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九点的公交车，摇摇晃晃驶向着昏暗。
与苏子亦告别后的林羽坐上了公交车，车上的人很少，也看不清彼此的容貌。
这也让从刚刚到现在备受瞩目的林羽有了一丝喘息之机，毕竟被人关注的感觉并不是那么好受，虽然他也一直尝试让自己接受。
他斜靠在窗边，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的车来车往，星光点点。
大概是时常受人瞩目的关系，他还蛮喜欢这样‘独处’的时光。
忽然他想起了纵荷，一个人待在练舞房里独处的时候，或许也是有着跟自己一样的心境吧。
那个舞房里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又或者说是属于她自己的某个东西呢？
林羽猜不到。
“林羽？”
忽然，熟悉的声音从自己的身后传来。
这也让林羽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顾清晨..？”
“还真是你..这么巧么..？居然能够在这里偶遇..你.”
穿着蓝白校服的顾清晨正站在自己的身后，柔顺的秀发这么随意地披在身后，昏暗的车内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嗯”
偶遇么。
林羽有点不信，他忽然想到了一句话。
“所有的偶遇都是蓄谋已久的按排”。
但他并没有将自己的心声说出来，而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既然她说是偶遇那就是偶遇好了。
毕竟她昨天还强吻了自己。
或许按照顾清晨的解释，他们之间才没有那么尴尬吧。
“那我能坐在..你的旁边吗？”
公交车路过了一个减速带，也让她的身体摇摇晃晃了起来，她勉强抓住了旁边的栏杆才没有摔倒在地。
“坐吧，这是公共场所，没有必要征求我的同意。”
其实车子里空位很多，但林羽知道，顾清晨只想坐到自己身边罢了。
那也没有理由拒绝。
“谢谢”
顾清晨就这么把书包抱在了自己的胸前，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林羽的身旁。
二人相坐无言。
他们之间也就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车体偶尔地摇晃着，他们的肩膀就这么若即若离地摩擦着。
时不时地还有一点酒气传来。
“你喝酒了？”
“一点点”
闻到酒味，林羽下意识地看了眼顾清晨的那瓷白的侧脸。
她的耳根红红的，脸上泛着些许的红晕，显着一丝慵懒的醉意。
“..”
林羽没有说什么，忽然觉得她很幼稚。
因为他所认识的顾清晨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自己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喝酒的样子。
就是不知道她喝了多少。
不知过了多久。
顾清晨忽然露出了笑容。
“你笑什么..”
“因为我开心呀，见到了自己喜欢的人，还不能笑么”
夜晚的路灯时不时地落在她的脸颊，洒满了温暖的光，她笑的很开心，彷佛忘却了昨日的尴尬和他们淡漠的关系一般。
一如从前。
在林羽眼里的她，忽然变得莫名的漂亮，也让他忽然有了几分心动。
原本死寂的心也忽然泛起了一丝涟漪。
这让他也下意识地别过了脑袋。
“你有点莫名其妙的，顾清晨”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啊”
“嗯”
“骗人，你之前还说喜欢幼稚一点的..还说，反正我们都是高中生，又不是大人，幼稚一点没什么不好的..”
顾清晨嘟着嘴，一脸幽怨的神色看着林羽说道。
“你记错了吧，我可没有说过”
林羽的确是在骗人，或许他只不过是喜欢曾经的那个幼稚的顾清晨。
而不是现在的这个。
“...骗子”
顾清晨身体微微地倾斜着，那校服下挺翘的柔软就这么轻轻的压在了林羽的身上，然后慢慢地抓起了林羽的手。
她身上散发出的酒香和淡淡地玫瑰花洗发水的味道，顿时是让自己有点恍惚了起来。
自己并没有喝酒，却忽然有点晕晕的。
不知为何，林羽居然也没有太抗拒。
或许是林羽觉得她喝醉了，害怕她又做出昨天那么冲动的事情，就顺着她好了。
或许又是因为林羽在那么一瞬间，好像发现他们回到了曾经。
“你的手受伤了，林羽”
顾清晨似乎是感受到了林羽手上的创可贴。
她面露心疼的表情轻轻摸了一下伤口。
“没关系啊，已经贴好了创可贴”
他摇了摇脑袋，并没有在意太多，而是立马抽回了手。
尽管她的手让人感到莫名的温暖。
“真无情...”
眼波流转间，顾清晨原本心疼的目光又露出了一丝埋怨，随后又变成莫名的失望。
给林羽一种自己才是做错事情的错觉。
“我们只不过是朋友罢了，男女有别，这么做不合适吧”
顾清晨的主动让林羽无从招架，他很不擅长应对这样的女孩子。
大概是酒精作祟的感觉，现在的她也比平时更加主动，简直跟白天里偷偷来琴房送自己面包的那个女孩子判若两人。
林羽别过了脸，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试图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嗯，朋友么，听到这个回答我就满足了”
“？”
“我以为差点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林羽并没有看顾清晨，但他知道，现在的顾清晨满脸上都是写着难过。
他不敢看，因为他也害怕自己因为这样心情也受到了影响。
“其实白天给你送面包的人，是我”
“我知道啊，不过下次别送了，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么，那我给你送别的，米饭，面条，蛋糕..或者别的你喜欢吃的..我都可以送”
顾清晨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轻轻掰着手指头数着各种不同的食物。
她的声音变得温柔的起来，倒是有种让人难以拒绝的意味。
“不，我自己会吃饭，不需要你给我送这些”
“嗯，我知道了”
顾清晨有点落寞地点了点头。
林羽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知道了。
随后二人又是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回家的这班公交车很长，至于顾清晨到底要去哪自己也没有问。
“嘟嘟”
忽然，自己的手机传来了几声震动。
是千梦竹发来的消息，意思是自己忘记带钥匙了。
问林羽还有多久回家，说自己正在公交车站等自己。
林羽看了一眼公交车的站点。
大概还有一站吧。
“我该下车了”
林羽轻轻地推开了顾清晨后站起身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