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淼淼回应着两人的视线，满脸奇怪的表情。
“你们俩吧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陆沉霜和顾宸欲言又止，二人互相看了看，似乎在确定着什么。
片刻，顾宸终于忍不住疑问。
“方师妹，你今天，和昨天差别好大呀。”
“差别好大？这说的什么话？我和昨天哪有差别，不都是这么个人吗？”
“可你昨天好像还挺，挺腼腆的哈，今天就比较，呃，比较外向开朗一点，嗯就是这样。”
“你才认识我一天，你能知道我什么？凭借第一印象就对别人妄加评判，真是低劣，我怎么会摊上你这种指导者。”
“……”
看着方淼淼一脸厌恶地撇过脸去，顾宸额头上的皱纹都不自觉地加深了几分。
昨天见到的方淼淼明明是个很容易害羞的小女孩，你不和她搭话，她就基本不开口，就算开了口，也是那种小心翼翼的感觉，说话声音都很小。
但今天，她简直像一颗炸雷，嘴臭得可以。
双重人格——这是顾宸对方淼淼的猜测。
发现顾宸又在看着自己，方淼淼变得暴躁了起来。
“你看着我做什么？能不能快点的，我拜入宗门是为了学东西的，干嘛浪费我时间，不会是你没能力教我吧？你要是再不……”
一串话劈里啪啦地从她嘴里炸了出来，但还没说完，她忽然蹲了下去，等到她再站起时，她的声音立刻小了下去。
“那个，顾师兄，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好，确定了，两个人格。
顾宸哑然失笑，顿时得有点好玩。
“方师妹，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种，双重人格切换得这么明显的。”
“我……”方淼淼低着头，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角，又悄悄抬头看看身边的两人，随后慢慢开口，“顾师兄，陆姐姐，我，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你们不要说出去好不好？”
顾宸和陆沉霜再度对视一眼，同时发出轻笑。
“好，我们答应你，不说。”
“其实，我和姐姐是双胞胎，但因为一些原因，在我们就快出生时，姐姐夭折了。可她的灵魂留了下来，随着我的出手一同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所以有时候，我会让姐姐出来……”
“哦，也就是一体双魂。”
“嗯。”
“……”顾宸摸摸下巴，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真想告诉现在的方淼淼，以后最好还是别让她的姐姐出来了，但是考虑到她的姐姐也是突遭厄运，死者为大，这种话还是不好轻易说出口。
这般情况，陆沉霜也是看在眼里。
她毕竟是跑江湖的，脑子一转，就知道顾宸有些为难。于是她开口道：
“哈哈，淼淼妹子，你姐姐的性格着实有些独特，依我看，你在学习的时候，就暂时让你姐姐休息吧，不然顾师兄不好展开教学。”
“哦，好……”方淼淼点点头。
顾宸悄悄给陆沉霜竖了个大拇指，陆沉霜轻轻一笑，不做他言。
然而，很明显，方淼淼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不乐意了。
她忽然蹲了下去，眉头紧皱，似乎在做着什么斗争。
这种事情，顾宸和陆沉霜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好在没有花费多久，方淼淼再度站了起来。
“顾师兄，我没事了。”
“你姐姐不闹腾了？”
“嗯，我以前和她都是一人一天换着出现的，现在我和她说了，听你教学的时候我来，休息的时候就换她……”
“哦，也好。”顾宸倒是满意这个结果。
私人的时间反正不归顾宸管，只要自己在的时候她不闹，休息时间不搞出大乱子，应该就没有问题。
但顾宸仍有疑问：“对了，方师妹，你这情况，以前是怎么过来的呀？”
“以前有个老奶奶教我修炼的，她很严厉，我和姐姐都怕她，所以谁出来都差不多……”
“哦~”
顾宸意味深长地拉长了音调。
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将注意力拉回来，开始了今天的教学。
……
一天过去，教学结束。
通过今日的了解，顾宸发现方淼淼的天赋相当好，反而是陆沉霜，她年纪大些，表现却远不如方淼淼，想来是修炼入门较晚，自己也没有太高的天赋所致。
针对这种现象，顾宸觉得应该有必要单独为她授课，毕竟因材施教，拿适合天才的教学方法去教一个普通弟子，未免有些太过折磨人了。
于是在教学结束后，顾宸单独将陆沉霜喊道一旁。
“陆师妹，我有些话要告诉你。”
“哦？”陆沉霜打趣道，“师兄突然把我单独拉过来，莫不是要表白？”
“说什么呢，正经点。我是要告诉你，你在修行一途上，略有瑕疵，所以往后，我会对你单独采取一些训练方法，否则……我就实话说了吧，你可能会跟不上淼淼的进步速度。”
“这个啊，哈哈，我倒是知道。”并没有想象中的消沉，陆沉霜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情况，“我入门测验的成绩，就是最后一名。我天赋觉醒的晚，最初也是一直跟着家里走镖，没有注意修炼，所以现在修炼起来是有些困难。顾师兄愿意花费时间为我补习，我自然求之不得。”
“哈哈，你能明白就最好。那这样，过几天，等我想好了适合你的方法，再来单独找你。”
“嗯，多些师兄。”
“不客气，回吧。”
二人分别，眼看方淼淼也已经跑得不知踪影了，陆沉霜便独自吃了晚饭，回了房间。
星岚宗的住宿条件一直不错，每一位弟子都有一个单独的小房间，且建筑用的材料都很高级，隔音效果很强。
她进了屋，刚一坐下，手上的戒指忽然就闪烁了一下绿光，随即便有一个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陆沉霜，刚刚我都听到了，那个叫顾宸的，要单独给你补习呢。”
“是这样。所以，你突然传音给我，是要做什么？”
“哼，那小子命大，居然躲过了真气炸弹。现在既然你进了星岚宗，又有单独和他相处的机会，那就去试探试探他，看看能不能争取拉他入伙。”
“嗯？之前埋伏炸弹，不就是为了杀他么，怎么现在又改主意了？”
“一开始想杀他，只是想为海女报仇而已，但现在我改变想法了。他是空签，却能触发姻缘，比起杀了他，这不是更值得研究么？如果真能研究出成果，不论是你，还是我，亦或是千千万万空签之人，都可以永远摆脱这个诅咒了，你，难道不想试试么？”
长长的睫毛猛然抽动一下，陆沉霜握紧了拳头。
“好，那我试试。”
“嗯，你很幸运，得到了靠近他的机会，但你也要注意，如果没法把他变成自己人，就找机会干掉吧，无论如何，我们的存在，都不能暴露给外人。”
“知道。”
又是绿光闪过，声音消失。
陆沉霜一动不动盯着墙面，似乎实在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