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大主教卡罗拉尔决定,医师洛卡梅尔涉嫌私自制造铁质诅咒傀儡

其行径有违于圣主真意,在此我宣布!处以洛卡梅尔——火刑!!”

纯白的大理石铸成奢华精致的银白色圆顶大教堂

宽阔的天台上一纸卷轴轻易且无情地书写者某人的命运

“即使是真理…解释权应归教会”

阴影中的老人弹了弹塞满黄金首饰的肥硕手指

信徒们的呐喊仿佛宝饰上的明光,随着阳光闪烁变得愈发夺目:

“烧死魔女!!”“恶毒的怪物!”

“维洛徳!神之执者!!”

“愿圣主神恩永远普照大地…”身穿洁白长袍的少年收起卷轴夹在腋下向天台后的阴影深鞠一躬

一头绸缎般的金色长发自然成卷,洁白的面颊上不夹杂任何装饰

碧蓝的眼眸中似乎藏着窗外无垠的碧空

两条长长的睫毛自然弯曲,似乎英俊一词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少年上下透露着一种脱俗的纯真

他藏起了一切阴险,将自己伪装得纯洁而正义…

恰在一旁,老人突然开口笑道;

“你和伊丝特拉果然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呀!”

少年回以微笑:“大主教您别玩笑我了,再大的胆量也不敢对圣女小姐有非分之想啊!”

“哈!记住,不要被信仰囚禁了勇气——”

“喔!大主教,恕我失陪了!”

感受到了老人的打趣,名为维洛徳的英俊少年夹着一本黑色烫金的经书匆忙跑进了教堂

他需要在有限的时间中,将事后的保密做到滴水不漏…

“魔女的东西还真是好呀”,老人轻轻把玩着一颗漆黑的铅弹自言自语道

朝圣广场此刻如同一片雪白的海洋,圣洁的白色紫藤花随风飘荡在万里晴空下

高大神圣的尖顶教堂躺在石砖高台的怀抱中

洁白的天地间,象征死亡的十字架鹤立鸡群般突兀在人们的簇拥中

看向窗外的情境,狼族女孩不禁吐露心声:“可惜了”

“是伊斯特拉呀~”

老人没有循声观望,只是注视窗外那一点跳动的火焰

“成就往往伴随着代价…为了脚下的台阶我们不得不杀戮——为了权利,一切都可以是身外之物”老人若有所思道

少女苍白的面颊不得窥见正容,可完美的曲线与洁白的头巾无时不暗示着她是一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人——

“势如颓阳,终有一落…总有一天,我会亲手终结你造出的恶魔——”,她注视老人片刻后便转身遁入阴影,不见了……

往事随风而去,喧嚣的气流化作晚风,为沙哑的低语谱奏出柔和的小夜曲

曾经的故事在悠悠地传承着——

“烈焰燃烧,该隐·赫维特的得意门生就此落下帷幕,一头棕褐色卷发

翠色的眼眸,眉眼如画、眸如星辰…和圣女相比更是不落下风~”

“卡罗拉尔王朝信仰圣主和苦痛奇迹,教会就像一颗苍翠的古树

全国上下无人不信仰圣主,而该隐的愤怒就好比诅咒,它们顺着发达的根系侵蚀古树…”

头戴破旧圆顶帽满脸胡茬的老人顿了顿接着说道

“当洁白的紫藤花沾染鲜血,该隐流下殷红的血泪

——圣纯的大理石不再洁白,诅咒开始侵蚀人们的神性…哈哈!卡罗拉尔王朝也走向了没落!”

“永夜降临,信徒变成了行尸走肉的咒者,城外的土根子倒是一下翻身成为世界最后的希望——猎人”

“该隐是古血族,她太空虚了…她需要陪伴”

染血绷带下一张棱角分明的嘴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窃笑

“看着爱徒被火焰化为灰烬,她报复了卡罗拉尔王朝——三年内卡罗拉尔变成了死国”

“当人失去了梦想,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焦虑、茫然、无力、困惑…”

老人抬手接住一片飘落枝芽的洁白花瓣

“她打破了和学徒的约定,最后她也在烈火中结束了自己长达千年的漫长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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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至今我仍持怀疑态度”

薇琳娜向身边的埃米尔评论道

敢问哪种火焰可以终结初代血族的强悍身体?

“老师——”

见薇琳娜有了离开的架势,埃米尔连忙抓住薇琳娜的手

后者求情起来:“老师,还想再多看看嘛~老师!”

从自己的视角去看,薇琳娜承认这的确有点黑历史的味道

“希望你能从中学习到什么——”

说实话,薇琳娜自己也不想离开,因为这里可以拿回失去很久的视觉

(很早以前,就连见到埃米尔的小脸也是在记忆共鸣中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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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为梦想的流星划破夜空汇入了流光似水的银河,当流星照亮夜空,明月会与之相伴永恒

不知化作烈焰的洛卡梅尔曾是否后悔过站立在漆黑的铁门前,而非跪倒在神树前口中呢喃圣咏

“紫藤永在,真理长存,没有人可以违背真理,即便是神也不可以”

诅咒爆发、世界陷落,洛卡梅尔的知识如夜空中的辰星为生存在皓梽中人们照亮了前路……

而一切的根源:新任主教维洛德·卡罗拉尔上位不久后便宣布驾崩,销声匿迹了

当诡异的病人接连不断、王朝上下人心惶惶时

一间不起眼的诊所中:两个便衣口中骂骂咧咧地将一位头发泛白的少年抬入人满为患的输血室——

光阴荏苒,如流的病客大多化为可怖的活死人,古旧的诊所熄灭了荧灯

留下仅有的三个生灵…

“我不会后悔的…任何深刻的伤口终将被时间所抚平~”

少女喃喃细语

“还有,为什么你会如此喜欢我的故事?在别人口中我是十恶不赦的魔女才对”

“为什么这样说?孰对孰错怎能是别人的意志加与你身?当用自己的观点去评价你自己嘛!”

洛卡梅尔坐在床边,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年,她有一件未完成的使命…

“执意要等?”老人问道

“我,要等…”

“厄劫引渡,诅咒归乡,古神之恩,护佑前路…”

月光下的老人低头祷告着

“看看最后的月光吧…古神降临后,月与星将阴阳两隔~届时,遗落世间的权柄将得以归还——”

洛卡梅尔侧身旁边,此刻的她已不再是那个怯生生的褐发女孩——

银发白如寒地冰华,蓬松覆在玲珑的头颅上

容颜未变而心已变…

眼眸翠绿如前,永夜已经十年,那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

再度回首,崭新的诊所到处都是搏斗的痕迹

墙角的轮椅上也只端坐了一副惨白的骨架,好在那顶破旧的圆顶帽依旧留在原处……

经历太多,洛卡梅尔的心中只留下一件事:

等待,把诅咒归还给古神

让名为‘厄劫’的诅咒回归家乡,以神的力量,颠覆卡罗拉尔残破的治世

‘亲爱的猎人啊~该醒来了!肩负使命,神恩永远护佑前路!’

‘我,是……?’

‘啊!我是猎人,我要完成一件事…那是属于我的使命…’

“……!”

意志支撑身体,月光照亮内心令人窒息的黑暗

星光为引,意识浮出厚重的泥潭

金发少年卷动漆黑的风衣,扶住头顶的三角帽敏捷翻下病床

“哦…你醒了…!”察觉到细微的翻动声,洛卡梅尔迅速握住了猎人戴着厚手套的左手

等了那么久,终于看到硕果,可洛卡梅尔已经没力气欢呼雀跃了…只觉得心头一片温暖

“这里是?”少年心存疑惑,他静静注视眼前的女孩

“这是卡罗拉尔的诊所、厄劫爆发后的世界…”洛卡梅尔的声音颤抖着

“我猜这里…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覆灭了吧”

曾经的记忆烟消云散,无名猎人只拥有着如玻璃残片般零散的片段

洛卡梅尔点了点头,她一言不发地望着英俊的猎人

‘这张脸…有些熟悉?金发,碧眼…’

“抱歉,我脸上有东西么?”

被少女盯得发毛,猎人局促地抓挠着光洁的面颊

“唔,没有,我是洛卡梅尔·卡文迪”坐在床边多年,女孩玲珑的红唇终于扯起了一丝勉强的微笑

“……”

我忘记了许多,或许她可以帮助我回忆起来…

“叫我猎人就好,我没有名字,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可我忘记了具体的内容……”

“先生,您不用担心,我会帮助您的~”

厚实的大手包裹住细嫩的小手,二人紧握彼此的双手

“我有…一种感觉——!”

“唔~!先生——”

直觉引导猎人单膝跪地,他托起洛卡梅尔的小手,口中诵念晦涩的古语:

“起誓向武:心戴使命,定护周全,今来引渡…诚惶诚恐,全力承奉——直至灵魂枯竭消散!”

红色的法阵凭空出现,两个明亮且相互交错的圆形符印将猎人握住洛卡梅尔的左手灼伤

在烧焦撕裂的伤口处竟有三两滴血液落入法阵

法阵立刻爆发出一阵明亮的光芒,紧接着那繁琐的咒式便溃散成为最基础的魔素消失不见了

永不愈合的伤口似是誓言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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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师母和老师!您好帅耶!”

埃米尔一瞬间便被那个英俊的金发少年深迷住了

竟没想到平时古板严厉的灰发老太婆曾经竟然那般风流倜傥与不羁放荡…

“咳咳,也不想想…那是可是你老师~偷偷告诉你啊:那时候你师母可纯真了!”

半透明的二人在猎人的身体中开起了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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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饿’

守候在床边十年不离左右,见过了人们为生存相互残杀

见过了输血室中惨绝人寰的杀戮

可她不为所动:那是心中的执念支撑着洛卡梅尔的躯壳

如今猎人苏醒,自己也即将踏上那段来自血脉指引的神秘旅途

心中如释重负后产生的饥渴感如野草般在心田蔓延开来——

“血…”洛卡梅尔口中的音节含混不清

猎人懵懂地起身询问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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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要来了——!”薇琳娜兴奋地捏起拳头,期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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