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孟婉彤的声音，顾宸停下了往外走的动作。
这可是温泉，祝清瑶也就在自己身边，若是被师父发现，那可就说不清楚了。
祝清瑶也在听到师父的声音后被吓到了，她往远处游动了一点，把身子泡进水中，安安份份地待在了那儿。
“师父，我在。”
“难怪刚刚看你房间里没人。泡好了吗，我有事……算了，今天是有些烦心，我也进去泡一泡，再找你聊聊。”
“呃，师父，我泡好了，我马上出来！”
现在绝对不能让师父进入温泉，祝清瑶还没回到女池呢！
“我已经过来了，你稍微多待一会儿吧。”
一句话，堵死了顾宸想要走出去的可能性。
他又不能一直推脱，否则会引起怀疑，所以他只能坐回温泉中。
但很快，他就想到一件事。
他看向祝清瑶，小声问道：“师妹，你的衣服，收进你自己的储物戒了吗？”
“我……呀！”
惊呼一声，祝清瑶愣愣地看着他。
顾宸明白了。
二人面面相觑，若是孟婉彤发现了祝清瑶脱下的衣物，但又看不到她的人，这可就麻烦大了，师父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没事，师兄，我，我放进小柜中了，柜门是关着的，只要师父没有第一下就翻到，应该不会发现……”
“但愿如此。那等到师父入浴，我和师父交谈时，你就赶紧出去把衣服拿上，然后先离开，这要是被师父发现了，可说不清。”
“嗯……”
祝清瑶点点头，随即慢慢游向池边。
尽管她的爱如烈火，但也只是在顾宸面前，这种事情要是被别人发现，还是很羞耻的。
顾宸则是一心一意地注意着对面的动静，过了好一阵，他终于听到了入水声，应该是孟婉彤已经进来了。
“宸儿。”
“师父。”
一边回应着师父，他一边挥手，示意祝清瑶赶紧离开。
祝清瑶不敢多做停留，连忙起身上岸，尽可能地放轻脚步向外小跑而去。
顾宸此刻心都提到嗓子眼，但饶是如此，他的眼神还是不由自主地在祝清瑶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师妹的屁股还挺翘的……
咳咳，赶紧转过头，他甩着头，似乎想要把刚刚的画面甩掉。
这时，耳边响起了孟婉彤的声音。
“宸儿，你在听吗？为什么不回话，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啊，没事没事。”顾宸赶紧回答道，“我刚刚眼睛进水了，所以可能没注意听，师父您刚刚在说什么？”
“我是说，由你指导的那两位弟子，今天晚上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谁和谁啊？”
“丁婉儿和方淼淼？”
“她们俩？她们是怎么……”
话到一半停住了，因为他忽然想起了刚刚跟随丁婉儿到弟子房时，丁婉儿就和方淼淼，准确来说是方淼淼的姐姐，闹出了一点不愉快。
只是他不明白，丁婉儿不是去到陆沉霜的房间里了吗，怎么又和方淼淼打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问也没能问出什么，丁婉儿说是那个叫方淼淼的姑娘出言不逊，但方淼淼不说话，今日时辰已晚，我就罚她们俩关禁闭了，明天，就由你去了解情况吧。”
“是，师父，辛苦您了？诶，不过您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有位叫陆沉霜的弟子过来找你，我看你白天忙了一天，就替你走了一趟。”
“多谢师父，弟子能得师父如此照顾，甚是幸事。”
“没什么，应该的。”
事情倒也说完了，孟婉彤没再出声说什么，但顾宸也不敢就此离开。
现在距离祝清瑶的离开并不太久，他害怕祝清瑶还没拿到衣服，因此他得继续保证师父能在温泉里多待一会儿。
“师父，您今儿怎么突然想来泡温泉了？”
没话也得找话，总之他得确定师父现在的动向。
“唉，今天有些烦恼，所以来放松一下。”孟婉彤回了话，证明了她还在温泉内。
“师父烦恼什么？”
“那个丁婉儿令我有些头疼，我带过的弟子，基本上都算是比较乖巧的，很少闹出乱子，但她才来这么两天，就弄出这些事端来，我又不好过重地处罚她，否则和丁家不好交代，你说，能不烦恼么？”
“师父说的是。我们这些弟子，基本都是从小跟着您的，您的一言一行，也都影响着我们，所以不论是师兄师姐，还是师弟师妹，性子都算温和。但丁婉儿不同，她出身武林世家，从小就和人打在一起，性子没那么镇定，所以会闹事，倒也不稀奇。您都不知，她之前缠着我，我都快被她烦死了。”
“这样啊……诶，说起这个，那你怎么看丁婉儿？”
“我怎么看？和师父您意见差不多呗。”
“不，我是说感情上。”
“……”
顾宸一时无语。
这个问题又被问了一遍。
“师父，我对她吧，就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可能也是因为空签的缘故吧，您知道的，我没那个心思。”
“嗯……那我若说，你要是没有空签的话，会选择她吗？”
“那说不好，没有空签，我就不是现在这个想法，当然，说不定根本遇不上她，师妹多好啊，我没必要再去外面，就不会遇到她了。”
“也是。看来，你对清瑶，有点情意。”
“说心里话，是有的，若不是空签，我会选择和师妹在一起。在感情上，我不是很喜欢冒险的类型，师妹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互相都了解，这种感情可靠很多。再说，您是我们的师父，若真有那一天，我们还能拜您一个高堂呢，哈哈……说笑，说笑罢了。”
“呵呵。”
孟婉彤也是跟着轻笑两声，但很快就收了笑容。
高堂……她心里，可不想成为这所谓的高堂。
自己有那么老么？就算年纪大点，可这一百来岁罢了，对修士而言又算什么呢？
她也想在顾宸心里占据一个位置。
忽然间，她有点羡慕起了祝清瑶，至少后者，还可以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感情，可她，无法说出那种话。
姻缘指引，可恶的姻缘指引……为什么偏偏是顾宸？若不是他，自己又怎么会想这么多？
“师父，师父？”
“啊。”回过神来，“怎么了？”
“哦，我没听见您说话，还以为您是生气了。”
“我生哪门子气？”
“哈哈，我刚刚说拜高堂，忽然又一想，这不是把您说老了嘛，哈哈……”
“你呀……好了，也泡了有一刻了，我就不和你多说，先回去了。”
“哦哦，好，我也回去。”
“那一同走吧。”
说罢，孟婉彤起身向外走去。
顾宸考虑到时间，认为祝清瑶应该已经有足够的时间拿着衣服离开，因此也没打算继续留住孟婉彤。
孟婉彤来到换衣间，拿出毛巾慢慢擦干身体，刚准备换上衣服，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来到了温泉门口的角落处，随后便停留在了那个地方。
其他地方都是干的，却唯独那个角落，湿了一片。
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