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奴婢会的。”林妤点点头,这些她还是懂的,怎么说也在袁璃身边待了这么久,府里其他人可能对林妤不好,但袁璃可是拿她当姐妹看待的,没有她的庇护,自己很早就被换走了,然后可能会成为了哪个小公子的通房,说不准还是两兄弟甚至一府的公子哥共用的丫鬟。
通房丫鬟的命运很悲惨,在玩腻后还会被人抛弃,好一点的送给下人,最惨的莫过于送去青楼,只有少数人会被抬为妾,变成妾后也有可能会被送给别人,这些就是奴婢的命运。
其实小姐的贴身丫鬟也属于通房丫鬟的一种,是给姑爷睡的,也是小姐用来夺宠的工具人,在婚前还担任着试睡工作,试一下未来姑爷是否有传宗接代的能力,还要试一下姑爷的时长、试一下姑爷是否有隐疾,总之运气若是不好,就得试很多个。
“璃儿在王府住得可还习惯?”柳云烟的内心还是不舍得的,谁家愿意将自己的好闺女送去当妾,哪怕那人是皇室,如果前朝,没有子嗣的妃嫔可是要殉葬的,大齐人道一点儿,废除殉葬制度,殉葬变成了违法行为,哪怕是阴婚也不允许了。
虽然在大齐当妾没有那么惨,但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还行,就是身边的丫鬟少了点。”袁璃吸了一口气,王府不是一般的穷,幸亏王府的小妾还不是太多,不然的话,以王府的房间,只怕要挤在一块睡睡。
王府的规格几乎是按照皇宫的规格建造,前院占了一大半,后院又被分割出两部分,一部分是前任王爷妻妾的后院(虽然没有前任王爷,但也只能空着),另一部分就是她们的,王妃的主院又占了一部分,剩下的才轮到其他妾室侧妃。
很多院子都是空着,像留给侧妃专用的两个小院 ,也是空着的,实际上,只要陆晏再搞多一些丫鬟、小妾,她们就得挤一块睡。
“苦了璃儿了,在王府可不同家里,记得守礼些,莫要闯祸,否则我袁府可保不住你。”柳云烟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己从小养大的嫡女,可惜没给她找到一门好的姻缘就被皇帝赐给了九王爷当妾了。
由于陆晏的权势太大了,不管是娶谁家的姑娘,都会让整个朝堂瞬间倾斜,反正是个人都想拉拢陆晏,但是又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去拉拢。
“好了,别叙旧了,咱们先去吃饭吧。”袁老爷开口说道,原本嫁入王府是件好事,即使是做妾,但偏偏自己的女儿却婚前失贞,简直是天胡开局打出了一副烂牌。
袁老爷带着夫人先行起身,他们也看到林妤走路的姿势似乎有点奇怪,但他们也只是心照不宣继续往前走着,这样已经是最好了。
要是两人都不得宠,才是最可怕的,后院里的女人,尤其是还没有主母的时候,该有多乱,随便想想都知道了。
“妤儿,你跟我来一趟。”柳云烟喊了一句,往另一方向走去。
虽然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但林妤还是跟了过去,柳云烟一个已经快四十岁的人保养得跟个二十几岁的妇女一样。
林妤一直跟着她走,转过了很多个院子,一直往袁府最深处走。
……
袁府老太君的院子,一个白发老太太坐在一张梨花木凳子,旁边有两个丫鬟站着伺候。
“婆婆,云烟来请安了。”柳云烟远远地就喊了一句。
老太太闭着的眼睛逐渐地睁开,看见是柳云烟才慢慢地坐端正。
“云烟来了,有甚事?”老太太的语气很缓,慈祥又和蔼,她是最受下人喜欢的一个主子,不会经常刁难人,听说以前她的身份也不高,或许是因为她生活在最动荡的年代,所以对下人特别好,有时下人犯错,她还会偷偷包庇。
那个时候大齐还没有出现,大地上有着七个国家,常年战乱,真正的民不聊生,后来齐国出现后,稍微稳定了十几年,又开始反复的打仗。
“婆婆,您买林妤这丫头时,可还记得有些甚物件?”柳云烟觉得像林妤长得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或许她的父母并不简单,可能是家道中落了。
“哦,妤儿呀,有一个小香囊,在房里,待会拿给你们。”老太太一听,记忆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候战乱,大齐到处都被敌国铁骑践踏,逃荒的人群乌泱泱一大片,路边遗落枯骨、瘦小、饿得骨瘦嶙峋的孩子多不胜数、黑漆漆脏乱差的道路,粪便、碎肉、腐肉恶气冲天,让人路过都在全身发寒,一幕一幕让人看着很不忍。
她是在一个牙婆那里买到的一个粉嘟嘟的小娃娃,只记得那个牙婆手里拿着一块写着“林”字的玉牌,估计是牙婆在路上捡到的孩子,然后拿去卖了,玉牌她没有钱去买,她只能买那个漂亮的小丫头,还挺贵,所以印象就深刻了一点儿。
后来来夫人就用林姓,给这个孩子取名,希望那个可怜的家族能有个延续。
“谢谢老夫人。”林妤震惊了,为什么老太太还留着一个小香囊在身边?这……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丫鬟的东西,她居然保留了十一年。
其实林妤也是有一些记忆的,那时候她还太小了,只有模糊的片段,只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好像是穿着丝绸段子的,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才对。
可惜他们所在的城池破了,被一个婆婆带走……她的记忆似乎就在那儿断开了,模模糊糊的,只剩下棱模两可的记忆,根本记不清,那种感觉很不好受。
找不找得到,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再说了,当年城破了,按照城破的历史,大概率是避免不了屠城的,也就是说她的亲人应该是没了,即使逃过屠城,他们是大户人家,穿着那么华丽、皮肤那么细腻,肯定的最容易遭遇土匪劫杀的。
姓林的大户人家,又多不胜数,想找到何其的艰难,更何况她几乎没有什么记忆,只记得一个名字“芽芽”,好像是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