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潇露出浅浅笑容：“多嘴问一句，你那首歌的版权没有卖出去吧？”
“……那首《庐州月》？”
“如果是昨天你在卧室唱的那首，那应该就是。”
“没有。”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版权这玩意儿就和专利一样，手快有手慢无。
尤其歌曲类的，有心人想剽窃都没技术难度，所以必须得在演唱前解决，否则吃亏都没处说理。
“那就好，你有想出售的意愿吗？我不会让你吃亏的。”韩潇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要是不想卖版权，就当我花钱买一次演唱的机会，按市场最高价给你。”
“最高价是多少？”江然眼睛亮了。
韩潇笑眼弯弯，说道：“一般的新人作词作曲，写词的行业价格是500-2000元，作曲的行业价格是1000-3000元，编曲伴奏制作的行业价格是3000-30000元，上下浮动都不会特别得大。所以一首歌曲从策划到完成制作大概的费用在10000元左右，更高质量的要30000元。”
“……”
“如果是有过多次合作的老人，相互之间有信任，那在一首优质的词曲面前，价格可能到50000元，倘若歌词真的超乎水平，然后歌手有眼光也愿意花钱，那么100000元买断也不是没有可能。”
“……”
“再高……那就是真正的大神了，百万一首都很正常，但相应的，他的客户也就那么几位。毕竟一首歌的版权，与演唱者关系很大。同样的歌，大明星唱出来，怎么也比普通人唱更受欢迎。很简单的例子，一线歌星出专辑，哪怕歌曲普通，也能卖个好价钱，因为观众们买账、认同。换了没有名气的扑街歌手，谁买？”
“……”
“你这首歌的质量真的很不错，如果是卖版权的话，我可以给你12万，不是这首歌的价格只配12万，而是我全部身家只有12万，你要是觉得低了，我们还可以再商量，可以给你打个欠条，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它一定值得……至于演唱的机会嘛，也是一样，12万。”
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六位数的江然，差点脱口而出：姐姐，我哥这里还有n首精品，你要不要？多买更划算哦！
许豁更是对着韩潇竖起大拇指，有些疑惑的问道：“有没有人教过你，谈判的时候不要一股脑把自己的底牌全露出来？会吃亏的。”
这姑娘看着挺聪明，怎么实际相处起来憨憨的？
韩潇稍微沉吟，出声说道：“正常谈合同都是经纪人出面，我是第一次，的确不懂什么谈判技术，只有诚意。”
许豁点点头，脸色平静：“能看得出来，但那首歌，其实我是想自己唱的，被你听见算是个意外。”
“你也想做歌手？！”
“我想赚钱。”
“……那，好吧。”
听见许豁这么说，韩潇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词、曲、唱……唱的收益肯定是最大的。
况且以她昨天听到的来看，许豁完全有这个实力。
无论是一炮而红还是昙花一现，至少露脸了，总比把版权卖给她，然后在开场的时候默默属个名要强。
越是神曲，越有先入为主的buff。
这也是为什么绝大多数翻唱在感官上，永远不如原唱的原因。
“况且比赛的话，也不是说原创就一定得分吧？那首歌是还不错，但未必就适合你……”
韩潇不置可否，强颜欢笑的抿了抿唇：“那抱歉……今天打扰你了。”
三人安静吃饭。
眼见气氛逐渐走向沉默，韩潇吃饱后撂下筷子，盯着江然看了看，问道：“江然，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啊？没有啊……”
韩潇狐疑的眼神：“总觉得你有点眼熟，是我的错觉吗？”
“她是大众脸。”
啪！
“我能是大众脸？！”江然震怒，举起小手就要打他。
许豁瞬间改口：“大众都喜欢的脸。”
江然傲娇的哼哼唧唧：“这还差不多……”
韩潇也不纠结，端着饭盘起身：“我吃完了，就先走了。”
“不送。”
看着韩潇离开的背影，江然凑近了窃窃私语：“哥，这姑娘还挺有钱，12万拿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她呼出来的气体如馨如兰，带着少女温热的气息，让许豁觉得身体酥酥痒痒，很是不自在。
于是四处打量一番，指着隔壁桌的同学问道：“他们很碍事？”
“没有啊，怎么了？”江然一脸疑惑的看着许豁。
“既然他们不碍事的话，你说话声音可以稍微大一点儿……”许豁的身体微微后仰，和江然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嫌弃道：“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我还以为你怕秘密被人听到了呢。”
“？？？”
江然又羞又恼，一口气没有缓过来差点儿把自己给激晕了过去。
“哥！！！”
“没事，咱们以后也不差。”许豁不开玩笑了，揉揉她的脑袋。
“你确定以后能比现在赚得更多？”江然微微噘嘴，略带撒娇的口吻，嗲声嗲气道。
“不确定。”
“？？？”
“有意见？”
“那先赚一笔就是了，你那么多首呢！”
许豁向来是个怕麻烦的性格：“说了不合适，非亲非故的，没必要牵扯进去，要不把我送你的那首卖了？那个适合女生唱。”
“不行！”
江然立刻瞪眼：“那首歌版权都说要送给我了！眼瞅着就成年了。”
“这不还没送吗，过来揉揉肩，坐一上午累死了。”
“哦。”江然擦擦嘴起身，站在许豁身后，
“皇上，舒不舒服？臣妾服侍得还行吧。”江然娇声道。
许豁拍拍她的手：“还不错，行了。”
其实江然按得一点都不舒服，力道太软，许豁就是象征性宣扬一下当家做主的权力。
“下午放学去福利院？”江然问道。
许豁点点头：“嗯，顺便把你的奖金送一半回去，咱们的生活费用不了那么多……他们才是最需要补贴的。”
“那我也要补贴。”
“你要什么补贴？”
“能不能给我加点零花钱？”江然眼巴巴地望着。
许豁沉吟了一会，语重心长地说道：“然然，你还小。”
“我已经准18了。”江然小声抗议道。
“那一个星期50？”许豁试探道。
“现在外面一支眉笔都79了！”
“倒也是。”许豁又想了想：“那100怎么样？再多真没有了。”
江然嘴嘟得高高，都能挂上油瓶，不甘心的点点头。
许豁觉得好笑：“下次自己留点不行吗？次次给我又问我要，闲得慌……”
“你不懂，这是仪式感。”
“神TMD仪式感，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好老婆。”
“嗯哼？”
“人家都是老公上缴工资，还不情不愿的，你倒好，贱骨头！”
“……嘿嘿，只对你一个人贱。”江然俯下身，轻轻将下巴磕在哥哥的肩膀上撒娇。
许豁抖抖肩膀：“别闹，这么多人呢。”
“我们是兄妹嘛！”
原本看见韩潇离开，想过来打声招呼的宋健，突然就睚眦欲裂的停下脚步，觉得许豁面目可憎起来。
目标方向也换成了食堂大门，甚至路过许豁身边的时候还特意酸了一句。
“祸水红颜呐，祸水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