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心脏被刺穿的画面。
师父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自己，眼神无悲无喜，好像……回到了那个被抛弃的时候。
“对不起。”她嗓音低哑，打破现场沉默。
姜凡停住脚步，抱着古剑回首看他，那眼神盯的冷映雪缩了缩脖子，脸上有股火辣辣的灼烧感。
曾经作为杀手的她，很清楚刚才自己的失误多么低级。
如果身处血色，即便不被敌人杀死，也会被上级抹杀——一个不合格的杀手，没有存在的理由。
果然。
她眼看姜凡抬起手，冲着自己而来，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相反宽大的手掌温柔而舒适，不停抚摸自己脑袋。
“人总有失误，总结、记住本次的错误，没什么大不了的。”
姜凡告诉她：“你不用害怕，再强的人也不例外，你给我的惊喜已经够多了，目前没必要追求更高的成就。”
重返修为不过几天，她能跨境界与敌人战斗已是极好。
即便是那些天之骄子，开了金手指的人们，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师父…”
冷映雪心头一颤，欲要说些什么，姜凡摆摆手打断她：“走吧，趁早离开夜火城为妙。咱们拿到了神石，它们肯定会四处寻找，还是别粘上那帮家伙好。”
他不想再杀人了。
师父说过，一味杀戮并非好事，要学会控制杀戮。
徐疯子看出他想法，默默白了他一眼：“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呢？你杀林家那小子的时候，一点都没留情面啊，还把空月门的人给杀了，那时候你怎么没想起这件事？”
“徐疯子，你莫不是怕了？”
姜凡摸过酒葫芦来了一口：“那能叫杀戮吗？林家那小子罪有应得，老子是替天行道，谁来求情也不好使。至于空月门那个家伙嘛……”
明知徒弟有罪，却力挺包庇他，甚至扬言报仇。
“此等狼心狗肺之辈，断不可留。”
他打个酒嗝，回想到之前那些破事，咬牙切齿道：“倘若让他们师徒二人留在人间，不知多少普通女子要被祸害。明明事件天大的好事，怎么能被判定为杀戮呢？”
他轻踢二哈：“你说呢？”
“大哥说得对，它们是在作恶多端！”二哈声音有些亢奋：“那狗东西之前在门派里沾花惹草，不知多少师妹与他发生过关系，这家伙在自己的院子里夜夜笙歌，还不带狗爷我一起……”
不对，是师父根本不让它去。
总之二哈就很不爽：“凭什么他这只猪能拱辣么多白菜？”
姜凡满意点头，又望向情绪平复的冷映雪，后者被注意到还愣了下，随后才回答：“我也不认为那是杀戮，它们该死。”
“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会把现场人都杀掉。”
好家伙。
不愧是你师父的徒弟！
二哈落下一地冷汗，以前姜凡真做过这事。
连路过的蛐蛐都要踩死。
徐疯子一时无语，这师徒俩都是什么人啊！
忒恐怖了。
我是疯子，还是你们疯子？
……
某处山谷中。
一位身着红袍的人坐在那里，周身一片黑暗，看不见任何光点。
它的长袍遮住脸部、身体以及每寸皮肤，看起来被阴影更加黑暗。
突然。
它睁开双眸，噌地一下站起身，直勾勾望向东侧。
“柳青青死了！”它的声音分不清男女，只有古树般的沧桑与撕裂：“我最完美的培养体，居然死在了外面，让我看看究竟是谁干的。”
不可饶恕。
它盘膝而坐，一阵淡紫色光线从它指尖弹出，最后进入脑海。
小山脉的一幕幕尽收眼底，它看见姜凡、看见二哈，最后也看见了柳青青的死亡。
“该死的东西，居然敢将我最完美的培养体杀死……”
“还有那只狗是什么东西？居然能够无视天荒虫毒，真是一只死狗，到时候我要把它剥开，看看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做的。”
“你们给我等着！”
另一方面。
皇有为站立山间，一拳轰碎高耸巨石，石块滴滴答答落在地面，划伤不少下属的手臂。
“大人……那小子太欺负人了，我们去干掉他吧。”
副官咬牙切齿：“敢在我们皇龙殿的地盘闹事，不给他点颜色瞧瞧，真以为我们是软柿子。”
而且咱们人多，那家伙还敢把我们都杀掉？
他绝不敢得罪大龙皇朝。
“蠢货！”
皇有为给了他一巴掌：“我们是皇龙殿的士兵，怎可大张旗鼓地去刺杀一人？若是传出去，面子丢了是小事，你我他……我们所有人的脑袋都要落地。”
况且你们谁打得过他？
一柄太和剑，甚至都没拔出剑鞘，就已具备无比强悍的剑气，你们排着队准备去送人头？
全是猪脑子。
被打的士兵不敢吱声，他默默低下头，全场一片沉默，再也没人敢触碰皇有为的霉头，生怕在挨一巴掌。
很快。
一个18岁上下的年轻人来到现场，注视着皇有为。
他身形如同青松，修长而挺拔，服饰以淡雅的丝绸为主，颜色以墨绿和月白为调，看上去温文儒雅，书生气十足。
与姜凡相比他更加像一个文人，而姜凡嘛……更像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二代。
“小梵大人。”
见到年轻人，皇有为眼前量了一下，似是看见救星：“没想到这次空月门派您下来处理，有您在一定能解决这件事。”
“恩，大致情况我已了解，我会全权负责此事。杀了我们空月门的人，休想一走了之。”
“我们皇龙殿也会配合小梵大人一起行动。”
“不必了，能够一剑秒杀空灵的人，你们还不配站在他面前，去了也是无意义的牺牲。”
年轻人语气淡淡却充满压迫，现场人不敢吭声，眼看他踩着叶片走向天空，身影消失远方。
“姜凡，看你这下如何是好，空月门的左掌教已经下山，作为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年纪轻轻便有了跨等级战斗的经验，即便你再强……你也不可能打得过他。”
“我倒要看看，这么一个烫手的问题你如何解决啊？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