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林晓就感受到了这股子阻力，明明这就是他最想见的人，前行的脚步却愈发艰难。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刚花近一千块钱换的全套全新装备，一身白衣，穿着粉红色的外套。虽然不是什么衣圈贵族牌子，但也足够撑起林晓的自信心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
林晓小跑到林纤歌面前，不由分说先道歉，再加上一套充满愧疚的微笑，还有这套清纯系穿着，任谁都会在心底泛起怜爱吧。
但当事人要是看不到的话，那都白搭。
林纤歌微微仰着头正睡得安稳。上身穿着白色针织开衫，下身是黑色百褶短裙。林晓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看哪，对于他这个年龄段的男生，女生身体的各个部位都会激发他浓厚的探索欲望。
要不就不会有那么多千奇百怪的XP了。
林晓站在距离她一米远的位置，想叫醒她但又不敢，这样一直站着，又好像在小学被班主任罚站似的，自己明明是来约会的呀。
他壮起胆子，坐到了林纤歌的身旁。
排除掉聒噪的人声，尖锐的鸟鸣，林晓听到了林纤歌均匀微弱的呼吸声，听到了凉风吹过时，她身体皮肤的微微颤抖。
为什么听呢，因为他不敢看。
坐到她身边，已经是他能做的极限了。无论是偷窥她一起一伏的胸脯，外八叉开的小腿，还是拿手机拍一张只属于自己的照片，都只是在他脑海中疾驰的幻想，那份对爱情或是对林纤歌的崇敬，阻止他做这种冒犯的事。
可她又没有**出境，又没穿什么过于前卫的衣服，只是看一眼怎么就成了冒犯了呢？
林晓曾经想着，要是跟林纤歌像这样单独相处一会儿，自己这辈子都会无怨无悔。但在梦想实现的当下，他感受到的，除了幸福，更多的是压抑与痛苦。
与别人的讽刺挖苦冷漠咒骂带来的痛苦不同，这是一种欲望得不到满足的痛苦，可过往的二十年间，自己何时有过欲望？
可能小时候有过吧，想要玩具，想要糖果，想要鼓励，想要安慰。
林晓记不清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对这些东西抱有期待了，生命中只有学业这座外人竖起的路标，还在指引他继续走着人生路。
这时他心中涌现出一股反抗的冲动，一股破罐破摔的冲动。
反正这段美好终将逝去，还不如在当下尽情把握。
林晓右手伸出，贴在了林纤歌支撑身体的左手上。
她的手背凉凉的，还带着一些腻滑。
林纤歌感知到了有人在碰她，睁开眼睛，朦胧的视线中，只看了一个人正坐在自己身边。距离已经突破正常的社交距离了，林纤歌下意识地认为那个执迷不悟的男子又跑回来纠缠自己了。
啪！
林纤歌右掌挥出，扇在了林晓的脸上。吓得林晓赶紧站起身，立正站好。
“你烦不烦呀！”
林纤歌呵斥完，揉了揉眼睛，顺便伸了个小懒腰。
“对，对不起。”
听到声音，林纤歌愣了一下，这种柔弱的声音分明是另外一个人。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位穿着粉红外套的短发“女孩”，正用手捂着脸上的手印。
刚才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道。林纤歌一时不知所措。
这种情况，应该先说对不起，但林纤歌从小到大从来没说过这三个字，因为她这种性格的人很少犯事，就算有误会什么的，对方也会把过错归咎于自己。这算是美女的特权吧，不论男女谁都愿意卖她一个面子。
“没，没事吧。”
林纤歌站起身，拿下他的手掌，把自己的手贴了上去，轻轻地揉了起来。
这个“小女孩”的个头比自己还低一些，面对着自己，有些颤颤巍巍，甚至可以看到虹膜的颤抖。林纤歌看得不禁有些入迷，这种无辜待宰的小眼神只有在她养的小兔子身上才看到过。
“小女孩”没有说话，也没有从她的眼前逃开。林纤歌另一只手轻轻撩开他碍眼的刘海，终于将整张脸收入眼中。
她嘴唇微微张开，身体稍稍地向前凑了一下。这是欲望不经意的流露。
“不，不疼了。”
“哦。”
林纤歌收回双手，但身体并未后撤，这个距离有些暧昧，再近一点，胸脯就贴上去了。
林纤歌：“刚才有个讨厌鬼，我把你和他搞混了，对，对不起。”
这三个字仿佛有魔力一般，林纤歌说完之后，心情莫名的舒畅，就好像自己做了好事一样。
“是，是我对不起，先碰了你的手。”
“为什么？我的手有什么特别的吗？”
“小女孩”嘴巴张开，但有话说不出。林纤歌眨巴了两下眼睛，用没人懂的暗示，鼓励他把话说完。
“很，很漂亮。”
赞赏也是分人的，像刚才那个摄像男的赞赏，林纤歌不会觉得高兴，只会觉得恶心，但同样的话从面前这位说出来，就能把林纤歌夸的心花怒放。
林纤歌右手伸出，手指如蛇一般钻过他的手缝，而后扣在了一起。而后伸出左手张在空中。
“嗯？”
林纤歌的这个嗯字谁都知道什么意思，“小女孩”七分害羞三分害怕地伸出手，径直地贴了上去，而后是林纤歌又扣了上来。
林纤歌满意地点点头，在心中无比地感谢父亲的劝诫，这趟没白来。
“我喜欢你，你叫什么名字？”
喜欢两字说的有些随意，就像小时候交朋友一样，敬个礼，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那种天真无邪的喜欢。
林晓虽然没谈过恋爱，但还是能分辨不同语境下，喜欢两字的具体含义。
看来潇洒哥的化妆技术有些过于高超了，林纤歌完全把自己当成一个女孩了。
怎么办？是躲藏在百合花下，享受肉体接触的欢愉，还是主动戳破这迟早会烂的窗户纸，亮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林晓的时间不多，必须马上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