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凝感觉自己的脑子转不过来了，这床单上的血迹，不是我的吗？
修士的身体素质异于常人，虽然她醉了也晕倒了，但总归是没断片，昨晚的事情都还清楚地记着。
她明明记得自己就蹭了蹭......
不对，就算进行到下一步了，这血也肯定不是叶锦的，而是她在青发少女的一声娇咛下忍不住流出来的。
身体太虚而在行房事时咳血昏迷，是一件多么丢脸的事情，白星凝庆幸自己醒得比叶锦早，赶紧收拾了染血的床单准备跑路。
如果不是体内气血不稳不敢使用灵力，她恐怕会选择从窗户走，这种黑历史一样的东西绝不能留下，拿出去毁了就当没发生过。
“我想你误会了，若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白星凝沉默了片刻，摇摇头道。
“客官，这东西一个姑娘家这辈子就只有一次。”
柳洛烟强硬地拦在白星凝面前，语气坚决：
“您若想带走，还请先问过小青。”
大炎朝出嫁女子新婚夜的落红都会由夫家小心收藏，对醉月楼的姑娘来说，把染着落红的床单交给某位客人，也有着极为特别的意义。
“可这上面染的不是她的血。”
“？”
柳洛烟一怔，目光迅速在床单和白星凝脸上转动，逐渐变为震惊：
“小青这么有出息？！”
“这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星凝罕见地在外人面前失态，语调都扬高了几分。
“呜嗯......”
房中被裹成春卷的少女似是被她们吵到了，皱了皱眉想要翻个身，笨拙地在春卷里晃了几下身体，然后放弃，又睡熟了过去。
“嘘——”
白星凝对柳洛烟做个了噤声的手指，带着几分不自信地看着手中床单，压低声音：
“你为什么会认为这是她的初血？”
“除非昨晚是客官您在下边。”
“不，我的意思是......难道她以前和别的女人过夜的时候......”
“客官——”
柳洛烟眼神一沉，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些许不耐：
“您若想要这床单，就该好好待小青，让她情愿送给您，而不是用谣言恶意中伤。”
“你的意思是，她......”
“她除了您，可从未接过别的客人，我这儿姑娘，我能以性命担保。”
柳洛烟举起长杆烟斗，神色认真：
“昨天是她在画舫工作的第二天，她挂的都是红头牌，做得最过的事情也就是和客人坐在一起喝牛奶，您倒是好手段，不仅让她第一次喝了酒，还取走了她的初夜。”
“红头牌......我。”
白星凝倒退几步，捂了捂额头，她昨晚也听过这个词，但第一次来画舫的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
红头牌，前半夜，后半夜......
是我强迫了她？！
青发少女委屈巴巴的眼神在白星凝脑海中闪过，一股名为愧疚的情绪自心底滋生。
她攥紧床单，立刻推开门重新走进房间。
“客官，卯时四刻之前必须得出来啊，这是我们这儿的规矩。”柳洛烟赶忙提醒了一句。
时间过了小青可就要现原形了。
房门重新关上，床上的青发少女被裹成一卷仍在熟睡。
这还是白星凝的手笔，为了方便把染血的床单取走，特意用被子把叶锦裹起来，以便在不惊扰她的情况下移动。
昨晚，她就是在这儿，把闭着双眼瑟瑟发抖的少女强行推倒，重新站在床边，白星凝的心绪比昨晚还要复杂。
她把床单放下，轻轻摸了摸叶锦的脸颊。
“呜......”
青发少女长长的睫毛颤抖了几下，鼻子嗅了嗅，青色眼眸带着迷茫缓缓睁开。
我这是在哪儿......
昨晚，我记得昨晚白星凝哭了，我抱着她睡觉，然后......
白，白星凝！
叶锦睁大眼睛，有些害怕地看着床边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女人，本能地想跑，却发现自己的手脚不知为何都动不了。
坏了，我被她抓住了！
“你醒啦，我......”
“你别过来！已经到早上了，就算是要包月我白天也是不提供服务的！呜啊！”
叶锦使劲摇晃着被裹成春卷的身子，成功地在床上滚了几圈，最后吧唧一下掉在了地上。
“你，你没事吧？”
白星凝赶紧绕过床去，却发现被子已经瘪了下去，青发少女不见了踪影，一条三寸长的青蛇正飞快地朝着床底下逃窜。
白星凝眼疾手快，一指按住了那青蛇的七寸。
“你等等，我有话要说。”
“嘶，嘶嘶嘶，嘶——”
白星凝嘴角一抽，妖族的语言她也听得懂，只能说骂得真脏。
“小锦，昨晚是我的错，对不起，你听我说几句话好吗？”
疯狂扭动着身体试图逃窜的小青蛇愣住了，回头震惊地看向白星凝：
“你刚刚叫我什么？”
“小锦，叶锦，呃，还是说你其实叫小青？”
震撼蛇蛇，这还是叶锦第一次听到有谁叫了她的名字，对白星凝跌到谷底的好感度又回升了一大截。
不过就算你记住了我的名字也不影响我跑路！
短暂的震惊与感动之后，叶锦又开始晃动蛇身：“不听不听，现在是非营业时间，有事情你去找前台客服。”
“前台客服？”
白星凝皱了皱眉，隐约记得师尊也说过这么个词：
“可这些话只能对你说，我想和你道歉。”
“道歉？”
小青蛇回头，一双蛇眸里噙着人性化的委屈；
“该摸的地方都摸了，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一半了，道歉有什么用？”
“我......”
“要道歉也是我该和你道歉，是我先摸了你的身子，拿了你的珠子，错也是我先错。”
小青蛇虽这样说着，那语气却全都是埋怨，让白星凝想到宗门里的师妹们吵架后，互相委屈地攥着裙子蹲在地上画圈圈的场景。
只是叶锦的语气，在白星凝听来比她们的还要更惹人怜些。
怪不得典籍里那些蛇妖和狐妖一样，都是娇媚诱惑的典范。
“昨天是我醉了，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那时以为你是......”
“是？”
叶锦抬起蛇头，小心又好奇地吐了吐信子。
白星凝的脸被到嘴边的话憋得有些红了，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以为叶锦背叛了她？
她们本来就没确定什么关系......
她没资格要求叶锦什么，却以近乎强迫的方式，让她陪自己上了床。
“对不起......我只是想看你对我笑。”
愧疚挤满心头，白星凝放在小青蛇，缓缓起身，把染着血的床单放在一旁。
言语在此时是苍白的，就算她现在就跟叶锦倾诉心意，对方也肯定不会相信，更不会接受。
不可一世的星河剑首，一路杀穿大半个宁州，却在小青蛇面前没了勇气。
就在这时，柳洛烟也敲响了房门。
“客官，时间快到了。”
白星凝看向脚边警惕地盘成一团的小青蛇，弯腰试探着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她有些抗拒的蛇头，发现后者没有躲开后，眸中闪过一丝惊喜：
“我今晚再来。”
“？”
小蛇歪头。
不是，你真的包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