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先祖有这般见识?呼呼,果然不同于其他亡魂的神志不清,能够夺舍陆参这种级别修士的先祖,实在是令晚辈敬佩不已!”

“先祖请!”

陆久安负手随行,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上官无为在这地下洞穴中破解着各样精巧的机关,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暗阁,这才终于来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此处如此精巧设计,必不可能是一日之功所建成。

此处的往生村,似乎与云荡山,与那假冒的长生仙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里便是关押着阮伶酩的房间,因为她的身份过于特殊,所以整个往生村,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此处。”

那可真是谢谢你啊,没有你的指路,那就算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

“无为,你先退下吧,我需要暂时以这个身体原来主人的身份接近阮伶酩,才能骗取她的信任,夺得我们所需要的东西。所以,只能暂时委屈委屈你。”

白发的老人眼睛一亮,连连应答下来。

先祖果然深谋远虑!

“先祖请进,晚辈在外,静候先祖佳音。”

陆久安面无表情地送走了上官无为,转身进入石门,确认外面没有动静后,才迈入深处。

盘坐在地上的阮伶酩把玩着自己的长发,尝试用天蓝色的丝带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

这可不是这个时代会有的打结手法。

“阮姑娘,在下陆参。”

“我草,你快来看,我成功不用镜子在背后打出了个蝴蝶结,我是天才!”

不同于这个世界的说话方式与爽快感,如果从这个时代仁的视角中,完全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家伙吧。

不,这种精神状态,就算放在陆久安的故乡与过去,也算不上正常。

“怎么了?开银趴准备来叫我了吗?”

小姑娘家说这些话还真是一点都不害臊啊……看起来真的是水群水多了,这对话不管怎么看都会有一种违和感,有一种现代穿越者在古风世界肆意妄为的美感。

“在下为之前在郎中那里发生的事情,向你道歉。”

“什么事啊?”

阮伶酩歪着脑袋,一脸的疑惑。

好家伙,这姑娘的记忆是金鱼吗,如果拿人类的寿元换算一下鱼的寿命,可能七秒钟都没有吧?

“在下没能保护住姑娘,还是让他们带姑娘走了。”

少女顺着自己的长发,毫不在意地说道:

“我脑子不太好使,记不清这些事情啦,小的时候身体不好,经常发烧,可能烧坏了。就算不发烧的时候,也经常看见不干净的东西,我妈说,能把我养到这么大,那可是烧了香拜了佛,撞了大运。”

“你不应该如此妄自菲薄。”

“哼哼,这么说我之前,大叔你应该看看自己吧?古人讲究一个而是弱冠,大叔现在看来还是单身一个人吧?怎么不去讨个老婆啊?”

如果二十弱冠的话,那陆久安现在大概已经行了六七十次弱冠礼了。

“阮姑娘愿意一辈子留在此处,不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的吗?”

“出去?去哪里?逃吗?我逃不掉的啦,就我这细胳膊细腿,跑起来可能还没有院子的家禽快。”

“总不能就这么认命吧?”

“我是废物啦,就算没穿越之前,每天宅在家里,反正类似于……啃老,对啃老,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随遇而安?”

“这叫摆烂。”

“大叔你还挺懂的嘛!”

少女踮起脚尖,努力够到陆久安的肩膀,拍了拍,以示友好。

随后像是感觉到了自己与陆久安之间的不同,如遮掩自己真实心情般笑了笑。

“不过我也想通了,我就留在这个地下室也挺好的,我想不明白修仙那些弯弯绕绕的,本来刚穿越的时候还有点兴趣去学学内功心法,但是还是懒,一看到那些文字,就像我读书时候看到数学一样头疼。”

那是存在于陆久安记忆中,过分遥远的身世,那几千年后的家乡,那穿越前的点滴,竟然遥如隔世。

没想到居然还能遇到,故乡的旧人。

但他自然也不可能承认自己的来处,在这种人心险恶,前途多舛的世界中,透露自己的底细,招致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后患。

他只能听着眼前这个小姑娘自顾自说些“看起来奇怪的话”,然后在心里去认同。

“我带你走。”

陆久安像是故意装作没有听到阮伶酩在说什么,自顾自地发出邀请。

女孩子坐在原地,忽然间不说话了。

本就光线不充足的密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她也说不出自己现在的心情,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怪,自己明明不认识他,甚至连一面之缘都算不上,只是“恰好相逢”的陌生人,却还是说些尽是套近乎的话。

拜托,大叔,到底谁和你很熟啊?

只是,这样子的感觉,好像也不坏。

“原来你喜欢这种英雄救美的Play啊。”

阮伶酩小声嘀咕了一句,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最起码身体还是很老实地跟着陆久安站起来:

“事先说好,我可是很弱的,虽然没有那么弱,但肯定打不过厉害的修仙者,也打不过门外那个老头。”

小姑娘忽的握紧拳头,咬紧牙关,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那个老毕登仅恶事做尽,如果本小姐有修仙者的本事,一定要去薄纱他!”

大小姐您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健康吧。

陆久安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他托着阮伶酩的手,就像是某位千金大小姐的贴身护卫。

“说起来,一开始遇到你的时候,你叫我们爬呢。”

“啊,这件事啊。往生村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当然希望所有来到这里的人滚了才好。”

“你还真是对我一点都不客气。”

“因为我觉得,你不会生气啊。”

这还真是个奇怪的说法,陆久安来了兴致:

“何以见得?”

“什么何以见得,说话文绉绉的,我听不懂啦。我就是觉得,你这个家伙是个烂好人!”

女孩子遥遥指着陆久安的鼻子,一时间仿佛有了底气,气势十足,但随后又渐渐萎靡了下去,喃喃道:

“我脑子简单,复杂的问题想不明白,说实话穿越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世界,还是会有点害怕。”

“所以请你,不要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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