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没什么人愿意来喝酒，三重天的妖基本都在房里睡觉等晚上做生意，还在画舫里到处晃悠的，只有四重天及以上的妖，以及......
打扫卫生的叶锦。
果不其然，她昨天上班迟到了。
被大量的功德冲昏了头脑，被女侠姐姐的长腿细腰栓住了心，总之叶锦在医馆里磨蹭了许久，最后一路小跑回了画舫。
但还是迟到了。
第一天上班出勤时间便不足两个时辰，处罚自然是免不了的。
于是叶锦的班次被换到了三重天妖们最不喜欢的白天，毕竟这个班次不仅没什么客人，还得打扫卫生。
不用面对客人对叶锦来说是好事，但没时间去看望女侠姐姐则是大大的坏事。
青发少女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视线时不时就瞟向画舫的出口。
“别看了，别以为你摆出这副可怜的样子，我就会放你出去。”
柳洛烟翘着腿坐在桌上，用长杆烟斗轻轻敲了敲叶锦的脑袋：
“第一天就敢迟到，第二天就想着旷工？”
“都是有原因的嘛......人家好歹帮了我。”叶锦捂着额头，低声说道。
“一点不严重的外伤让你在医馆磨蹭了大半个时辰，这让我想起以前发固定工钱的时候，大伙也总爱在茅房里待着。”
柳洛烟又敲了敲叶锦的手指：
“收着些心吧，幼怜已经帮你去送口信了，不过你那么在意她，为什么不直接请到画舫里来，说不定能发展成你的第一位常客。”
“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在做这一行。”叶锦吐了吐舌头，眉眼间流露出一丝风尘女子的悲哀。
“你就卖个酒，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柳洛烟又想去敲叶锦粉粉的小舌头，还好青发少女反应够快，歪头躲了过去：
“什么时候把你吐信子的习惯改改，太俗俏，我们醉月楼可是高端场所。”
“可我是蛇诶，你怎么能要求一只蛇不吐信子？”叶锦满脸震惊地看着柳洛烟：“职，职场霸凌？”
“你呀你......罢了，活泼点也好，要是能把这股活泼劲用在正事上就更好了。”
柳洛烟无奈，这只小蛇妖前天才入职，今天就敢顶嘴了：
“不去和姐姐们学怎么弄琴唱曲，在这里画些什么呢。”
“这就是正事呀，学习唱跳rap是为了吸引客人，我做这些卡牌也是为了吸引客人。”
叶锦自信满满地挺起小胸脯：
“假以时日，它们一定会风靡醉月楼，不，甚至风靡整个云汐城。”
“哦？”
柳洛烟眉毛一挑，随手摸了张叶锦自制的卡牌：“修士牌，白星凝？”
“没错，星河剑首白星凝，拥有能将杀当闪，闪当杀的神技！”
“.....且不说杀和闪是什么，你确定白星凝长这个样子？”
“呃，我画的应该还是有几分神韵的。”
“除了胸很大之外，也看不出别的。”
柳洛烟摇摇头，把长得奇形怪状的白星凝扔回桌上：
“那只叫叶锦的蚯蚓倒是画得挺像的。”
“那是蛇！是我！可是一回合能摸80张牌的强力角色！”
“你不是叫小青吗？”
“我......”
叶锦哑口无言，全都怪小白姐开了个坏头。
柳洛烟悠悠地吸了口烟斗，敲了敲额角，略作思考：“从我经营画舫多年的经验来看，漂亮的皮囊是兴趣的开始，你这些卡牌的卖相是勾不住客人的，重画吧。”
“画成这样已经是倾尽我毕生功力了......”
“我说过，醉月楼是高端场所，姑娘里不乏精通书画的，只要你出得起点数，不怕找不到人。”
“可我一点数都没有了。”
“所以你才要好好工作。”
柳洛烟眯眼，露出哄骗小女孩的和蔼微笑：
“去学弹琴，或者来跟我学斟酒，用你漂亮的小脸蛋去迷死那些来这里寻刺激的女孩，让她们乖乖把兜里的银子掏出来，却连你的裙角都碰不到。”
“听起来我像个反派。”叶锦扯了扯嘴角。
“不不不，小姑娘，你可以理解为你在贩卖梦想，贩卖一种恋爱的感觉，一种若即若离的美好。”
有那么一瞬间，叶锦真的心动了，仿佛看到了自己被无数美少女和金币拥簇走向蛇生巅峰的场面。
好在阿黄回来得及时，风风火火的白丝双马尾小萝莉撞开百合院的门，急切地跑到叶锦面前：“小青，大事不好啦！”
“怎么了？”
叶锦扶着黄幼怜的手，吓得站了起来：
“她，她不会出事了吧？”
“唔哈......那个女孩没出事，是沈家的人在到处找你们。”
阿黄喝了口凉茶，摆摆手说道：
“虽然他们查得很隐秘，但瞒不过住在市集上的乡亲们，卖炊饼的老武说，他们在找一个青色头发的女孩。”
“青色头发......”
叶锦纤指绕起一缕耳畔青发，细声念道：
“小雪，何必呢？”
“小丫头片子，让你去断了联系，你倒是把她招惹得更狠了。”柳洛烟长叹了口气。
叶锦歉意地看了看柳洛烟，又有些委屈——明明就是小白姐的魅力太大，跟我有什么关系。
“黄姐姐，那你有把我的话告诉那个女侠姐姐吗？”
“我正想说这件事，我照你说的去了那间医馆，结果进去就看见她在和另一个带刀的女人聊天。”阿黄继续说道：“我跟别人打听了下，那个带刀的是沈家二小姐的亲卫，我就没敢说。”
“韩雨......”叶锦眉头一皱。
“小青啊，总之这段时间你先别离开画舫，特别也不要靠近市集，那个救了你的人既然和沈小姐的亲卫聊天，说不定也是沈家的人，最好也别接触。”
“放心，她这段时间就算想离开画舫我也不会放的。”柳洛烟用烟杆揉了揉眉心：“我在想，要不把你的假期全调到后边去，你先安安稳稳给我上二十天班再说，省得出去惹麻烦。”
“诶——”蛇蛇悲鸣。
“柳姐姐别生气，画舫离市集那么远，沈家不太可能真找过来的。”阿黄赶紧打圆场。
“不大可能真找过来？幼怜啊幼怜，你好歹也是四重天的妖了，却连被人跟踪了都没发觉。”
柳洛烟扶额，点燃一卷新的烟丝，冲画舫门口吐了口薄雾：
“小青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不就在门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