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贺梁城送来的加急报。”

“念。”

“贺梁城突现鬼雾,沾染之人,皆血肉枯萎,化成血丹,魔门弟子肆虐,来势之凶,贺梁无力抵挡,望增援!”

裴胧月手指磕着案子,问道,“这是第几起了?”

傅慎行神色凝重,“沧月、麒麟、九鼎、轩业……禀陛下,已有十三城遭魔门荼毒。”

裴胧月淡淡道,“那便由魏显将军带领禁军去讨伐吧…”

厅内众人皆朝那魏将军望去,那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将,倨傲地昂着头。

“陛下,臣已老迈且身体不适,陛下还是差遣他人吧。”魏显淡淡说完,就准备从厅内离开。

可忽然间,厅内一股裹挟着杀意的威压镇压而下,魏明毫无征兆地便趴在了地上。

魏明眉头青筋暴起,强撑着微压咬牙切齿道,“陛下何故欺辱老臣!”

女帝抚平龙袍上的褶皱,站起身一步步走到魏明身前。

抬脚,落下。

女帝的脚在魏明的脸上来回摩擦,神色越发冷漠,“老东西,朕忍你很久了,但今后,朕不会再忍了…”

大厅内噤若寒蝉,有些新晋的官员眸光闪烁,有些平日里倚老卖老的大臣则不停冒着汗珠。

女帝一脚送出,这位权势滔天的老将便飞身而起,撞倒了一排椅子。

“呃……”老将面色殷红地扶着胸膛站起身,怒视着女帝,“裴胧月,你刚愎自用,狂妄至极。你以为你是谁?呵呵呵,一届女流还想赖在皇位上?你今日辱我,可曾想过我的身份……”

瞬间,魏明的身躯倒飞而回,被禁锢在空中,女帝勾勾小手指,他就变成了头朝下的姿势。

女帝淡淡道,“你的身份?一只对着宗室摇尾乞怜的狗?还是说,靖安王的岳丈?”

女帝手指一点,魏明的脑袋瞬间砸在地上,迸溅的碎石掺杂着鲜血溅了大厅中矗立的官员们满身。

可在此刻,无人敢出声,痛极了也只敢倒吸一口带着血腥味儿的凉气。

女帝扫视一圈,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让众人心惊之语,“今日之后,大雍只能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朕。”

……

乾坤庙中,一位快要坐古的宗室老人睁开眼,沙哑的声音响起,“诸位,胧月那孩子,有些过了。”

“当初吾便不赞成让其接掌帝位,而今终究是要做出祸事了。”

另一边,一位须发皆白却依旧面如冠玉的老者开口,“帝位,有能者居之,尔等终是目光浅显之辈。”

“裴于灏,老朽记得当初便是你的人扶持这黄毛丫头上位的?”

裴于灏平静的睁开眼,“是又如何?”

那出言质问的老者冷笑,“大雍这么多年的基业,岂能在将来流落外姓人之手?”

裴于灏反问,“那尔等想要如何?”

老者冷哼一声,“靖安王的儿子还活着。”

“即使他勾结魔门,对我大雍百姓行腌臜之事?”裴于灏的声音发冷。

那老者却堂而皇之道,“他有错我们可以将他纠正回来,总之先将裴冲接回来吧。也罢,吾等何必与你一介废人多费口舌。”

就在此时,庙门被推开,女帝缓缓踏入庙中。

目光平淡地扫视了一周后,对裴于灏躬身行礼,“胧月见过叔叔。”

裴于灏苦笑道,“苦了你了,丫头。叔叔这身子,帮不了你什么了。”

女帝道,“无碍,叔叔,您注意身体就是。”

两人旁若无人的交谈,触怒了一侧的老人们,“裴胧月,是谁给你的胆子,擅闯乾坤庙!”

女帝拂袖淡淡道,“朕是大雍之皇帝,朕想去哪便能去哪。”

“你!”那老者身上化神的微压渐渐蔓延向女帝。

女帝却只是一拂袖,便将老者的气势消弭于无形。

那老者瞳孔一缩,骇然道,“你化神了?”

“这怎么可能,如此年轻的化神!?”另一位老者也震惊。

女帝却平淡道,“其实,你们这些老东西关心的无非是血脉旁落。但朕告诉你们。”

女帝转了个身,面对众多宗室老人,“朕会在这位置上,坐他个千秋万载。”

“放肆!”

女帝依旧不为所动,“哦,对了,裴冲会由朕带回来,于浮空城上斩之,祭我大雍百姓之灵。”

“放肆,你敢?”

女帝大喝,“朕有何不敢?”

一时间,庙里的氛围压抑到了极点。

女帝踱步走到更近的地方,一脚踹翻了香炉,炉灰弥漫的粉尘在阳光的渡色下朦胧着弥散。

“朕想知道,你们眼睁睁看着魔门将玄音掳走,也不肯踏出这太庙去救她,安的是什么心?你们与朕何曾有过半点血脉亲情?!”

“吾等老矣,心有余而力不足。”

“呵呵呵,好一个老了,那你们这些迂腐的老东西,该入土了就安心去死啊,凭什么还对朕的江山指指点点!”

女帝嘲讽,“朕知道,你们一直看朕不顺眼,但你们这些顽固的老东西又何尝不是扎在朕心里的一根刺。”

“以后,尔等最好便在这太庙里安度残生,莫要再出来了,否则……你们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裴胧月说完这些,拂袖转身,对裴于灏道,“还请叔叔随胧月迁去宁寿宫,这里乌烟瘴气,会影响到您的。”

裴于灏拍了拍裴胧月搀扶自己胳膊的手背,笑道,“好。”

叔侄二人就这般目若无人地走出庙门,踱步离去。

老者门面面相觑,随后无力地叹息,“终究是老了,也丧失了与年轻人较量的胆量。”

另一位老者却笑了起来,“如此,吾大雍基业不会衰败,也好,也好……”

……

这一日,大雍皇都动乱,杀伐之气弥散,血雾几乎弥散整片天空,将云霞染红。

裴胧月负手站在浮空城的最高处,面无表情地瞭望着。虚握五指,宛如攥着酒盅,“父皇,胧月……敬您…也敬属于胧月的大雍……”

风掀起龙袍的一角,长发乱舞间,一股帝王之势直冲云霄。

她喃喃道,“你们错了啊,玄音她可不是我的软肋…她是我为之去努力,去保护的另一个生命之重啊……”

风声喧嚣里,塔尖上再无女帝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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