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终焉前）

（上个世界）

还不等我走进房间，我就听到了房间里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

不用想就知道，是伊里奇。他一定又开始跟那帮学生闲聊起来了。真是头疼，我请他来可不是来闲聊的啊。

但是不知道我这会儿是怎么了，我突然有了听一下他在讲什么的兴趣。所以我悄悄地趴在了门上。

“……所以啊，孩子们，想要创造一个新世界的话，首先要成为新世界的人。地上天国并非不能实现，先进的人需要联合起来，成立组织，然后对其他人进行教导。同时，这个组织自己始终要保持着自身的先进性……”

他给那些只有十一二岁的学生讲这些？他们听得懂吗？

果然，伊里奇刚讲完，我就听到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发出了疑问：“老师，虽然您讲了那么多，可是我一点都没懂啊。您刚才说的那个新世界，那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一阵沉默。

然后是伊里奇的笑声。

“很好，你的问题很好。那么我们再讲一遍。首先，来到这里的你们，都是经过了层层筛选的，你们应该很清楚，我们目前所处的这个世界，马上就要走向灭亡了，这一点大家都清楚吧。”

此起彼伏的“嗯嗯”。

“为什么会走向灭亡呢？是因为这个世界可供我们使用的能量是有限的……每一次遇到这种问题的时候，我们的文明就会选择降维，从而躲过能量枯竭而亡的结果。现在我们的文明，在别人看起来，估计就只剩下一部小说了吧。一直这样子下去，我们迟早要走向毁灭。”

“可是您刚才说了，您有新的办法。”一个学生问道。

“是的，这也是你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们现在正在建设的一个新世界，是一个和以往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我们已经发现了一种新的能源，名为［失格］，它的源头是［概念海］，依托于这个能源，我们的新世界可以每三百年就完成一次重启，也就是轮回，让世界重新来过，从而保证世界的能源不会枯竭。”

一阵的惊叹声。

“可是［失格］很危险吧，我记得诺弥亚老师讲过，［概念海］会引发［狂潮］，我们使用［失格］，那很难规避掉［狂潮］的吧。”

“所以我们准备了一批人，作为这个世界的先锋队，他们将知晓一切的真相，在世界的重启机制失灵的时候介入。他们同时也负责对［概念海］的监控，他们将会拥有使用［失格］的力量。”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具体来说的话，就是魔女，还有恶龙。”我解释道。

孩子们发出一阵惊喜声。他们很喜欢我，我也尽量地表现地喜欢他们。

“哦，这方面诺弥亚老师专业，她可是这方面的第一负责人，来，你们听她讲。”伊里奇一副解脱的表情，看见我就好像看见了救星一般，他小声跟我说：“怎么回事，龙跟汩特梅伊呢？我已经一口气讲了快五个小时了！这帮孩子都不累的吗？”

我冲他笑了笑，然后跟孩子们讲解了起来。

“其实不止这两种职位，还有勇者和魔王。但这两者和魔女恶龙不一样，他们本身也会加入到世界的轮回中去，他们不会拥有［失格］的力量，也就是说，他们本身不会保留有关每一次轮回的记忆。”

我看了眼孩子们，他们全都一副崇拜的表情。

“魔王的人选我们已经定下来了，就是负责给你们讲新世界能源体系课的龙老师，他的后代将一直担任魔王。而他的爱人，汩特梅伊，将会担任恶龙这个角色，负责监视［概念海］，她将会是这批人中最强的。”

“那魔女呢？”孩子们问了起来，“听说我们也能成为魔女欸！”

“是的哦。这也是你们选拔到这里的目的――挑选出有成为魔女天赋的人。”我对她们说，“一开始的魔女只会有一位，具体点来说，就是我。后面随着世界的轮回，将会逐渐增加，并且速度会不断变快。直到最后，整个世界的人都会变成魔女。”

“欸？”一个孩子举起了手，“那不行吧，魔女得是女孩吧？”

“什么年代了魔女还只限于是女孩啊。而且，魔女只是个职位名啊。”我说道，“同学们，我们这批人，无论是魔王，还是恶龙，包括我们魔女，我们的宗旨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所有人都能够理解［失格］，都能使用［失格］的力量。当这个目标完成的时候，我们世界的能源危机将彻底解决。”

“那需要好多好多好多年吧。”

“那不是关键所在。关键是，”我在黑板上写了起来，“道路已经畅通，方向已经指明。”

“可那就是需要好多好多年啊，而且有的人根本就没办法理解［失格］呀，有的人看过［概念海］后就会疯掉，哪来的能力使用［失格］呢？”刚才说话的女孩站了起来。

“那是现在，我们目前只有通过直视［概念海］来获许［失格］的能力，但以后说不准呢。而且，理论上来看，每个人都有这个能力，这只是个时间问题。”

“我看啊，”那女孩说，“干脆就把所有人的大脑都连起来，这很简单，就改造一下现在的那个［天网］技术――然后把［失格］的概念直接输入到他们脑子里，让他们所有人直视［概念海］。要是能接受的，就活下来，接受不了的，那留下来也是负担，我们得保留那些优秀的血脉，我们的后代才能――”

伊里奇打断了她。

“唐雪小姐，这种观点未免有点太激进了。”

女孩不满地嘟起了嘴，“本来就是这样吗……”

我看向她，“新世界的人只是没有关于轮回的概念哦，并不是能被你随意欺骗的傻子。”

“会是的！”她大叫起来，“我们可以先引发社会的动荡，让他们都过不下去，然后再把原因归结到没办法直视［概念海］的懦夫身上！之后我们就可以趁乱上台，征服全世界！”

我晕，她疑似有点太激进了。

我又围绕着她的观点，向她解释了好一会儿。整整过了一个多小时，我和伊里奇才走出了教室。

“这些人就是我们的接班人吗……”我扶着墙，“他们可真有活力啊。”

“这也是好事啊。”

“下次全程你来讲。”

“还是算了吧。”

伊里奇突然停住了。

“对了，你是不是调整了一份新世界人员的数据？”

“我……”

“是瓦沙吧。你对她心里有愧，我看你把她的各项数值都调高了好多，这样一来她大概率能成为魔女。”

我正想解释，但是伊里奇他摇了摇手，“没关系，我能理解，更何况这也无伤大雅，无非是多耗点时间罢了――轮回的机制，你设计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还跟我们最初的设想一样，［勇者］的人选将会在每次轮回中自动生成，而［魔王］将会作为勇者道路上最大的反派，勇者需要游历各国，然后拔出勇者之剑――我已经在那上面镶嵌进这个世界的权限了，打败魔王，然后打败恶龙，恶龙死去，恶龙身上的［失格］力量将会把整个世界重塑，世界进入下一轮的轮回――当然了，汩特梅伊不会真的死去，她可以利用［失格］缓慢地重塑身形。这样一来，就完成了个完美的闭环。根据我的预测，大概轮回三千五百多次，就可以让所有人都有使用［失格］的能力。”

“确实需要好久啊……”

反正也会消除记忆。无所谓了吧。

更何况，就算是魔女，也不会一直干活啊，魔女也可以选择自己进入沉睡的。到了新世界，等事态稳定了，我就倒头睡大觉吧。

“不过还真的是得感谢那个女孩啊，要不是她出现在［失格］里，没有对她身体的解析，我们根本就得不到那么多的实验数据。”

“她的身份我们还在确认。”我对伊里奇说，“不过，我总感觉这里面不简单。”

“等她醒了，问问她吧。”

“我就怕她一直不会醒。”

“那样的话，就把她的意识也传进新世界吧，让她也成为――额，就那种没有称号的无名魔女，编外人士。让她也加入到我们的计划中来。”

他是想说劳务派遣工吗？你把那种工作给我们的恩人？啊，这个家伙呀……

话说回来，虽然我们设计了这个新世界，但好多事情还是控制不了啊。

“我在想一件事情啊，伊里奇。”我对他说，“几千次轮回，是不是确实太久了些？”

“怎么连你也说这话？你被刚才那孩子洗脑了？”

“我只是在想，魔女们也不是不会死的啊，等到初代的魔女们都死的差不多了，后来的魔女越来越多，他们还能坚守着我们现在的理想吗？他们还能担当起启发其他人的使命吗？魔女们还能一直铁板一块吗？”

伊里奇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