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夏川。

隔着眼镜，但夏川能看出来她眼泪婆娑。

夏川歪了歪脑袋，问，

“不用吗？”

森山栗像是脑袋宕机似的，她先是缓缓的摇头。

随后觉得不对，又点头。

点头过后再度急速摇头。

同时，她的脸肉眼可见的涨到发烫。

“想不想啊？”夏川好笑着问。

森山栗还是不答。

她浑身僵硬。

但夏川能够感觉到被他夹着的那条肥嫩大腿正在微微的颤抖着。

“好好好…”

夏川伸手一把搂住森山栗的脖颈，将她的脑袋压到与自己肩膀齐平的高度。

他感觉这样体位会让森山栗不舒服。

又便看了看她身后那个合上盖子的马桶。

“来，坐下吧。”夏川说。

脑袋抵在他肩膀上的森山栗压根就无法动弹。

她只能听见自己耳边嗡的一声。

鼻尖则是萦绕着少年身上传来的天天香味。

像是薄荷、又像是清淡的柠檬。

“坐下…”夏川重复了一遍。

森山栗的脑子还是没动，就是纯粹的跟着夏川的话语行动。

坐下以后，夏川将她的脑袋纳入怀里。

少年的体温偏量，但森山栗感觉…很温暖。

夏川轻轻拍打着森山栗的后脑勺。

“没事没事，我还当吓到你了呢，不是就太好了…”

森山栗的鼻子抽了抽。

可是怕弄脏夏川的衣服，她硬生生的忍住，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但喉咙里酸到发疼，一句话都没办法讲出口。

“没有什么女孩子保护男孩子之类的。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咱们都讲究男女平等了，你还搁这儿女孩子保护男孩子天经地义呢？”

这话由夏川说出来有些违和。

但是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却是恰到好处。

“听懂了吗？”夏川问。

森山栗抵着夏川肩窝的鼻尖还是很酸，但她总算是轻轻嗯了一声。

“…但我，”她带着哭腔，“不该那么软弱…”

“没什么柔弱不柔弱的。”夏川松开了森山栗。

离开少年的香香的抱抱后，森山栗怅然若失…

但少年没有彻底松手，他摁住了森山栗的肩膀。

“每个人都有优缺点，你有软弱的一面，当然也有好的一面。”

“好的一面？”

“嗯，你的优点。”

“我的优点……”森山栗喃喃自语，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是什么？”

“…………”

那夏川哪儿能知道呢。

大姐我跟你也就认识了一天。你不懂我的长短，我也不知你的深浅…

夏川下意识的看向森山栗那双裙下的大白腿。

“你人很好。”

夏川说，总感觉在发好人卡，于是补充了一句，“而且很可爱。”

夏川喜欢可爱这个词。

不漂亮的人可以夸她可爱，不聪明的人可以夸她可爱，乃至于遇上一个智障你也可以夸她是小可爱…

万能用词了属于是。

森山栗有些害臊的并拢双腿，十指相抵后将手指放在膝盖上，她盯着双手，而不敢去看璀璨的夏川。

“……嗯。”她点了点头。

“所以擦擦眼泪，我们出去吧。”夏川说。

“嗯。”森山栗又说。

这个世界的女孩子上厕所也要用纸，所以森山栗从裙子口袋里掏出了纸巾。

然后摘下眼镜，开始轻拭眼眶。

摘下眼镜…

没错森山栗摘下了眼镜。

“…………我焯。”夏川震惊了一下下。

“怎、怎么了？”

森山栗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立刻又把眼睛戴好。

“卧槽。”夏川又震惊了一下下。

“…啊？”

“眼镜。”夏川指了指森山栗的眼镜。

森山栗不解，但还是将厚重的蚊香镜片眼镜摘下来。

夏川老早就说过森山栗的鹅蛋脸型很好看，肌肤也很剔透，光是看脸型的话，她至少也算是一半美女。

欠缺的一半是她的气质。

有些土味。

而土味的一半来自于这幅眼镜。

她眼镜下一双好看的杏眼儿，大大的。

睫毛很长，跟浓密的帘子一样，到了尾部还向上翘儿。

刚刚哭过的缘故上边儿还有些湿润。

夏川愿意给予她一枝梨花春带雨的评价。

“你笑一下？”夏川说。

“…啊？”森山栗问。

“笑一下。”夏川又说。

面对着这样的要求，森山栗又僵硬住。

她想完成夏川的要求，可是扯了扯嘴唇，怎么都感觉不太自然。

“想点开心的事情。”夏川说。

森山栗开始回忆。

她能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呢？

班级里被人欺负。

东京也没有亲人。

一个人孤独的打游戏。

你很可爱。森山栗想到了少年刚刚的评价，忽然噗嗤一声。

脸蛋脸颊上眉眼弯弯，鼻梁直挺，纤薄的粉唇微微抿起。

“…还挺好看。”夏川说。

“什么？”森山栗没听懂。

“你把眼镜扔了吧。”夏川说。

他早听说过眼镜能封印颜值这件事儿，但从来没这么直观地感受过。

“可、可是…”森山栗说，“我不戴眼镜的话，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夏川是信的。

因为森山栗在对着马桶说话。

“那试试隐形眼镜、或者是美瞳。”

这样的话，能将重度近视引发的双眼无神这个缺点都改善。

“我、我害怕…不行的…我怕往眼睛里塞东西。”森山栗连连摆手，“…眼镜，我可以戴上了吗？”

“带吧。”夏川只好说。

还挺可惜，要是前桌坐一个大美女的话肯定能有益身心健康。

但是…算了，也不好强求。

夏川心里想，正如他刚才说的那样，就算戴着眼镜，那也挺可爱的。

森山栗看着略带笑意的夏川，心脏扑腾扑腾的乱跳。

她想起少年刚刚说的「每个人都有缺陷」…

然后在内心反驳了一句，也不是，世界上是有完美的人的，就比如。

她继续盯着少年。

“你撞到的这里，没事吗？”夏川指着自己的侧腹。

“没事。”

森山栗笑了，他好关心我噢。她拉起衣摆，像是为了彰显没事，她还特意将衣摆卷的特高。

就如同夏川猜想的那样，森山栗的腰肢挺径直的。

就是透过卷起衣摆间的空隙，夏川还看见了森山栗那藏在衣服下，却又被胸罩包裹起来的北半球。

单调褐色的Bra。

瞎了我的狗眼。夏川心里说，这么好的身材穿这么烂的内衣。

再看腰。

青紫了一块。

比夏川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一些。

“我陪你去保健室。”夏川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