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挣扎着坐起身，有些愣神地看着窗外的夕阳。

胜利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为此做足了准备，并没有因为意料之中的胜利而欣喜。

即使他是炼气胜筑基。

而此时看着窗外夕阳怔怔的原因，是因为当时明尘前后不一的态度。

对方求胜还是求败，他自然能感受出来。

求败的原因可以有很多种，或许也就是因为那个原因让他当时看上去那么憔悴。

但求胜却不需要原因。

只是因为不想输。

顾北由始至终没有那种心态，整场战斗他并没有所谓的好胜心，而是以某种相对冷静甚至冷酷的旁观角度的心态进行的。

他觉得可能那就是明尘的道心，是他赖以筑基的根基。

他想得有些出神。

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而后捧在手中。

看着窗外怔怔出神。

他的道心，他的本心是什么？

其实他倒也有答案。

——自由。

但是自由的代价太过高昂。

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有限，所以行事总是有意识的选择最稳妥的。

但就像投资产品的不可能三角。

不存在低风险、高回报、周期短的产品。

而选择了稳妥，就意味着别的因素再令他不喜也必须捏着鼻子认。

“呀，顾公子醒啦？”

顾北的注意力被突然出现的虞窈夭夺去了。

房间内灯光昏暗，显得这位祸国殃民的妖女带着些许朦胧。

顾北的眸子淡淡敛起。

“虞仙子。”

“怎么样，身体可有不适？”虞窈夭笑眯眯地莲步轻移飘飘坐在顾北床边的椅子上。

“并无不适，仙子费心了。”

“哪里哪里，顾公子今天真是露了个好大的脸呢，炼气胜筑基……真厉害呀。”虞窈夭眸中闪烁着某种不太美妙的光笑眯眯地说道。

“能得此胜，盖因有虞仙子提供的资料和情报，在下不过一一应对而已。”

“顾公子谦虚啦。”

“……”顾北没有选择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犹豫了一会问道，“那虞仙子，在下是否能……”

“回宁仙子那？不行哦，现在你可是大红人，要是突然出现在宁嫦曦那儿，可是打窈夭的脸呢。”

“那……在下何时能……”

“莫非顾公子很不想和窈夭待在一起么？”

“并非……仙子所言那般，只是宁仙子那边可能还有需要在下干的活，总不能白拿一份薪酬。”

“嗯，是这个理，不过……如果我说我不放人呢？”虞窈夭收敛起面上明媚笑容转为淡淡微笑。

顾北抿了抿唇，“虞仙子，在下……”

“你走，小剑门灭，你留，小剑门存。”虞窈夭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

墨色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幽深。

几乎不像是人类。

“虞仙子此言何意？”顾北紧了紧腮帮子，有些无力地质问。

“何意？顾公子这把柄窈夭吃一辈子的意思，哪天窈夭不高兴了——或者高兴了？没准顾公子的小剑门都会突然……‘砰’得一下灭门哟。”

顾北口唇颤了颤，最终抿嘴低头。

他沉默着给虞窈夭倒了杯茶。

像是在无声地表示臣服。

墨红色眸子的主人很满意顾北的温顺乖巧，她笑眯眯地拿起茶杯。

“真的……不能放我一马吗？”

“可以啊，但是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呢……”顾北低声重复了一遍。

虞窈夭轻笑着抿了口茶水。

而后身体一僵。

顾北终于抬眸望向她。

“小女子上当了啊……”虞窈夭低笑了两声，望向顾北，“加了什么？”

“上次你给我的药散，和一些散功的药。”顾北淡淡道。

“哦？那顾公子是想如何？吃了窈夭么？”

一只纤手眨眼间扣住了顾北的脖颈，虞窈夭笑眯眯地将其摁在床榻上。

“虞仙子先前不是问我为什么么，”顾北面无表情地望着只手扣着自己脖颈压在自己身上的虞窈夭，“让虞仙子留着清白之身够不够。”

“就是给顾公子又如何？”妖女的笑容逐渐疯狂嗜血，“届时小剑门上下一个活口窈夭都不会留。”

“……”顾北微微叹息，“真是疯子。”

“不不不，顾不器，你还有话没说，你才是真正的疯子——来吧，说说看，你还做了什么能让我改变主意的事情。”病态的潮红涌上白皙的妩媚面庞，期待的癫狂笑容不断在脸上扩大。

“我不打算上你，”顾北面无表情道，伸手自纳戒中取出录影法器，“看到了吗？其实即使你放过我了我也不会放过你，你让我觉得我的一切都在你一念之差间，如果没点你的把柄在手里我寝食难安。”

“哦？顾公子打算录什么？”

“录你欲火焚身摇尾求欢的样子。”

“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顾不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顾北轻描淡写地拿开虞窈夭扣在自己脖颈上的手，将她随手甩在床上，“我还知道，虞大小姐现在已经无力反抗了。”

“你就不怕……我那位护道者？”

“如果虞大小姐想别人看见自己这副丢人的样子的话。”

“呵呵呵……顾不器……我记住你了……”虞窈夭喘息着冷笑。

“虞大小姐，可以开始了。”顾北拿着录影法宝淡淡道。

“你当我是什么？！”顾北的态度让虞窈夭破防了。

“谁知道，但过一会之后，可能虞大小姐就会变成您想的那种人了。”顾北浑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顾不器！！”她挣扎着在床上起身，扑向顾北的动作却绵软无力。

顾北轻轻闪身让过。

一下都没碰到她。

虞窈夭狼狈地摔在地上。

云霞一般的大红罗裙沾上了些许尘土。

“真的很动人，”顾北喟叹一声，“或许若干年后我会后悔现在没有对虞大小姐下手。”

“疯子……”虞窈夭垂着螓首勉力支起上身，纤手紧握成拳，似乎有什么极难忍耐的苦楚令她浑身颤抖着。

“很高兴能听到虞仙子这么称呼我。”顾北笑了笑。

虞窈夭的喘息声逐渐明显，在房间内回荡。

带着颤抖和偶尔中断喘息的吞咽声。

“你……”虞窈夭的神智似乎逐渐模糊起来，声音也开始变得腻乎，“真的……不想？”

“唔，在我的老家有个谚语，如果被老二控制，那老二就是老大，但现在，我是老大。”

“窈夭听不懂……呢……”

“意思就是，也许过了今天我会想着今天的虞大小姐手O，但现在我不会做除了录像以外的任何事情。”

“为什么？”虞窈夭吃力地抬起螓首，狐媚眼中满是迷离和情·欲地粘粘糊糊地望向顾北。

“因为不想。”

“不想……嗤……”虞窈夭绵软地嗤笑一声，“若此时在这的……是沐青丝，顾公子又待如何？”

“师父啊，师父的话可能我会更心动一点吧，但有的事情是不能顺水推舟的，可能我会带她去找医修。”顾北琢磨了一下回答道。

“顾……公子~”祸国殃民的祸水尤物终于完全丧失了理智，冲他扑了过来，“和窈夭做点开心的事情……嘛~”

顾北再次闪身躲过。

“顾公子对沐青丝那女人……真就这般忠心？窈夭的身子很香的嘛~”

“呵，家师和我的事情就不劳虞仙子费心了。”

虞窈夭再扑了个空之后似乎再没力气了，跪坐在地上侧仰着螓首，白皙修长的天鹅颈与精致的锁骨随着宽松了许多的衣裙暴露在空气中。

“窈夭好热……顾公子来帮帮窈夭好不好？”

她咬着唇，双手无力地一点一点褪下长裙。

“顾公子不过是单相思~干嘛这般无情？”

半挂在身上的长裙除了情趣作用再没有别的用处，该漏的不该漏了全漏了。

虞窈夭撑着身子在地上爬向顾北。

“真是失礼，什么单相思，谁跟你说的？我们可是纯爱。”顾北轻笑着自嘲道。

“那也可以跟窈夭爱一下的嘛……”

宁晚妆此时推开了门。

她是顾北叫过来的。

刚进门，宁晚妆本还带着些懒意的桃花眼一下子就瞪大了。

“这、这是……”

她有些结巴地指向在地上求欢的虞窈夭。

“唔，先前在下不是跟宁仙子提到过么。”顾北淡笑着说道。

“你是说了摆她一道，但是……”

“如何，宁仙子，还满意吗？”顾北笑着问道。

顾北温和的笑容在宁晚妆看来只觉得心里发寒。

“呀……嫦曦来啦，嫦曦帮窈夭劝劝顾公子呀……窈夭难受得紧呢……”

地上的虞窈夭侧躺着伸长了手臂抓住了宁晚妆的脚踝，指尖在她的脚踝上轻轻划着，顺着往上。

宁晚妆一个猝不及防甚至腿软了一下。

“顾公子给她下了什么？”她弯腰扔开虞窈夭在她裙里作怪的手。

有些慌乱。

“在下也不清楚，只知道当初虞仙子跟在下说的就算用在您身上也管用。”顾北笑着摊了摊手。

说实话宁晚妆有点怵眼前这个笑眯眯的顾北。

而且宁晚妆有点待不下去了。

暧昧又粘糊的声音让她晶莹的耳垂有些许发红。

她甚至不敢往虞窈夭那看。

“逍遥的新药……没有……解药……只能……”

虞窈夭断断续续的声音适时传来。

宁晚妆更待不下去了。

“顾公子，若是这药是那种烈性的，不与男修阴阳调和会死的那种……”

“不是……烈性的……但是……真的很难受……顾公子……”哀求从虞窈夭鲜艳的绛唇中喘出。

顾北歪了歪头摊了摊手。

“她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