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嗝~站住!”

前脚刚迈出大门,一道声音忽然响起,罗小邪收回脚回头,便见一身材高大穿着保安服的青年晃晃悠悠地从保安亭内走了出来,他的脸色酡红不停打着酒嗝,手中还抱着一只酒坛,隔着好几米远都能闻到他满身酒味很是刺鼻。

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保安该有的样子。

罗小邪微微皱眉,强忍着捏住鼻子的冲动,耐心等那人走近。

十米不到的距离,周海平愣是走了十几秒方才走到罗小邪面前,一双醉意迷离看不清眼神的眼睛左右看了好一会,让罗小邪怀疑他是否把爱丽丝的头给当成了苹果想要啃上一口。

“嗝~你们出去干嘛?假、假条给我看看。”

周海平说着,满嘴酒气呼在二人脸上,许是受不了,爱丽丝立马便闪到了罗小邪身后,伸手抱着他的胳膊不敢说话。

罗小邪回头瞥了她一眼,多少有点嫌弃。

“你不认识我?”

“认识。”周海平点点头,喉头滚动表情有点难受,这让罗小邪以为他要吐了出来,为防被吐一身连忙后退了好几步,最后却只是又打了个酒嗝。

“那你还问假条?”

罗小邪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抬脚便继续往门外走,立马,他耳后响起破风之声,一只大手笔直朝他抓来。

罗小邪刚想躲避,肩膀便被周海平给一把抓住,微微侧头看去,见那手指又粗又糙,便一把推开了爱丽丝,同时心中暗惊这人看着醉得有些不省人事的样子,手上力道却是极其稳重。

【这破学校居然还有这等人物?】

见猎心喜,罗小邪又感手痒起来,迈开一步侧身一转,抬手便朝周海平的手腕抓去。

抓住手腕然后猛地往后跳开扯动周海平向前,再往下一压将之带倒占据主动,罗小邪感觉这个预想计划很完美。

然而,他刚转身,手都还未完全抬起,便感觉肩膀上忽然有座大山一般,身体一下跪了下去。

罗小邪心中大骇,以为是自己一时走神大意,又挣扎了几下,方才接受了自己被一个保安给完爆的事实。

看着罗小邪逐渐反应过来不再挣扎,仰起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周海平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将空酒坛随手一扔,伸出手没好气道:“假条。”

罗小邪面色憋的通红,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没有。”

“那就回去!”

周海平抓住罗小邪肩膀的手往后一拉,将罗小邪扔出好几米远,又晃晃悠悠地走回保安亭内。

爱丽丝见状上前,担心中又带着几分紧张问道:“没事吧?”

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罗小邪甩手离开,心中感觉多少有点丢人,想要把爱丽丝这个见证者给远远甩开,走出一段距离回头一看,见她紧跟在自己身后,愈发觉得厌烦,便又加快了脚步跑了起来。

跑出几百米,终于将爱丽丝远远甩开,罗小邪又回头看了眼,见她在路过的人群中穿来穿去,正东张西望可怜巴巴地找着自己,又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的有点过分,可那可笑的骄傲又不允许他主动回去认错,便只好负气转过头去继续行走,佯装对爱丽丝的现状完全不知。

又过了一会,罗小邪在夜莺的办公室找到了夜莺,将自己要出去接人的事情说了一遍,没提自己被周海平拦下的事情,只说自己需要请假条。

虽然他没说,但夜莺略一思索便想明白了这个问题学生为何今天忽然按规矩办事,起身道:“我带你出去。”

罗小邪只好跟着她上了车。

过了一会,罗小邪看到路上的爱丽丝,连忙俯身降低身形不想被她发现,然而夜莺却是将车靠在路边停下,将爱丽丝叫了上来。

【该死,那次事情之后她怎么突然对这家伙这么好!】

罗小邪不敢质问夜莺,只好无奈接受现实,转身背对着委屈巴巴的爱丽丝,心中暗骂这蠢女孩瞎了眼,这都赶不走她。

很快,几人再度赶到校门口,夜莺下车跟周海平随口说了几句,周海平便为二人开了大门,罗小邪趁着夜莺还没上车立马提出告辞,生怕夜莺要送自己过去。

目送二人走远,周海平这才结束假闲聊转头看向夜莺,上下打量了一会,语气略感意外道:“你就这么放心?”

夜莺回头,看着周海平此时早已不复醉意闪着精光的眼睛,没好气道:“酒剑仙也这么八卦?”

周海平毫无被人讽刺的尴尬,大大方方点了点头:“别人的八卦我没兴趣,但是小暴君跟大将军的八卦我还是很感兴趣的。”

小暴君跟大将军?夜莺眼角微抽,这颇为调皮可爱的称号是什么鬼?搞得她就像个天真不懂事的小姑娘一样!

“哼!休要在我面前放肆,当年的账我还没找你算呢!”

“当年的账?什么账?”周海平一脸无辜,又在身上上下摸索了一遍,寻出一只应急的小酒壶来打开喝了一口。

许是也觉得如今九州尽归永夜五百年,燕山剑阁也安分了五百年,再提当年的事情有些太过小气,夜莺深吸了口气冷哼道:“我懒得你计较。”

周海平耸耸肩,一脸莫名其妙。

夜莺转移话题:“你看出了些什么没有?”

周海平略一沉吟:“他好像不是罗格,但感觉又确是罗格。”

“还有呢?”

“他现在好弱。”

夜莺沉默,周海平想了想,又补充道:“听掌门说,我醒来前他还没那么弱的,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

夜莺摇头,叹了口气:“上次出云山脉回来,他一拳打爆我的车窗手指破了个伤口……”

“现在的玻璃有这么厉害?”周海平打断,一脸惊讶。

想了想,夜莺没有提什么防弹玻璃钢化玻璃之类的材料学问题,面带愁容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就算再怎么变弱,魔人的身体素质总归有个下限摆在那里。还有之后无法快速愈合的伤口,以及不断变差的身体……奇怪的地方太多了。”

“那是挺奇怪的。”周海平点头附和,又仰头灌了口酒,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之前他拿枪的时候感觉有些……嗯,我在上边突然感觉到了点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以前他来燕山切磋时第一次见到他的那种感觉。啧,这感觉有点怪,我形容不上来。”

夜莺沉吟:“就好像见到了年轻时的他,像是他回来了,却又不够强。”

周海平惊讶道:“你这么弱,居然也能感觉到?”

硬了,拳头硬了。

“哼!我这么弱杀了你九师弟,你是不是很不服气?”

“胡说,我九师弟天下无敌,分明就是自杀而死。你们这些当皇帝的真喜欢给自己脸上乱贴金,不要脸。”

可恶,说沈醉是自杀竟还真无法反驳。

夜莺的拳头愈发硬了几分,咬牙道:“你今天是不是想跟我打一架?正好,凤鸣谷那一战我还不服气,今天……”

周海平抬手打断:“跟你这样的人打架时候麻烦事太多了,事一多喝酒都不是个味,还是算了。”

说完,周海平倒了倒空酒壶,朝保安亭走了过去。

夜莺强忍住背后踹上一脚的冲动,再度坐上驾驶位,刚发动引擎,周海平又忽然脚步一顿回过身来。

“等会!”

夜莺一个急刹,差点一头撞在挡风玻璃上,一脸阴沉地看向周海平,伸手摸向藏在座位下的手枪,心中发誓如果他又是故意气自己的话一定要给他脑袋来上几发。

周海平走近,趴在车窗上朝车后座看了看。

“你想干嘛?”

“啧,我看别人车后面都有好酒,你车上怎么什么也没有?”

夜莺被气笑:“你堂堂燕山剑阁嫡传,还缺酒?”

“啧,我们剑阁都是讲究人,又不干贪墨和巧取豪夺的勾当,这破学校能有几个钱给我买酒喝?唉~你个皇帝自是不知道我的苦,想当年我还能偷师叔的字画卖钱买酒,现在就一个抠门的掌门,老百姓日子比以前好过不少,我的日子却是越来越难过了。”

夜莺拔枪,抵在他脑门上:“给我滚!”

说着,夜莺拇指动了动,将保险打开。

周海平摊手:“一点酒卖你个消息,不过分吧,这么凶干嘛?”

夜莺脸色一变,有些怀疑道:“什么消息?你先说。”

“你看不看小说?”

“小说?”夜莺愣住,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个不搭调的问题来。

周海平摸出手机,将自己用以取代去青楼的新乐趣展现给夜莺看了一眼。

“我最近在小说里看到个叫圣遗物的玩意,你有没有想到什么?”

“圣遗物……考古?”夜莺不自信道。

“呃,是跟考古有点关系,但我要说的是另一回事。”周海平收起手机,脸色一肃。

“不过这可是我燕山剑阁的不传之秘,得先说个好价钱。”

夜莺脸色一黑,掏出一张支票填上数字递给周海平。

“一千两,够?”

周海平接过,脸色有点纠结:“我师叔的字画一副就是几百两,我听说现在有种叫通货膨胀的东西……”

夜莺再度递出一张,多了个零。

周海平笑嘻嘻接过,竖起大拇指夸道:“不愧是皇帝,果然大气!”

“少废话!”

“咳咳,这个,我毕竟还是个燕云人,又是剑阁嫡传,所以呢……话我不能说得太明白,这是我最后的骨气。”

见夜莺脸色沉了下来,周海平连忙说道:“人皇燕林每一代转世都会有一把人皇剑,并且是自他出生前便已准备好了的。”

说完,周海平立马转身跑进了保安亭。

夜莺愣住,反复思考了一会他的话,再联想到罗小邪抓住淘沙枪时的异常……

【圣遗物,原来如此……】

【看样子得提前申请考古实习了。】

【希望那些个地方没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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