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蓝白色的电弧划过池浅放在地面上的木柴,推动着空气中的热分子运动的速度,将干枯暖燥的木柴点燃起了海底森林的第一把火焰,照亮了四周。
温暖的火焰将池浅,君墨竹与顾辞鸢四肢的寒意都驱散了许多,到底还是在海底,哪怕有着特殊磁场通道,但避免不了寒意的侵蚀。
池浅眯着琥珀色暖眸,喝了一口保温杯里面的枸杞冰可乐,呼出了一口气,“你们有听说过吗?在沪市之中的传说。”
语调突然沉了下来,配合着早已经暗下来的光线,唯独遗留下火光噼啪闪烁着,将周围的氛围渲染的更为恐怖,“传闻…在沪市高中,如果你有看对眼的男人的话,会被狠狠报复,最终不知所踪。”
“……”
君墨竹无奈看着顾辞鸢悄悄后撤的身影,嘴角抽了抽,反手扣住了他的肩膀,“冷静点,鸢,这明显就是校园霸凌吧。”
“校园霸凌?”
顾辞鸢脸上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他在皖省的时候,就经历过这种事情,如果不是遇见了苏慕与君墨竹,或许他就沉沦在其中了,而最后的结果也只会是…
“死亡。”
池浅喝了一口枸杞可乐,虚眯着眸子,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慵懒挡不住,她用浅淡的嗓音描绘着这件事:
“你们有没有看过三年前市面上曾经出现过的一部电影,《囚笼》。它就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讲述着一个学生,因为帮助一位男同学致使男生爱上她的故事。”
“这是一个美好的校园甜文,如果没有后面的故事的话,也确实如此。女孩被一位富家千金所嫉妒,开始了她悲惨的一生。”
“富家千金对男孩有着病态的爱恋,她将名为「爱」的枷锁围困住男孩,束缚他的行动,约束他的情感,破坏他的理智。一场针对女孩的校园霸凌也随之而来。”
“亲情、爱情、友情,逐一击破,无论是因为供女孩上了高中的奶奶亦或者是平日中与女孩玩的较好的朋友,都一一离去了,而奶奶的去世,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切以坠楼而终止。”
池浅的嗓音带着寒气,琥珀般暖玉的眸子染上了一层森然的色泽,仿佛见证到了女孩如同囚鸟发出了最后如血的悲啼。
君墨竹将池浅手中的保温杯抽走,将一杯暖和的奶茶放在她的手中,墨染的黑眸微微弯了弯,抬头看了眼浓墨般的海底,“先去休息吧,池浅,喝完奶茶后可别吃东西了哦。”
池浅呆萌的眨了眨眼眸,头顶的呆毛弯了弯,脸蛋上满是纠结之色,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声音悲切:“好…”
呜呜,我的甜点!今天你们就要远洋了,不过你们放心,我明天就会宠幸你们的!
想到这里,池浅重新燃起了斗志。
君墨竹嘴角抽了抽,然后拍了拍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顾辞鸢,示意顾辞鸢与自己到帐篷里面再说,帐篷的材质很好,是隔音的,所以君墨竹也不害怕池浅会听到。
“鸢,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这并不是一部电影,或者说,如果以为真的是一部电影的话,那样的人才是傻蛋。”
“……”
顾辞鸢陷入了怀疑之中,因为他之前就在思考,三年前的电影他和君墨竹,苏慕还有白云墨都看了个遍,理所应当的,没有其他的电影了,结果……
我是傻蛋还真的是抱歉了呢!
但顾辞鸢声音坚定:“没错!相信是电影的才是傻蛋!”
君墨竹嘴角抽了抽,用屁股想都知道,顾辞鸢这是把《囚笼》当作电影来想了,但这只不过是池浅引出话题的一种话术罢了,叹了口气:
“等军训结束之后,我会用我这边的关系查一查,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池浅之所以跟我们说就因为…”
“霸凌者进入了魔都大学。”
“嗯,还记得三年前一则新闻吗?离火高中某男高中生跳楼身亡的新闻,只不过,被定义为压力太大,之后离火高中也确实,减少了许多作业。”
“但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那并非迫于压力,而是——”
“殉情。”
君墨竹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顾辞鸢只感觉一阵酥麻的感觉自心尖涌出,仿若细微的电流淌过温润的心田。
殉情并非是古老的传说,它是大自然馈赠,是每一个纯情种信奉并付诸行动的体现,他们的一生只有一位伴侣,当伴侣死去的那一天,心就死了。
当知道女孩身死的消息的时候,男孩早就已经疯了,用生命践行诺言,用舆论推往巅峰,只是可惜……
昙花一现。
……
…………
晚上,静谧的海底没有丝毫的光亮,唯一的热源便是灼灼燃烧着的篝火,点亮了黑暗中唯一的光明。
顾辞鸢自从听了君墨竹的话,那是横竖睡不着,翻来覆去,他细细咀嚼着君墨竹的文字,话语,没有看出来什么,但却能够听出那血淋淋的一幕——
一个吃人的世界。
“唉。”顾辞鸢叹息了一声,躺在柔软的地面上,闭上眼睛,连精神放空了许多,直到现在他才理解,以往君墨竹曾经跟他说过的话是有多么对,人心叵测,这个世界上最难理解的便是人心了。
许是历经了长途跋涉,劳神不已,滚滚困意袭来,顾辞鸢的眼皮在不断打架,在黑暗之中,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那是君墨竹,他逆着光竖起了两根手指,满脸的严肃。
“鸢,你要记住了。”
“这个世界上唯有两样东西不可直视。”
“一是太阳。”
“二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