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府邸中。

突如其来的瘟疫让女帝下令全城戒严,花花公子们大多没了去处,只能待在家中郁郁寡欢。

有耐不住寂寞者偷偷跑出去,街上巡逻的捕快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闹得太过分就行。

只是这些跟张公子无关,他被几名侍卫看守者,离开不了府邸半步。

“爹,至于吗?一道戒令而已,管得了平民百姓,还能管得了我们?咱们这么遵守规矩,别人会以为我们是怕了她!”

青年忍不住向父亲愤愤道。

“好好待在家中,”鬓发斑白的张公旬看了儿子一眼,沉声教育道“怜仙楼一事我总觉得有些不对。李诗情可不是什么风花雪月之人,出现在那儿着实有些诡异。”

“她不是为了搞那什么清倌人租借吗?”张公子不屑道“真是可笑,这家伙竟然想让清倌人参与政务!她把朝堂当成什么地方了?简直荒唐!”

“她或许可笑,”张公旬解释道“但她所做的每一件事,背后肯定都有女帝的支持,你跟她对上不是什么好事。为今之计,老老实实低调一段日子,别被她抓住把柄,等风头过了再说。”

“您不是说她疑似感染瘟疫了吗?那我是不是可以悄悄……”

“打消这些念头,”看着自己不成气的儿子,张公旬叹气道“女帝正等着找借口对我等下手呢,这种时候你不要节外生枝……”

“陛下到——!”

传令声冷不丁在门外响起。

“说谁谁到,”张公旬眉头紧皱“这种时候她不处理政务,来我这儿干嘛?”

连声提前通知都没有,贸然前来多半没有好事。

不过财政大臣张公旬也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面对一个比他孩子年纪还小的女帝,向来是从容不迫。

做好准备,他出门迎接,行完礼后,却发现女帝身边站着一位容貌极其出色的女人。

张公旬对风尘女子没什么兴趣,但他儿子痴迷此人,因此多多少少听说过。

此人就是云中仙子,江婉儿。

“免礼免礼,”女帝挥挥手,行为语气还是和往常一样轻浮“小张呢?怎么只有老张在啊?把他带出来让我瞧瞧!”

“是,微臣这就让犬子出来……”

他也不敢随便说不在家,戒严状态随便出门可不是什么好借口。

很快张公子就被带了出来,估计是被提醒过,收起纨绔向女帝行了礼,一抬头,发现江婉儿也在她那儿,

“婉儿,怎么你……”

“住口!”女帝呵斥道“婉儿两个字也是你能说的?那是朕专用的称呼!”

“啊……?”

张公子一脸懵逼。

旁边的张公旬知道儿子没见过这等场面,立马将话茬接过来道。

“不知陛下大驾光临,有何吩咐?”

“很简单,为了一件事,”女帝两手一摊“来要钱的。”

“要钱?”

这下狡猾如兔的张公旬大臣,也懵住了。

什么跟什么啊?要支取财政的话,不应该在金銮殿上商量吗?哪有直接上门的?

“别会错了意,”女帝呵呵笑道“朕知道国库挤不出来钱,所以,是来找你本人要的。”

“呃,陛下,这玩笑可不好笑,微臣一身清廉,哪有什么钱……”

张公旬连连拱手。

“没钱?”女帝半眯着眼“没钱你城外的庭院是怎么来的?规模跟皇室行宫差不多了吧?听说里面金碧辉煌,雕栏玉彻,极尽奢华呢。”

“陛下,这是误会,庭院并非我所有,而是属于一个世交好友,我只是偶尔前去串门。”

大臣滴水不漏的回答道。

“呵呵,说得好啊,”女帝拍手笑道“没钱是吧?那等会儿你可别空手变出钱来。”

她转移目光,看向青年,脸色顿时由笑转怒,厉声喝道。

“大胆混账,跪下!”

强大的气势瞬间压向张公子,后者膝盖不自觉一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来人,”女帝抬起手臂招呼道“把这个家伙给朕拿下,关进大内密牢,任何人不得探视,待瘟疫事了后,当众问斩!”

几名侍卫应声上前拿人。

“陛下,您这是在做什么?”

张公旬脸色一变,赶忙挡在青年跟前,大声询问道。

“怎么?你想谋反?”唐悦双手抱胸“那朕可连你一起拿下了啊!”

“臣不敢,”张公旬咬紧牙关道“可国有国法,无论是谁,都不能随意拿人……敢问陛下,犬子到底犯了什么事?”

“欺君犯上!”唐悦冷笑道“这个罪名够大吗?”

“不,不可能!”跪在地上的青年立刻叫道“我之前都没有见过你!这是冤罪!”

“你确定没见过我?”

唐悦向江婉儿示意了一下,后者不徐不疾将女帝如瀑般的长发,扎成和那日一样的马尾。

换发型易容术,发动!

女帝在众人眼中的形象,发生了彻头彻尾的变化。

张公子看了一眼,顿时亡魂皆冒。

“是,是你?!怜仙楼里那个挑事的?这,这怎么可能啊!”

“倒打一耙是吧?明明是你先挑事的,”女帝哼了一声,又望向一脸呆样的财政大臣“人证我带过来了,物证你要的话也有。这家伙我带走了,没意见吧?”

那日的事情,张公旬从儿子口中听了来龙去脉,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争风吃醋,即便对上了御前大臣,也算不得什么大问题。

但,但谁能想到,真正的当事人竟然是女帝……

“陛下,您,您当日怎么会在怜仙楼,这不合理……”

中年人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朕做事还要提前向你通报了?”女帝挑了挑眉“本来嘛,我看在你为帝国效力多年的份上,想着要点赔偿了事,结果你说自己没钱。没办法,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人呢,把他给我拿下啊!你们在旁边看戏干嘛?”

“遵命!”

张公子被两名大内侍卫摁倒在地,灰头土脸的大喊道。

“阴谋,这是阴谋!爹,快救我!”

张公旬老来得子,对其十分宠爱,此时见状也慌了神,赶忙阻止道。

“住手!都住手!”

府中守卫们听到声音,冲了过来,将庭院团团围住。

“嗯?”女帝不慌不忙的看向四周,半笑不笑道“张公旬,你这是想做什么?”

“臣,臣斗胆想请陛下开恩,”财政大臣再也没了往日的从容,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身子低声道“赔偿一事,可以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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