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尔稍稍低下身去,玫红漂亮的眼眸仔细地看着这一件件堆叠展示出来的女士内衬,眼瞳之中光色闪烁,
“如果说只是其中一件沾染着污渍的话,或许是这位叫做安德森的先生的疏忽,但如果每一件都是如此的话……”
“那他就是特意这么做的,特意将没有清洗干净的收集起来。”
嘴角轻扯,维罗妮卡整个人相当嫌弃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顿时感觉这间外表上干净整洁的屋子满是令人作呕的污秽,
“可他收藏这些东西做什么?特殊的癖好?”
“大概吧,谁知道呢?”
耸了耸肩,瑟尔也无法回答女武神大人的这个问题。或者说,他更加关注面前这些东西所代表的另一个方面——
“维罗妮卡,你说他是从哪里搞到这些东西的?”
“这还不容易推测吗?当然是……当然……”
话音未完,女武神大人联想到整件事情的背景,瞬间意识到了什么,那双翡翠冷冽的眼眸剧烈颤动了一下,小声喃喃道,
“这种东西,他应该不可能是偷的吧?”
“……”
并没有回答维罗妮卡的问题,瑟尔将那个令人嫌恶的床头柜抽屉重新合上,转回头来安静地看着对方,玫红漂亮的眼眸轻轻眨动。
“所以这些沾染黏液秽物的女式内衬,都是安德森和它们的主人经过深度接触后遗留下来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女武神大人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环望四周,冷艳精致的脸庞上,神色逐渐肃穆凝重,
“也就是说,不仅仅是那个叫做埃温娜的女人,这些衣物的主人,同样也被安德森传染了。”
“完全就是个感染源。”
抬起手来,纤细白皙的指尖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眉心,瑟尔轻叹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如果一个男子故意诱惑去和他做这种私下里的涩欲之事,而且明确不是什么勒索钱财的骗局的话,确实会有很多人控制不住自己……特别对方还是个风韵犹存的漂亮寡夫的时候。”
“……”
女武神大人说不出话来。
指尖轻轻摩挲下巴,她将少年神官目前为止的推理在自己心中整理一下——
由男子通过自身躯体将恶魔的瘟毒传播给多个女子,而感染以后被涩欲控制理智的女子又会去袭击其他男子,循环往复,这场根植于人类原始本能的瘟疫就这样在帝国王城内完全失去控制地泛滥开来了。
……
“不对,整套逻辑链条上有缺漏。”
突然,一声轻柔安静的话语打断了女武神大人的思考。
她仰起头,却看着那只小狐狸在一旁衣橱柜门上比比画画,口中念念有词,感觉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唉?有漏洞吗?”
翡翠漂亮的眼眸轻轻眨动,维罗妮卡对于瑟尔刚刚提出来的说法有点困惑,
“我觉得整套逻辑很完整啊。”
“主体逻辑没什么问题,但就目前整个帝国城瘟疫扩散的现状来看,有一个相当致命的问题。”
瑟尔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之中回忆着目前为止所经历的一切,思维飞速转动,一字一顿轻声低语道,
“时间。”
“时间?”
维罗妮卡稍稍愣了一下,思维转动,立刻明白瑟尔的意思——
整个瘟疫从爆发到扩散全城,也就仅仅几天而已。
而通过这种方式,一个人就算全力以赴,几天内又能扩散传染多少个呢?
“而且像安德森这样的人,我们从刚刚你的下属口中得知,他们还是需要过“正常”人类生活的。”
少年神官细细梳理其中的各种问题,慢条斯理地分析道,
“再加上勾引诱惑和缠绵欢合的时间,以及考虑作为感染者的人类的身体素质,这个传播范围和数量就更是大打折扣了。”
回过头,玫红漂亮的眼眸看着衣橱上自己刚刚用手指虚画的位置,微微眯起,
“哪怕这种扩散模式能令感染者指数级增长,但在初始阶段,数量也多不到哪里去的。”
深深吸了一口气,
“而床头柜里仅仅三件女式内衬就足以说明这一点了。并且这还是在那位安德森先生长相艳丽到被许多人觊觎的情况下才做到的,如果换作一般人,恐怕还没有这个量。”
稍稍停顿,
“如果想要让瘟疫这么短的时间内在整个梵恩席琳内爆发,就必须有相当数量的初始瘟疫感染者作为支撑才行。但这样的数量,根本不可能瞒过维罗妮卡你们的眼睛。”
安静地听着瑟尔条分缕析地梳理,女武神大人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轻声问语,
“所以——”
“所以必须有一个足以藏匿这些数量的感染者,不能让人察觉到异样的地方。”
玫红艳丽的眼眸之中闪过一瞬凌厉,瑟尔将目光落在刚刚合拢的那个床头柜上,微微眯起,
“并且在那个地方,无论发生多少次类似的事情,都不会让人产生怀疑。”
安静。
女武神大人和少年神官互相对视一眼,隐隐抓到了什么,但细细想去,那道灵光却又最终转瞬即逝,不知所踪。
哒!哒!哒!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思考,
“女武神大人,牧师先生!”
米莱尔几分慌张地冲了进来,白皙的脸庞之上神情焦急,覆着一层薄薄的虚汗,
“那个安德森•沃特突然回来了。并且他还带着一个女人,现在正朝着这间公寓走过来。”
“知道了。”
点了点头,维罗妮卡看着收拢回所有飘散的思绪,将目光投向依旧定定伫立的瑟尔身上,眉尖轻蹙,
“瑟尔?”
“我听到了。”
心中权衡利弊,瑟尔抬起头来环视周围卧室的布置,最后将目光落在身旁的衣橱里面,紧紧抿起薄红娇艳的唇瓣,沉默片刻,
“你们先走吧,我想留下来。”
“什么?”
所有人瞬间一愣,女武神大人眨了眨那双翡翠冷冽的眼眸,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神情坚定的美艳神官,脑海里面无法控制地瞬间闪现过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你疯了?你要干什么?”
“我打算亲眼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小小地呼吐出一口浊气,瑟尔将目光投落向衣橱正对着的那张床铺,轻声细语,几分无奈,
“单纯的结果没有太大的意义了,我需要看一下安德森感染她们的具体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