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世子殿下心中突然有些庆幸，金枝是自己人。
“金枝姐姐，我们来之前他没招么？”
侍女摇了摇头。
“禀殿下，奴婢并未审问，只是稍微折磨了他一下，避免您与……公主殿下审问的时遇到麻烦。”
“……”
这家伙是魔鬼么？
苏子零看到了，在无尽的折磨中，眼前这个男人嘶吼着“你倒是问呀！”的画面。
“金枝姐姐……”
“嗯。”
“我很庆幸你是我的侍女。”
“殿下谬赞了。”
“我没夸你。”
“嗯？”
在侍女忧郁的小眼神中，苏子零看向身旁颤抖着娇躯的女童。
和他不一样，就算再成熟，这位小公主说到底真实年龄也仅仅只有六岁，看到如此血腥的画面果然还是会害怕。
只可惜就算再害怕，世子殿下也不会放过这名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替死鬼。
“是你自己问，还是我帮你问？”
金枝向后一步，挡在了苏梓灵的退路之上。
女童娇嫩的嘴唇已经染红鲜血，仿佛忘记疼痛。
苏子零见状，无奈一笑看向面前不成人像的男人，问道：“你是谁？为何要追杀我家侍女？”
“我叫赵二！皇甫家门客！半个月前受皇甫家主所托抓捕逃亡的姜国二公主！”
周国皇甫氏？苏子零摸了摸下巴，意料之外的事。
只是没想到被金枝调教完之后，这家伙居然真的老实了不少。
“皇甫氏为什么要抓这个家伙？”
“他们没说！但多半是为了还未出世姜国秘宝！据说周国攻打姜国也是为此！够了！我知道的都说了！杀了我！求你了！快杀了我！”
看着又怒又哭宛如疯子般的男人，苏子零脸上多出了一抹怜悯。
只可惜……
“好了，我问完了，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处置他？”
苏子零笑着将决定权交给身旁女童。
“我……”
苏梓灵已经回过神，但声音似乎还在颤抖。
杀了嬷嬷的仇人就在眼前，她该怎么办？
“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话我可以给你几个选择。”
不知何时，那个坏胚走到了的身后，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徘徊，感觉痒痒的。
“一，把他继续交给你金枝姐姐，让他接着承受无止尽的折磨。”
苏子零笑着将手搭在了女童肩上，如同恶魔般的低语让被锁着的男人发出阵阵嘶吼。
金枝眉头微蹙，但并未出手。
“二，把他放走，今天的一切当做无事发生。”
苏子零再次开口，女童突然颤动的娇躯让他的笑意更浓。
“三，用这把刀，亲自报仇。”
不知何时，世子殿下手中出现了一把短刀，缓缓翻开女童的小手，将其放在掌心之中。
苏梓灵再次楞在原地。
掌心是冰冷的刀柄，掌背是苏子零温暖的手掌。
看着面前带着笑意的男童许久，亡国小公主终于还是松开了紧咬的牙关。
“嬷嬷的尸体上有十三处刀痕对么？”
苏子零微微一愣，露出玩味的笑容。
“没错。”
女童清澈的双眼在这一刻变得浑浊起来，冰冷地看向嘶吼着的男人。
“杀了我！”
“我一定会杀了你……不过是在我替嬷嬷报仇之后。”
话音落下，鲜血染红了女童的小手与衣衫，大腿上再次传来的疼痛让男人下意识将苏梓灵踹了出去。
顷刻间，娇小的身躯如同一枚炮弹般倒飞出去，撞入金枝怀中。
“需要帮忙的话，可以说一声，”
金枝将苏梓灵扶正，声音中也多了一分敬佩。
“没事。”女童抹了抹脸上血渍，尽管五脏六腑都在悲鸣还是坚定道：“嬷嬷的仇，我要自己报！”
苏子零点了点头，金枝见状也松开了手不再做声。
第二刀，再次被踹飞。
第三刀，飞的距离短了些。
第四刀，只是摔倒在地。
第五刀……
每刺下一刀，女童身上的血液便会鲜红一分。
直到第十三刀。
苏梓灵举起短刀死死地盯着已经无力反抗的男人天灵盖，只要刺下这一刀她便可以帮嬷嬷报仇。
可下一刻，一只小手握住了她的手。
“蠢货，没有力量之前杀人也是讲究方法的。”
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女童握刀之手也被苏子零从男人脑袋的上方带到了侧面。
“往这里刺。”
随着话音落下，两位孩童小手中的刀刺进了男人太阳穴。
画面有些猎奇，金枝露出了耐人寻味的表情，有时候她真的怀疑，殿下真的只有六岁么……
看着倒下的尸体，苏子零松开了女童小手，怀中女童在这一刻也仿佛失去全身力气般摊坐在了地面上。
苏子零微微一笑，“考虑的怎么样了？”
女童沉默了许久，低声道：“你真的能帮我报仇么？”
“当然。”苏子零伸出小手，笑道：“这个家伙只是前菜。”
女童这回沉默的更久了，她很明白，如果想要复仇接住眼前这个家伙的力量是最简单不过了，但是……
在不知道经历多少次思想斗争后，苏梓灵最终还是放弃抵抗，伸出了小手。
这让世子殿下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放肆起来。
可就当两只小手即将握在一起时……
“呕！”
“……”
“……”
……
不知道过了多久，世子殿下的房门被缓缓打开。
夜风摇曳之中，金枝扶着一脸苍白的苏梓灵走出了卧室。
两人身上浓厚的血腥味，让一直在门口侯着的梅与兰蹙起眉。
“梅，兰，殿下让你们带梓灵去洗个澡。”金枝淡道。
“遵命。”两名女童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接过了苏梓灵。
很快三名女童便视线中消失，金枝这才长吐出一口气转过身，看向刚从暗道中走出来的世子殿下。
金枝微笑道：“殿下，我们是不是也该去洗个澡呢？”
“……”
千算万算，苏子零怎么也没算到苏梓灵会在最后关头吐出来。
不过问题不大，从最后一刻的气氛来看，那个小丫头应该已经答应给自己当替死鬼了。
接下来就只剩下好好培养，期满天道就行了，不过比起这样遥不可及的未来，现在更让苏子零头疼的是……
“世子殿下，听说昨天晚上梅代替玉叶帮你暖床了？”
大约一刻钟后，只挂着一条浴巾的侍女小姐一边帮世子殿下搓着背一边幽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