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峰顶。
顾稚颜手把栏杆，一览众山之小，顿时心旷神怡。
伐骨洗髓之后，顾稚颜看待一切的心境都不一样了。
闭上眼，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身边灵气的流动，甚至能察觉到灵气流过自己的皮肤时，与自己体内的灵气产生的摩擦感。
这就是传说中的护宗灵兽的血泪啊……
转过身，她看向正低着头，心事重重的白吟雪。
顾稚颜想起自己以前面对她的时候，总是把她当做对手，追赶的对象，不可逾越的高山。
现在自己再看向她，只看到一个扭扭捏捏，畏首畏尾的少女。
这种前后对比，有点开心。
顾稚颜嘴角从容露出一抹玩味的微笑，指尖划过自己光滑的下巴，审视着发白少女。
小时候你带给我的失败感，还有昨晚你魅惑师弟捅我的屁股，这些，我可都牢牢地记在心里。
现在，不正是报复的时候么？
她直接开口向白吟雪说道：
“白师姐，我就开门见山地直说吧。”
白吟雪连忙抬起头来，乖乖地像个站在老师面前的学生。
顾稚颜很满意，继续道：
“其实我前天就知道你的秘密。”
白吟雪身子一僵。
果然，自己之前就被她发现了，不然昨晚她也不会毫无征兆地突然跑过来。
“是的，包括你睡奸我师弟，还有你其实是个狐妖的事。”
听到顾稚颜这么说，白吟雪连忙出声解释道：
“半狐！”
“我其实只能算半个狐妖……”
“我父亲其实是拯救七星宗的英雄！”
顾稚颜耸耸肩：
“就算你爹真是拯救七星宗的大英雄，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而且不管你是人还是妖，或者半人半妖，你的行为都是不被允许的。”
“特别是你还是圣女的候选人！”
白吟雪咬着唇，低下头去叹息一声：
“我…我知道……”
顾稚颜笑着摇了摇头，夹杂着失望和讽刺。
“所以，你根本就不喜欢成蹊师弟，对你来说，他只是你泄欲的工具！”
顾稚颜的声音震耳欲聋，发自内心，白吟雪后背一凉，吓得后退半步。
她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自己是不是只将李成蹊当做平复魅狐血脉的工具。
可每当看到李成蹊与他的师妹…或者在环境里与师姐亲近，她的内心都感觉不舒服。
说明自己还是在乎他的，不只是把他当做冰冷的工具使用。
但这种感觉，能说明自己喜欢他吗？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每次过后，我都会自责。”
白吟雪的声音底气不足，不敢与顾稚颜对视，眼神飘向别处。
顾稚颜呵呵一笑：
“自责有什么用？你以为事后向成蹊师弟鞠躬道歉就不用负责了吗？”
白吟雪连忙道：
“我也想过补偿他，但…但没能成功。”
她想起自己为李成蹊学习炼制丹药，用最好的材料，在炼丹阁的师姐手把手教导下练出来的补精壮元丹，最后却被他全拿给师妹吃了。
“所以你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顾稚颜继续冷声问道。
白吟雪想起昨晚对李成蹊施展魅术，在幻境中听到李成蹊说的话。
他不能提升实力，不能显眼。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如果他这些都不想，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来补偿他？
白发少女迷茫无助道：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拿什么补偿他。”
顾稚颜嘴角一笑，低声道：
“当然是爱啊……”
……
李成蹊说出那个词之后，房间里仿佛凝固下来，只有几粒扬尘在光线下浮动。
“陶家？”
凌月看了看李成蹊，又看了看掌门师姐。
“哪个陶家？啊？你说的不会是那个陶家吧？！”
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他们斩妖除魔，与妖族作对这点是很好啦，但，他们势力太大了，手太长了！虽然没有自立门派，但好几个有名的宗门，都是他们在背后掌控。”
莫云居的视线越过自己高耸的胸脯，高临下地看向跪在身前的李成蹊。
黛眉紧锁，暗中咬紧牙关。
这小子，吟雪不够，竟然还敢拿陶家威胁我！
凌月看掌门师姐沉默不语，继续道：
“我们七星宗虽然算不上顶尖宗门，但也不小，完全没必要和他们接触，万一被他们寄生了怎么办？”
“话说你问这些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师尊的话，李成蹊悄悄松了一口气。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掌门的态度。
莫云观察着李成蹊的细微表情，发现他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难道他听到师妹的话，以为有陶家撑腰，我就不敢动他？
于是，莫云面色铁青，语气冰冷道：
“你到底和陶家是什么关系？”
“陶家血脉？”
“不可能！”
莫云自己便将自己的问题否定。
“陶家的血脉，是人族修士里最强大的一支，只要是他们的血脉，最少都是修仙界中的天骄。而你，来到我们七星宗一年了，才是太清境五层，你不可能是陶家的血脉！”
“更重要的是，陶家决不允许自家血脉流落在外，你怎么可能和陶家有关系？”
“想拿陶家威胁我？”
莫云死死地看着李成蹊，冷哼一声：
“哼，虚张声势！”
啊？威胁？
凌月听完掌门师姐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原来自己这个徒儿，又提妖族，又提陶家的，是在威胁我们么？
我怎么看不出来？
听到掌门这么说，还不怕陶家的威胁，李成蹊终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我的问题问完了，请掌门随意。”
莫云走近李成蹊，将细腻柔美的右手捏成剑指，轻轻点在少年的额头。
李成蹊目光坚定地望着她，他低沉的声音在其耳边响起：
“掌门，请不要惊讶……”
……
“额？”
白吟雪一愣，抬起头来看向她，清澈的眸子满是诧异。
顾稚颜继续笑着道：
“我师尊，还有你师尊，都打算成全你们，甚至不惜拿出珍宝为你扫清障碍。你看，她们多爱你啊，你就不能爱一下我师弟么？”
白吟雪在胸前紧捏着手：
“但我和他根本就没时间，没机会，我该怎么办？”
“我已经被你师尊收买了，我是他的师姐，我可以帮你……”
顾稚颜俯身在白发少女耳边，低声说道。
声音里带着一丝蛊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