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舒轻在吃过中饭之后就离开了桃花观,还特意嘱咐过沐雪瑶不要到处走动,他很快就回来。

没了陈舒轻,闲来无事的沐雪瑶四处扫视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只是桌上的那一叠纸张还是吸引了她的注意。

之前陈舒轻就一直低头书写,此时沐雪瑶倒是开始有些好奇陈舒轻到底写地些什么。

拿起桌上的纸张,沐雪瑶大致扫了一眼。

原本只是好奇心驱使,可看了几眼后,沐雪瑶却渐渐被吸引。

最后干脆靠在椅子上,慢慢欣赏。

虽然她也很担心那些人再次追杀过来,可正如陈舒轻所说,她此时的身子已经到了极限,别说与人动手,只怕跑上一段距离都勉强。

陈舒轻真的回来得很快,在沐雪瑶看得认真时,他轻轻咳了两声,走进屋内。

沐雪瑶赶紧放下手里的纸张,看着陈舒轻,问道:“这是你写的?”

“不然是你写的?”陈舒轻没好气道。

沐雪瑶上下打量了一番陈舒轻,最后好像有些失望,“真没想到,江湖上那本‘春来香盈袖’竟是出自你手。”

“你还看过这书?”陈舒轻问道。

“闲着没事的时候翻看了会。”沐雪瑶说道:“你这本书挺多人喜欢的。”

“没办法,天赋在这里。”陈舒轻咧嘴笑道。

即使对陈舒轻这幅样子感到无奈,但沐雪瑶还是不得不承认,他写的这本书还是不错的。

陈舒轻指着她放下的那叠纸张,出声道:“你看的是我还没有发出去的内容,这得收费。”

沐雪瑶更加无奈了。

可陈舒轻没有与她再说什么,独自走到了后厨。

好半天后,陈舒轻端着一碗药回到房间,对还在看书的沐雪瑶道:“喝了。”

沐雪瑶抬起头,对上陈舒轻的视线,只是这次,她神色复杂。

陈舒轻低头看去,面色一变。

纸上的内容他当然清楚,毕竟也是出自他手,但却不是那本‘春来香盈袖’。

他不由得有些懊恼,之前倒是忘了将两本书的文章分开。

沐雪瑶看着陈舒轻,眼里有些一言难尽的情绪。

她掩嘴咳嗽了一声,悠悠道:“你还真挺有天赋的。”

陈舒轻没有发现,沐雪瑶耳尖已经微微泛红。

“这你也看到了?”陈舒轻倒是没有多少窘迫和难堪,赶紧收起了纸张,正色道:“这是另外的价钱。”

沐雪瑶没有搭理他,只是看着那碗汤药,“这是什么?”

“刚给你抓回来的药。”陈舒轻一边将东西收拾进包裹,一边回道:“能压住你的伤势。”

沐雪瑶狐疑的打量着陈舒轻。

“放心,没毒的。”陈舒轻说了一句。

沐雪瑶想了想也是,要是真想要了她的命,陈舒轻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拿起药碗,沐雪瑶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皱着眉头一饮而尽。

陈舒轻将一些银子装进包裹,做完后才道:“咱们走吧。”

沐雪瑶一怔,“去哪?”

“去能救你命的地方。”陈舒轻没有解释太多,拿着包裹就出门去了。

沐雪瑶疑惑的跟上,出了道观她才发现,不知何时,门口停放着一辆马车。

陈舒轻将包裹扔进马车内,对着身后的沐雪瑶道:“上来,走了。”

“你也要跟我一起走?”沐雪瑶困惑道。

“错了。”陈舒轻纠正道:“是你跟我一起走。”

陈舒轻坐上马车,这才出声道:“你的身子太差了,就算离开这里也走不远,所以我们得先去能救你命的地方。”

“为什么你也要去?”沐雪瑶道。

“都说了你身子太差,没有我跟着,你能走多远?”陈舒轻淡淡道。

深知自己身子状况的沐雪瑶,这一次没有说话,默默坐上了马车。

进到马车里,沐雪瑶才看到,一把长剑正靠在一边。

不知是不是想多了,沐雪瑶始终觉得,这剑与剑鞘好似有些不合。

陈舒轻看了一眼桃花观,叹息一声,最终还是驾着马车远去。

一路向着南方而去,到了暮色时分陈舒轻才停下来。

一处河边,陈舒轻升起了火,吃着随身带来的糕点,沐雪瑶坐在他对面。

点心是陈舒轻今日刚买的,但沐雪瑶还是没吃,眼神警惕的看着四周。

陈舒轻吃完后,又从包裹里取出了带来的纸笔,趴在地上开始书写。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沐雪瑶突然出声问道。

“是。”陈舒轻点头应了一声。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沐雪瑶又问。

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扰着她,萍水相逢的两个人,为什么陈舒轻要救她?还亲自带着她去别的地方救命?

见惯了江湖上的刀光剑影和人心冷漠,沐雪瑶向来都是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

陈舒轻没有理由这么做。

“救人需要这么多理由吗?”陈舒轻反问一句。

“可我们才第一次见面。”沐雪瑶皱眉。

“医者会因为第一次与患者见面就不去救治他吗?”陈舒轻手上落笔动作不停,淡淡道:“对我而言,你只像个病人,而我做的,也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陈舒轻微微停下动作,瞥了一眼沐雪瑶,伴着月光,她好像出尘仙女,明明这么近,却有那么遥不可及,难以触及。

“或者你也可以认为,我见不得你这样的美人早逝,让整个天下有所损失。”陈舒轻玩笑般的语气,让沐雪瑶也不知是真是假。

看到陈舒轻又低头继续书写,沐雪瑶不禁问道:“你为什么想着要写书?”

陈舒轻再次停下了笔,指着自己受伤的那只腿,道:“我这幅样子,干不了其他活,只能自己想办法赚点银子。”

他眼神里有着复杂情绪,声音幽幽,“这个世界,只有银子才是最实用,也是最重要的。”

陈舒轻一时没有再落笔,举头望月,似缅怀,似释怀。

可最后种种情绪都化作一声轻笑。

这与沐雪瑶所认知的他有些不同,让她看不懂这个年轻人了。

陈舒轻放下了笔,似乎不打算再写,只是在后来,他嘴里哼唱着一首沐雪瑶从未听过的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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