然还是在怕我。
“妖们，又不会害我......”青发少女躲在白星凝的抚摸下，小声嘀咕道。
“修士中都有害人的邪修，妖中这种情况只会更多，而且......就算我不出手，这些害人的妖，也总有一日会被镇魔司祓除。”
白星凝目光中透出些许严肃：
“我希望那一日，你不会在其中。”
“呜......”
“小锦，我这次来找你，并非是为了你体内的那半颗寒髓，而是想带你回星河剑派，等我突破地仙，就可以晋升长老，你又从未害过人，宗主便也容得下你。”
“带我回星河剑派？为什么？”叶锦疑惑地眨了眨眼。
“因为我......因为你一只妖在如今的宁州是危险的，画舫虽能给你暂且稳定的生活，但也说不准能持续到哪一天。”
“那，难道我跟你去了星河剑派，就绝对安全了吗？”
“只要我在，就会尽力保你周全，到时我和师尊都是长老，话语权会很大。”
叶锦抽了抽鼻子，躲开白星凝抚摸着她的手，小声嘀咕道：“那不就是把我的性命交到别人手上了吗？”
“可那样是最安全的。”
“寄人篱下，怎么可能会安全，大炎朝百姓对妖的恶意都这么大，更别说修士宗门了。”叶锦细声反驳道：“白星凝，天青山脉北段除了我以外，其实还有三只妖，你知道他们都怎么了吗？”
“我......”
白星凝一怔，当时她还是除妖队的首领，自然是知道的。
三只妖，两死一重伤。
“所以，我不会跟你去星河剑派，谢谢你的好意。”
“......你不相信我会保护你吗？”
“白星凝小姐，其实我们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好吧。”
叶锦轻巧的呼吸加重了几分，这句话说得显然有些艰难。
“谢谢你愿意带小薇去星河剑派修行，我是妖，不能继续陪着她，我有自己的路要走。”
叶锦相信，她带着功德金手指穿越到这个世界，一定是能干出一番事业的，青蛇也非池中物。
等她有了实力，再堂堂正正去星河剑派见小薇，和......报复白星凝。
“......叶薇。”
“什么？”
“小薇没有姓氏，在宗门弟子登记的时候，她给自己取的姓是叶。”
白星凝闭上眼睛，又换上那副很像前妻的口吻。
“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我还会在云汐城里待一段时间，至少在镇魔司下巡风头最大的时候能护住你。”
叶锦从被子里轻轻探出脑袋，眨巴了几下眼。
白星凝，比我预想的要好说话诶。
“晚安吧，我今天实在有些倦。”
“哦，晚安，客官。”
叶锦吹灭床头的灯烛，很有敬业精神地准备靠白星凝近点睡，却发现后者已经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了。
这是生气了？
青发少女歪歪头，小心翼翼地躺了下来，把呼吸也放轻。
漆黑的房间中，背对着叶锦的白星凝却并未合眼，星眸中闪动着浓郁的占有欲。
她不愿意跟我走......
白星凝在心里默念着，藏在被子中的手缓缓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