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稍稍回溯,二楼,走廊尽头房间。

就在洛希的手掌快要触碰到藏着匕首的胳膊时,身后传来男人稍显散漫的声音。

“莫尔顿小姐,你可能没注意到。”

“注意什么?”

洛希动作微顿,忽略心脏鼓动的噪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量正常。

赫尔曼拉动击锤,将枪口进一步抵在了这位“不老实”的大小姐头上。

“在我们第一次见面,还有进入餐厅前。”

“每次遇到突发情况,你都会下意识地将手覆在左边的胳膊上。”

洛希沉默了一瞬,继而咬牙切齿道,“里斯先生对我还真是上心!”

赫尔曼耸了耸肩,调侃道,“莫尔顿小姐的美丽如此耀眼,让我难以忽视。”

好贱啊,这个人!

意图被看破,洛希也没在做挣扎,捡起褐色的玻璃瓶,打开瓶盖后凑到鼻子下面嗅了嗅。

没有什么奇怪的气味。

她浅浅地蹙了下眉,一狠心,直接仰头将瓶内的液体一饮而尽。

嗯,苦中带点酸涩的味道,倒谈不上多奇怪。

洛希放下玻璃瓶,木已成舟,她也懒得再跟眼前这个性格恶劣的男人装什么乖乖大小姐,语气不善道。

“有关解药的事,你最好没有骗我,否则,我死也会拉着你一起。”

面对威胁,赫尔曼没有说话,只是拧着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你在看什么?”

“我在等药效发作。”,赫尔曼认真道。

“其实这不是慢性毒药,而是一种由马丁草为主材料制成的混合药剂。”

“马丁草?”

这次记忆没有翻滚,代表这个名词对“洛希.莫尔顿”来说也是陌生的。

“哦。”

“就是那些贵族老爷们在床上用来助兴的小玩意。”

赫尔曼不甚在意的随口道。

洛希,“!!!”

还助兴?你直接说春/药就得了?!

眼见面前的女孩儿白皙的脸颊似落日晚霞般染上了绯红,并且将手覆在了胳膊上,一副宁死不从的拼命模样,赫尔曼抬了抬手。

“哎哎哎。”

“冷静,冷静,莫尔顿小姐。”

“作为刚刚结盟的伙伴,我只是想开一个玩笑调解一下我们之间的生疏。”

赫尔曼说完,还伸出了一只手。

“合作愉快。”

合作你大坝,你明明是在胁迫!

怒火上头,洛希也没给对方好脸色,没有跟他握手,而是狠狠地抽了一下男人的手背。

“合作愉快!”

赫尔曼揉了揉手,并没有在意被小猫挠了一下,询问道,“你一会有什么打算?”

洛希明白赫尔曼是在问她回去后要怎么解释唐纳修.博比的死因。

一时之间,她有些犹豫。

“你打算实话实说?”

赫尔曼嗤笑一声,嘲讽起这位贵族小姐的天真。

“然后呢,带着他们来这间屋子。”

“接下来你又怎么解释这幅画像?”

“在有杀人前科的情况下,猜疑和忌惮已经足够将你送上火架。”

赫尔曼冷漠道,“无论你怎么解释,最后,今晚羊皮卷上留下的姓名,必然是洛希.莫尔顿。”

洛希被说的有点烦,她抱起胳膊交叉覆在胸前,雾蓝色的眸子瞥向男人。

“那不知道,里斯先生又有什么高见。”

“一把火给这个地方烧了,干干净净。”

听到赫尔曼的话,洛希愣了一下,接着偏过头望了一眼唐纳修.博比的尸体。

倒不是洛希有多圣母,别人来杀她,被她反杀了,她还得掉几滴眼泪,忏悔着说对不起。

而是唐纳修大概率也是一个受害者,袭击她的原因也是掺杂了几分误会,此时还要落得一个尸骨不全的结局,洛希的心情多少有点复杂。

赫尔曼对此倒是很清醒,“你要是对博比先生的死过意不去,就更应该利用上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粉碎这场阴谋抓住真正的幕后黑手,他才是一切不幸的源头。”

洛希稍稍沉默,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做。”

“不过。”

她望向赫尔曼,提出自己的疑问,“这样做,虽然对我不利的因素都被烧的一干二净。”

“但博比先生的死亡是事实,又没有证明我清白的证据,他们对我的怀疑并不会减轻。”

“到时候他们四票,我们两票,今晚我还是会被投出去。”

赫尔曼笑了一下,伸出指了指自己的下巴,“很简单,那就给他们一个凶手。”

“你的意思是。“

洛希蹙了下眉,“跟他们说是你袭击了我和博比先生,由你去扮演凶手?”

赫尔曼摇了摇头,“不,我扮演的不是凶手,而是替罪羊,真正的凶手还是你。”

洛希已经有点晕了,眨巴着雾蓝色的眸子望着男人,茫然道,“什么意思?”

赫尔曼解释道,“如果按你所说的我是凶手,杀害了唐纳修.博比后,你一个娇弱的贵族大小姐孤身一人又是怎么制服我这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狂的?”

“我有枪。”,洛希下意识道。

“对,就是这点,你有枪,这个信息暴露出来后,他们因为忌惮,要求你把枪交出去怎么办?”

“不可能。”

这是洛希自保的手段,她不可能放弃。

“那么,对他们来说,是一个被制服没有还手之力的杀人凶手赫尔曼.里斯威胁大,还是拥有最大杀伤性武器的洛希.莫尔顿威胁大?”

赫尔曼望向少女,继续道,“他们完全可以选择今天投你,明天再投我。”

“但是我有枪,要是投我的话...”

赫尔曼打断了她的话,“那这样我们两拨人就会完全成为对立面,流血冲突是难以避免的,这样也是策划这一切的人所乐意看见的。”

“从昏迷到清醒,隐藏在幕后的那个人完全有机会轻松地杀了我们。”

“而他设计这么多弯弯道道,核心目的从来只有一个,让我们互相猜疑,杀死彼此。”

这是什么恶俗的电影桥段吗,洛希不解。

“他为什么这么做?”

赫尔曼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铁质盒子。

“莫尔顿小姐,你听说过秘契者吗?”

“秘契者?”

嗒。

铁质小盒被打开,赫尔曼从中取出一张轻薄如纸的胶质物,接着将它覆在脸上,左右揉捏。

转眼,他半张脸颊就变成了被烧焦的恐怖模样,无论是灰色的焦痂还是苍白的水疱都似真的一般。

在洛希震惊的视线里,赫尔曼缓缓说道。

“一种利用特定仪式获取隐秘力量的群体。”

“这样的人被称为秘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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