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身旁浸湿的柴火,没了点燃的可能...
但突然间,女孩猛地睁开双眼,身体紧绷,手脚并用地往身后退去,本能的想要远离面前的疯子。
直到撞上墙壁才停下动作,视线一转,眼前又空无一物,再无那个恐怖女人的身影。
伊梦瞬间呆滞,随后像是又猜想到了什么一样,惊恐地往身后看去,但背后只有一面冰冷的石墙。
流水的声音在冷静后逐渐清晰,顺声看去。
桥墩,小河,地上的湿柴...伊梦满脸的不可置信,又急忙在身上摸寻起来。
脖子上,没有;手腕上,也没有;脚踝上,还没有;肚子上,都没有...
那些该死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全身上下除了一件破麻袋裁剪成的衣服以及点点伤痕之外再无其他东西,没有任何束缚。
“我,回来了?”
伊梦迟疑地看着周遭的一切,这个地方她再熟悉不过,一切的开始,悲惨命运的起点。
但问题是是什么东西促成了这一变化?
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吗?但为什么感觉无比的真实?
还是死亡时的臆想?或是那个疯子新的主意...
双手抱膝蹲下身子,背上传来水花飞溅的寒意,胸膛中沉缓的跳动声让身体为之颤动
.....
“哈,哈哈哈...”
许久过后,断断续续的笑声响起,伊梦缓缓抬头,“那就好好看着吧。我的——主人!”
当前任务:满足岌岌可危的肚子。
伊梦从桥洞里钻出,站在河岸上朝周围看了看,然后认准一个方向朝着城内走去。
这个点在外面已经找不到什么能食用的东西,包括酒馆丢掉的泔水,那些东西早在倾倒出门的片刻间就被周围饥渴的拾荒者瓜分,上一次经历中在酒馆做工的时候她就见到过那样的场景,幸而当时已经不愁吃饭,不然估计她也是里面的一员。
不过有一个地方倒是可以去试试,也好看看这是否真实。
循着记忆中的路线,伊梦在街道上缓慢前进。
不怨她,一切重新开始,连着身体带有的毛病也也回归原样,依照渊那个表子和阿贝丝的话来说,现在的她正处于尸体刚复活的阶段,之后身体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化,最后成为外表是人内在却是怪物的尸鬼。
来到那间面包小店楼下,清晰可见二楼房间的灯火已经熄灭,窗户紧闭。
所以不是模仿吗?
在伊梦的猜想中,自己的回归可能是渊脑子发病想出来的阴招,从自己的记忆中将画面拆解,然后编凑出一模一样的场景,最后在把她放进去,看她又一次重蹈覆辙,以渊的实力这些对她毫无难度,甚至自己现在就有可能是被困在一个空间中乱撞。
不过,记忆中没有出现的事也会发生吗?
通过自己慢来一步楼上给她丢下面包的住户就先入睡的情况来看,说不定还真可能。
贴着墙角休息了会,伊梦起身打算往回走。
而就当她即将踉跄着步子离开小巷时,忽然看见地上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凑近一看,发现是几片面包,由于沾上泥水的缘故,已经有半边泡得稀烂。
是因为眼睛没有适应黑暗的缘故而没有看见吗?小心的将面包捡起,伊梦轻叹一声,揉成一团全部塞进嘴里咀嚼起来。
反正自己也不是一个人,还在意这些有什么用呢?
稍微垫了下肚子后,伊梦转身消失在街上。
后面打算是再去上一次的好心人家门口借一点第二天过日用的柴火,接着回到桥洞等待天亮。
循着记忆,伊梦快速地找到了自己要的东西,拾起一捧迅速离开。
因为没有太多停留,她甚至还在回走的途中遇见了两个坐在店铺台阶上醉酒的路人。
两人喝的烂醉,一言一语的搭着,吹嘘自己已经存了多少财产,要在日后的竞技大赛上一飞冲天。伊梦也是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当初的斗兽表演早就是谋划已久,只是当时的自己没有在意,一心想着回去,也难怪后面会遇见那个善良但却没有善终的鬼魂,以及那个孩子。
又经历了一次事件的变动,伊梦开始对是这否是渊的把戏动摇。
原本的进展是在她得到面包店的施舍后沿街探索,然后在巷子中听到路过的两人间对话,但现在却是她绕过了探索街道的过程,结果在半路遇见醉酒的两人。
假设这不是渊的把戏,那么...莉多尔的离去,玛莎死亡的结局是否可以改变,要是可以做到,她真的不像再去经历失去亲人的痛苦了。
一边幻想着未来可能需要规避的或是了解的地方,伊梦一边加快步伐。
但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口,伊梦被拦住了去路。
“哗啦...”怀中的木柴一股脑的滚落,贴在后背的巨大胸膛不断喘息着,宽大的臂膀紧紧勒住伊梦的脖颈,还没等她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制住她的男人率先开口说话,但对象却不是她,“老大,逮到一个雏。”
伊梦被拖进巷子,里面是翻找东西的声音和杂乱的脚步。
“她看见了?”被称为老大男人说话,但因为被拖拽,伊梦看不到动手人的长相。
“没有,我在外面盯着,不过这个点还在外面走的怕也不是什么东西,直接处理掉吧。”勒住伊梦脖子的男人说话,接着便用力一拐,扼住伊梦的气管。
“哈啊...”
伊梦用力敲打着男人的胳膊,但在身体最为羸弱的时候,这点伤害无异于苍蝇蹬腿。
这也是在事件的变动之内!?
就在伊梦即将窒息的时候,老大按住男人的肩膀,男人一脸诧异的回头询问原因,手上的力道也跟着松了一些。
万幸,男人的头头似乎没有不由分说就动手的习惯,这让伊梦觉得有机会得救,便扳着男人臂膀给自己腾出有一点说话的空间。
但伊梦没猜到全部,男人的老大确实是制止了男人动手,但接着就伸出拇指朝身后被拆成垃圾堆的棚屋指了指。
“一起处理。”
“好嘞。”
听到男人老大后面说出的话,伊梦顿感心凉了半截,不仅是手,连脚也用上,极力挣扎着想要逃走。
开始即是结束?怎么可能,这种操蛋的命运!
但以身体现在的状态来看,很有可能直接被杀死在此。
伊梦思考对策的速度很快,但作为专职杀手的男人动手更快,将伊梦拖到棚屋前,立刻拔出匕首一刀割喉,压着脑袋挥刀,开口平滑,随后一松手伊梦就倒在棚屋中的拾荒者尸体上抽动。
双手无力阻止血液喷涌,嘴巴长大再大也说不出一个求救的字眼,最后目视着阴影中的几道人影消失不见。
从始至终,伊梦都不明白自己是做了什么而被盯上,也没有看清任何一人的长相,相对的,动手之人也没有正眼看过伊梦一眼,多一个城市的垃圾和少死一个都与他们没有关系。
“去别处找吧,大小姐早就跑了。”
这是死亡之前,伊梦听见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