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法时代就是这样,到处都是危险。

若是普通的野狼倒也还好,叶霜辰只用把灵识放出来将对方吓回去就行,但如果是北境数量奇多的狼精……

约莫走了四五百步之后,叶霜辰又听到了一声极为清晰的狼嚎,看样子距离自己已经很近了。

他小心地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摸去,在越过一个小雪丘后,终于看到了。

还真是两头狼精。

狼精常常作为魔兽之中的先头部队出现,也是这北境最为常见的妖物。

人们常说的狼人,即为狼精对寻常女子施暴而产生,因而血统中存在着狼精的**,使其相比于狼精来说更像是纯粹的野兽。

狼精在单打独斗时并不足惧,但问题就在于它们继承了狼这种动物的群居性,每次出动都是成群结伴,相当难缠。

出现在叶霜辰视野之中的是两头狼精,它们此刻正在撕扯着一具应当是人类的躯体,温热的鲜血洒在地上,缓缓沉进了雪里。

狼精的感觉非常灵敏,于是叶霜辰将灵识收敛,用御剑术控制着自己的佩剑从积雪下方悄然移动到了狼精的身后,然后从背包里又拿出了一柄短刀。

大快朵颐的妖物显然将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血肉上,叶霜辰瞅准它们吞咽的瞬间冲出雪丘,在将短刀送入了其中一头狼精喉咙的同时,隐藏在积雪下方的佩剑也同时闪出,径直穿透了另一头狼精的后心。

短刀搅动着一片血肉模糊,无法发声的狼精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咽声,而叶霜辰则操纵着他的佩剑,在将另一头狼精的脑袋斩下之后,也顺势将身下的这头一并送走。

雪依然下的很安静。

叶霜辰平复着呼吸,这两头狼妖身着与人类相仿的轻甲,看样子也不像是寻常那般落单的妖物。

难道是妖物想要攻城?

他直起身子,用雪把手上的污血擦干净,然后拿了丈白布将那具凄惨的尸体裹了起来。

积雪之下的冻土确实不大好挖,叶霜辰勉强弄了个坑将其埋进去,然后砍了个木牌立在旁边。

做完这一切后,他找了棵比较高的树,三两个腾跃便到了顶,仔细观察着附近的环境,除了在南边发现有一片带有灯火的阴影之外,其他三个方向什么都没有。

确定了明天的前进方向,叶霜辰轻轻落在地上,却不成想面前的深林中又传出一声狼嚎。

然后是第二声。

第三声……

此起彼伏,仿佛无穷无尽。

——不会这么倒霉吧,正好传送到狼窝里了?

叶霜辰抿抿嘴,缓缓向后退去。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在他眼里这些空有数量的狼精不过是一群移动积分而已,冲进去搅他个天翻地覆自然是爽快,可是那破庙里可还有个人呢——怎么说也要保证林沂歆的安全后再说。

返回破庙,林沂歆依然睡得很沉,看着少女脸上浮现的淡淡笑容和伸出的一小节嫩白手臂,叶霜辰小心地帮她整理着被子,然后又往篝火里加了把柴。

摇曳的火光映照在林沂歆的脸上,叶霜辰把另外那半庙门闭了,再拖了截木头将其抵住。

殿中靠后的位置塑着一尊金甲山神,两边一个判官,一个小鬼,因为年久失修掉了漆皮的关系而显得有些狰狞。

叶霜辰走到那山神下方,仰面看着。

篝火的火苗仿佛在那山神的金色面颊上跳跃,光影变化之间,竟像是活了一般。

他望地有些烦了,便转身回去,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角落中的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两行像诗却又不像诗的东西。

叫得仙来仙要在,唤得神去神不怪。

“呵——”

叶霜辰扭了扭嘴角,转身坐回到林沂歆对面,闭眼静静感悟着自己的剑势。

与此同时,先前在灵舟之中出现过的六把宵色灵剑缓缓浮现于身后,不时变换着形状,一会儿环绕成剑环,一会儿又变成一朵缓缓绽放的花朵,一会儿又组成了一并体积更大的巨剑。

一夜过去,庙外的大雪停了。

林沂歆显然睡得十分舒服,她缓缓跪坐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墨发如同瀑布般顺着肩膀倾斜而下,肌肤如雪,眉若弯月。

“嗯?人呢?”

四下扫视了一眼,林沂歆并没有发现叶霜辰。

——他不会是趁着自己睡觉一个人偷偷溜了吧?

经过一夜的休整,她的状态已经好了不少,可是这庙里不见白衣少年踪影,心中的安全感便也失了大半。

在庙里走了一圈,林沂歆坐回到篝火旁边,对着“咕嘟咕嘟”冒热气的小锅发着呆。

她现在依然有些恍惚,若不是庙外时常飘进的几朵雪花,她的意识还停留在那艘飞临徵国帝都的灵舟上。

——说起来,不知道宗门的至宝有没有被安全的送到那女帝手里,知道自己失踪的阿母会不会担心,会不会到处找寻自己的踪迹,那些伪装成南疆商人的邪修到底是什么来头……

林沂歆侧过脸,望向破庙的庙门。

——还有最后出现的那个女子……她是谁?又和叶霜辰那个讨厌的家伙是什么关系呢?

若是平日里,林沂歆对于自己的容貌还是有些自信的,可是这份自信在昨天被那名从天而降的女子撕裂了。

尽管有些不甘心,可是输了就是输了,她不得不承认那个被叶霜辰唤做池瑾柚的女人很漂亮。

是她从未见过的漂亮。

想到这里,林沂歆闭上了眼睛。

那胤国郡主是,自己是,那池瑾柚……看起来多半也是。

真搞不明白,叶霜辰那家伙无论怎么看都是个伪装起来的、专们欺骗女孩子的狐狸精,可是为什么连同自己在内都在他手里翻车了呢?

正想着,一个人影从庙外进来。

是叶霜辰。

他抖抖身上的雪,将手中倒提着的、已经处理好洗干净的山鸡放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案板上,然后又拿出一把小小的短刀,将其仔细地去了骨,切了块,先过一遍水除去血沫,然后吊在篝火上炖了起来。

“你……你受伤了?”

林沂歆伸手指了指叶霜辰的衣袖。

她蹲在叶霜辰身边,好奇的看着他处理完那只山鸡,却无意间瞥到了他那白衣袖口上所沾染的暗红色血迹。

“哦,刚刚抓山鸡的时候弄得。”

叶霜辰耸了下肩,又往锅里扔了一把香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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