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想起来了,昨天白溪偷袭她,将她打伤之后,手曾经伸向过她的空间戒指。
虽然她这么做的时候,白洛在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并做出了反击,但保不准白溪还是偷到了玉石。
“好吧,这事我错怪你了。”白洛对云初说道。
她并不认为从云初的身上搜到几颗假玉石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家主分发下来的玉石,模样就是最普通的那种,在市面上流通广泛。
云初身上有几颗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云初听到白洛的道歉,立刻得寸进尺起来,他就是有这个特点,哪怕坏事是他做的,只要真相没被识破,在气势上就不能输:“你还知道你错怪我了,适才甲士被敌人打晕,你就觉得是我做的,我在你的眼中,便是这般不值得信任的吗?”
不等白洛回答,云初继续输出:“这些天来,我尽心尽力为你整理卷牍,不曾懈怠过半分,府邸中的事,我也从来不参与其中,你为什么总是要怀疑我呢?”
这一幕看得魔尊目瞪口呆。
她更加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云初。
这个男人真的是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那种。
这件事本就是云初做的,他该是心虚的吧。
哪怕强忍住,不表现出心虚,在白洛主动道歉的时候,按说云初也会在这种心理状态下主动服软。
可他没有,甚至他还怒怼白洛,好像他从始至终都是被冤枉的。
果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么。
白洛不说话,心中却是冷哼了一声。
偷玉石的事情不是云初做的,白洛承认,但刚才打倒甲士的事,始作俑者明显是他啊,还在这里狡辩。
不过她不急着拆穿云初,这个男人既然对她有点用处,就先留着吧!
白洛吩咐了一声,让云初继续审查卷牍,便走出了寝室。
她将白昕雪给她的信又端在手里,仔细看了看,找到了她最得力的手下,将信交给了她,说道:“把这封信原封不动交给白溪。”
白洛嘴上对着白昕雪的离间计颇为不齿,但她不是不明白,白溪若是和白昕雪联手,她会陷入多大的危机之中。
她必须破除掉这个离间计。
最有效的破局方式正是将白昕雪给她寄来的信交给白溪。
白溪是个性格刚烈,且极要面子的人。
她看到白昕雪的信里将她骂得狗血淋头,必然不会选择和白昕雪联合。
此举能避免白溪和白昕雪联合。
这离间计不就破了。
云初的囚徒困境讲得是挺有道理,可问题是,要想离间并套出两位囚徒的真话,最重要的一点是要将这两个囚徒分隔开,让她们无法互相联系。
在这一点上无法实现,那白洛和白溪的情况就构不成囚徒困境。
白洛想要破解这种互相猜忌的局势,能找出一万种方法。
将信件寄给白溪只是其中一种。
……
凤瀛国另一侧,一望无际的大沙漠
广袤的大漠,死寂的沙海,雄浑,静穆,板着个脸,满天遍野都是黄色、黄色,永远是灼热的黄色。
热浪好似化为了肉眼可见的能量带,在众人眼前浮现。
细小的沙粒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金黄的光芒。
一个商队正在沙漠中慢慢潜行。
商队分工明确,正中央是力量型的修行者,她们扛着沉重的货物,耗费巨额灵力,忍受着脚底的滚烫,一步步向前迈去。
汗水滴在沙漠之中,以极快的速度被高温融化为水蒸气。
商队的外侧,则是层层包围的高境界修行者。
她们恪尽职守,警惕地逡巡四周,留意着情况。
像这样规模壮大,护送人数众多的商队,运送的都是重要的修行资源,一路上不乏会有心怀不轨之人想要设下埋伏,杀掉她们,拿走这些珍贵的资源,以牟取暴利。
这种情况基本上每次运送物资的时候都会发生。
护送的修行者自然不敢松懈一刻。
她们看向周围的目光中充满了小心谨慎。
这样走了许久,所有人都在酷热的环境下被榨干了,体内的灵力所剩不多。
商队的领导人命令大家原地休息。
中央负责扛货物的力量型修行者全部瘫坐下来,拿起腰间别着的水壶,灌下几口。
这些水壶中装的是浓缩的灵液,喝上几口,体力可以恢复不少。
外围负责警戒的修行者有一大半坐了下来,休养生息,剩下的一小半则仍是手拿武器,警惕扫视着周围。
商队中没人注意到,与沙漠融为一体的土黄色裸岩之后,竟然藏着整整十位修行者。
她们抽出利剑,暗中观察商队的一举一动。
在她们停下来休息后,这十人的首领耐心等待,等到商队放松了些警惕,她举剑指过去,说道:“上。”
十位修行者身形如同鬼魅,闪到商队的四周,先行下手。
剑意凝练,立刻有五六个人头颅落地。
“全员戒备,敌袭!”
商队外围的甲士当即反应过来。
一时间,吼叫声,灵兽凌乱的脚步声,众人的惊呼,刀剑相交的金属碰撞声,脖颈被割开,呼吸传来的咕噜声,求救声此起彼伏。
可惜,商队压根不是劫掠者的对手,大抵半晌过后,沙漠之中已是一片狼藉。
整个商队被屠戮干净。
只有一位修行者精通遁逃之术,飞奔遁走。
整个世界安静下来了。
十位罪魁祸首此刻就站在一众尸体之上,打量商队中央的运送物资。
“首领,那个逃走的人没可能逃过我们的追杀,我们为什么不追上去呢?”一位小喽啰似是不能理解首领的做法,问道。
首领却是嘴角含笑:“当然是故意放回去的,我们需要有人回去传话。”
“……”
这一幕并非偶然,在凤瀛国各个地区,前往同一个目的地的商队几乎在同一天遭到了敌人最为残酷的屠杀。
而那商队中的大量修行物资,也没被人带走,而是就地被处理掉了,要么,沉入湖中,要么,掩埋在流沙之中,要么,被扔下悬崖,均是不知所踪。
只有商队中零星的一二十个人逃过了这场浩劫,逃回到了她们本该到达的目的地,向她们的主人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