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刀放下!投降!乖乖照我说的做!要不然我杀了她们!”
锅盖头几乎是把全身力气汇聚到声带,要放平时他可吼不出这么雄浑的声音。他偷偷看了眼时月,发现时月完全没动。意识到威胁奏效,这家伙立刻起身,抓着女孩、贴着一侧墙壁一边挪动脚步同时警告时月:
“让开、让我出去!小心我杀人了!”
“……”
时月沉默了。她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想过这种情况。她咬着嘴唇,脑海里飞速思索着对策,却一筹莫展。
无视人质,直接冲上去?
也不是不行,但一来时月不想波及无辜,二来旁边还有另一个小女孩也在场,时月不想当孩子的面干太过激的事。……虽说她自己也才刚上高中的年纪。
时月没有作声,默默转身给锅盖头让开一条道。锅盖头顿时面露舒展,拽着小女孩一拐一拐地往门口挪过去。一脚把门再踢开些,锅盖头拉着女孩走上栈道,哐当哐当的脚步声顿时响了起来。
不过锅盖头走到一半还是忍不住在原地愣了下。他一眼便看到栈道上、还有楼下四仰八叉的几具尸体,只剩一半勉强连接的脖子、还在淌血的残肢断臂、以及遍地流淌的鲜血,不用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哪怕是锅盖头这种人,也忍不住一阵胆寒。他心有余悸地回看了眼,发现时月不知何时跟了出来,就跟在他背后大概三米远的距离。
“退后!”他顿时挥舞起小刀,极力瞪大双眼,“你他妈不要靠近老子!!!”
时月没有作声,只是保持在那个距离。锅盖头往后退了几步,时月立刻跟上同样的距离,但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盯着他。
“别过来啊……叫你别来!”
锅盖头死瞪着她,手里的刀死死抵在小女孩脖子上。女孩惊恐地盯着时月的脸,仿佛一个软趴趴的人偶,不敢动弹一下。锅盖头一点点后退,时月一步步前进,两人始终保持五米距离,没有任何异动。
就这样一直到锅盖头接近最近的楼梯,他回头往下看了眼,面对着时月、往楼梯上撤了一步。
然后又一步。
再一步。
当他撤到从上往下数第三层阶梯时,时月突然扔出小刀——这是锅盖头刚出房间、而时月还在房间内的短暂空档期内,时月从衣兜里掏出来藏进袖口里的。扔出刀的刹那,时月立刻开启时缓,稳稳地让刀把正中锅盖头的眉心。
因为速度实在太快,锅盖头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已然一仰头往楼梯直倒下去!倒下去的刹那他的臂膀也随之一松,他怀里的女孩也失去重心、眼看要跟着落下去,被时月一把拉住。
砰,锅盖头的后背重重落在地面的声音弹出一声闷响。时月看了眼底下的锅盖头,这家伙摔得够呛,似乎没有立刻起身的力气。于是她先把被吓傻的小女孩安置回另一小女孩在的那个房间,简单叮嘱她俩先呆着别乱跑,旋即提刀又往那个锅盖头走去。
此时锅盖头捂着背,眼前一片天旋地转,眩晕了好一会,他才想起就是刚才的事……那个打扮得像个coser的女人趁自己下楼梯的时候用什么东西偷袭了自己,自己摔下楼梯时她刚好拉住了人质,由此把他和人质分开……
中计了……
“靠……”
锅盖头使劲揉揉脑袋,勉强刚定住神,便看到时月手持利刃正往自己一步步走来。
“卧槽!”
锅盖头瞬间意识清醒了一半,他下意识把手伸向腰间想找个武器……还真让他找着了。一根甩棍!
锅盖头自恃体型占优,便大吼一声,想也不想举起甩棍朝时月面门抡去;时月也弯曲双腿、弓起背,紧接着瞬间举起刀,以一记斜斩与锅盖头手里的甩棍正面相接!
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锅盖头手里的甩棍被一击打得脱手落地,紧接着他自己也一个不稳坐到地上。
盆骨生疼,虎口被震得发麻,锅盖头眼里闪过一丝恐惧。满目的尸体再度刺激起他的神经。他忙叫到:“别杀我!我、我钱都给你!”
实际上,锅盖头会被时月一击打倒,正是二人发力技巧的差距。
锅盖头挥舞甩棍的时候,两腿和躯干只是杵在原地,只有上臂在用力;而时月挥刀时是弯腿、弓背,让全身先缩起来,再像弹簧一样全身发力,将手中刀刃送出去,这种全身发力技巧就是时月挥出的力量比对方大的秘诀。
锅盖头连忙哀求起来,他手指向其中一个房间:“就在那儿……我,还有我兄弟的,很多东西都放在那里,你……你随便拿,求你别杀我!!”
“……那两个孩子是你今天绑的?”
“啊?啊……是……”锅盖头点头如鸡啄米,“你问什么我都说!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说!我都跟你说……”
时月静静地听着。这一带常有的绑架案确实相当一部分就是他跟他手下搞的,这帮人平时都是游手好闲的混混,无意中听说有人贩子的生意做,慢慢就聚到一起成了人贩子的帮凶。这帮人的惯用伎俩是先物色目标,然后直接在大街上强说对方是自家小孩离家出走,要么就说是欠他们钱……总之找个理由,当街就可以绑人,绑完人先送到这里过一两夜,等买家联系提货。
“你们的买家是哪些人?”时月问到。
“买家?”
锅盖头一愣,忽然没头没尾地来了句:“你不是吗?”
“我?”时月以为自己听错了。
锅盖头却很确信地点点头:“对啊,你!你不是来灭我口的吗?你肯定是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才——”
“等等。”时月连忙打住他,“……你怎么会觉得我是人贩子?”
锅盖头瞪大眼睛,眼里尽是不解。他伸长脖子又看了眼时月手腕上的图案,伸手指了指。
“那个图案……之前一直找我提货的……一个男的,也是这套护手,上面也是这个图案。你不是他同伙?不是他派你灭我口的?”
???
“……你说的那个男的,你才见过他吗?”
“啊不……大概……一个月没见过了。他好像是燕国人,听口音像。他做的生意……也不能说生意吧,要我说他这么干绝对是亏的……总之就是干的把小孩子从我们楚国千里迢迢偷运到燕国去。有一年了,差不多每个星期都要联系我一次,最近一个月没联系过了,我以为他不需要我了,派你堵我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