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数日之前的他还和这些人一样，无法捕捉环境中来自魂之力的蛛丝马迹。
但此时此刻，眼前那个愈发清晰的身影，穿过人群朝着自己走来了。
没错，是『穿过』。
就像是刻意提防感知强化型的云大小姐，对方的身影也只是一道若有若无的虚像。
“事办完了的话，我们也该出发了。”
“我知道…”
缓缓望向远方的沈峥，视线尽可能地聚焦在那个虚影之外的方向。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真的有可能成为一名魂印者，陪伴在她身边吗？”
“不好说。”沉默着的影子似乎并不忌讳这种问题，“如果你怕了的话，也可以现在退出…虽然无法成为魂印者，但至少你还能作为普通人回到那曾经的生活中。”
“现在不做的话，就彻底没戏了。”
喃喃自语的沈峥，忽然再次看向云婧媛离去的方向。
言外之意便是，如果自己此刻放手一搏，还有一丝蜕变的可能。
哪怕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也愿意为了自己认定的事情去赌一把。
“走吧。”
那一刻，就在沈峥决定动身的瞬间，影子攥紧的手心松开了。
老实说，他接到的命令是如果作为棋子的沈峥萌生退意，便将他从这里彻底抹消。
作为沾染了殇之加持的普通人，随时都可能被作为魂体炸弹引爆。
为了确认沈峥的决心，他刻意将二人的航班凑在一天，又在目睹了这一刻之后再次询问。
从结果来说，可以说基本满意。
更何况如果现在引爆，感知强化型的云婧媛一定会感知到现场残留的殇之加持。
哪怕自己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淡出这个世界的『表层』，但从『表层』引发爆炸的话，还是会被进化之后的『异魂者』追踪到。
想到这里的他，不由得暗自庆幸沈峥做出了这样的回复。
“很好。”
那个略显朦胧的虚影说着，便从沈峥的视线中隐去了。
即便如此，沈峥的脑海中还是回响起了魂印者特有的心电感应。
『现在你也可以准备检票了，记住，你只需要专心于任务本身即可…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已经安排人替你打理云氏集团的一切。』
『作为你的魂魄，我能够和你在意识中交谈，但我希望在到达A市之前，暂时不要以任何方式联系。』
这便是那个一直以来的虚影，在沈峥意识之中留下的最后痕迹。
直到前往A市之后他才明白，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的。
至少有些东西，在你想要改变的时候，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
当天下午，早在沈峥抵达A市前两个小时，云婧媛乘坐的航班便在A市机场平稳着陆。
匆忙打了辆车前往灵学总院的云大小姐，脑海中仍旧浮现出先前的那通电话。
『刘队被袭击了，虽然没有生命危险…抱歉，明明有我跟着还发生这种事。』
没有生命危险的意思，也只是躲过一劫而已。
她十分清楚，对方是要引自己入局。
作为灵学总院院长的刘鹏，也只是对方随时能够舍弃的棋子。
然而这次刘队比较好运，侥幸保住了性命。
但如果对方的目的是引自己回来，那么接下来的每一秒，都有可能发生血案。
毕竟那个目的，已经达到了。
换句话说，殇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自己。
怀着复杂的心情，云婧媛来到了位于灵学总院顶层的院长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门的下一秒，她看到了缠着绷带躺在沙发上的刘鹏，还有一脸愁容看向门口的凌枫。
警觉的视线在凌枫的眼中闪过，但也只是转瞬即逝。
“看来，真的是你啊。”
略带自嘲的语气，让云婧媛察觉到了情况有些不对劲。
“云总，我…”
有些慌张的刘鹏想要起身，却被云婧媛连忙阻止了。
“刘队你快躺下，有什么事慢慢说。”
虽然嘴上这么说，云婧媛心里还是很慌。
从自己进入灵学总院开始，就没碰到一个人。
准确来说，今天的灵学总院看上去就像强行卸下的齿轮。
恐怕在昨晚的袭击之后，刘鹏和凌枫都没有休息好。
然而这两个人，为什么没有去医院？
有些担心的云大小姐，看向了一旁眉头紧锁的凌枫。
“就在昨晚，有人冒充你的样子来到院长办公室，趁刘队不备刺伤了他。”凌枫叹了口气，“所以刚才看到你的时候我们才会吓了一跳。”
“你是说…冒充我的样子？”
听到凌枫的解释，云婧媛也明白他们二人为什么会如此反常了。
“既然这么危险，为什么不离开这里？敌人随时会来，如果再次出现袭击的话…”
“是我自己决定留在这里的。”
看着有些焦急的云婧媛，刘鹏连忙解释道。
“为什么？”
“想到敌人还有可能再次发动袭击，刘队说要亲自把人引过来，我怎么劝他都没用。”
有些无奈的凌枫再次看了看云婧媛，那意思是你是他上司你来劝，反正我是没招了。
看到凌枫如此为难的云大小姐也是一怔，随即便看向一旁的刘鹏。而后者似乎因为凌枫刚才的话有些不好意思，考虑了许久才缓缓道：“其实有件事我俩一直瞒着云总，出于某种特殊的机缘，现在的我似乎…也能够感受到些许魂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