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称呼的凌枫，突然愣了一下。

而更令人吃惊的是，那个和自己样貌相仿的身影单手撑住房门，正微微喘着粗气。

他瞬间反应过来，对面的人应该是个足以扰乱感知强化型的假货。

不出所料，一声熟悉的『云大小姐』让云婧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同时用复杂的视线看向了自己。

完蛋了。

尽管自己是真货，但此刻的凌枫却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现在的他可以说是百口莫辩，早已了解到这一点的对手，此刻便已经占尽了上风。

毫无疑问，对方知晓自己身边的所有人。

如果说『水葬天华』是碰撞的序曲，『天轨街』则是自己和殇的正面交锋。

只不过那时候的自己，还没有走入对方的视线之中。

然而这次的『噬魂者』事件，对方明显已经做足了功课。

不仅用足以掩人耳目的戏码骗过了云婧媛的感知，更是让自己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自己是真货，只怕凌枫本人都要被眼前之人的演技骗过去了。

“凌枫…这是怎么回事？”

有些慌乱的云婧媛，先后打量着这两个极为相似的身影。

她知道这其中必有真货，虽然不知道谁是假的，但眼下最好的方式，就是用曾经共同的回忆来逼近真相。

当年云卓还在的时候，凌枫曾经和自己共同面对内忧外患，并在无助的绝境中相互信赖。

也正是当年的巧合，让她第一次接触了那个缔造了冥界法则的西莉洛。

可以说那时候的事情，还有西莉洛以及其他九魂的信息，更是就连云卓都无法伪造的铁证。

然而信心满满的云大小姐，却低估了对手的能力。

甚至就连死亡竞赛上的事情，那些只有自己和凌枫见证过的场景，都能叙述得分毫不差。

“看来不仅仅是记忆，甚至就连思考都有可能被读取…”

叹了口气的凌枫，不由得摇了摇头。

“不用问了。”另一个凌枫乘胜追击，“看来你我所掌握的一切，都在对方的意料之中。”

说到这里的冒牌货，还意味深长地向着凌枫投去了一个难以捉摸的视线。

“既然你问我们无法得到答案，不如听听我们各自的见解如何？”

听到这些的云婧媛有些为难，视线看向了一旁的凌枫。

毕竟在云大小姐的感知之下，这两个人可以说一模一样。

“可以，我没意见。”凌枫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是真货，自然不怕冒牌货那一套证明自己的把戏。

“既然你没意见，那我问你…”

对面的身影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必胜的笑容。

“当时的我已经推理出了全部关于『水葬天华』的真相，却选择了隐瞒一切，和碧落离开Z市…你说说这是为什么？”

听到这一切的凌枫和云婧媛，都是微微一怔。

一个是没想到自己的过去竟然能被挖得如此之深，另一个则是没想到『水葬天华』那件事情的谜底，居然早就被这家伙给推演出来了。

曾几何时，碧落也这样问过自己。

『媛姐姐和沈总为了查清真相拼尽了全力…但如此强大的你，为什么要坐视不管？！』

『不告诉他们真相，这就是你自欺欺人的选择吗？』

想到这些的凌枫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右手默默探向口袋。

“如果你是我的话，自然会明白这个世界所需要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手指触碰到金属质感的瞬间，凌枫料到自己只有这样才能挽回局面。

或者说，只有这件东西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读取我的思维和记忆，但那个时候，碧落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视线再次转向云婧媛的凌枫，不由得露出了歉意的视线。

“那个时候的我非常清楚…Z市需要的答案，不是这个。”

“不许动。”

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的云婧媛，意识到凌枫的右手正在口袋里准备着什么。

“你误会了…”

“什么都别做，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

深吸一口气的凌枫抽出右手，手掌摊开，露出无奈的苦笑。

而他的右手小指上，挂着那串云婧媛公寓的钥匙。

没料到凌枫是在拿钥匙的云婧媛，不由得愣住了。

她没想到自己纠结了那么久的问题，居然如此简单就被眼前之人证明了身份。

自己给凌枫的公寓钥匙，正是报答他救命之恩的有效证物。

尽管记忆会被复制，思想会被读取，但那有着唯一性的物件，永远不会落入他人之手。

这就是少女所认定的一切。

同时也是作为『凌枫』之人，被西莉洛抹消之前留下的最后痕迹。

这样想来，她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若不是凌枫拿出钥匙，自己就被那个从门外跑进来的假货给骗了。

以普通人先入为主的思维，肯定认为假货不会主动送上门来，而是一直就在刘鹏的办公室内。

现在想来还是有些后怕，自己差点就把真正的凌枫冤枉了。

“如果是这玩意的话，我也有啊？”

伴随着从容的微笑，那个被云婧媛认定为冒牌货的凌枫，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串和凌枫一模一样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