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老爷,是大祟吗?”柳子夜神色凝重地问。

“目前还不是。不过,祟教一直在养它,若是等他们施展完天残化祟秘术,恐怕它就会成为大祟!而且,是一个完整现世的大祟!”戊玄说到这,众人都沉默了。

当初仅仅是一只谶眼,就能把孟州搅得天翻地覆,如果是完整的大祟现世,那该会有多么可怕?

“这天残化祟秘术,到底是什么,竟如此邪异?就无法阻止吗?”

戊玄只好耐心地给柳子夜解释:“天残者,即天生残缺之人,比如玉姑娘这样。”

他有些歉意地对玉无颜拱手:“抱歉,玉姑娘,我只是举个例子,并非冒犯。”

“没事的,你说的是事实,我不会计较的,你继续说吧。”玉无颜淡然一笑,她早已看开了这些。

“嗯。据传,这天残化祟秘术,需要一聋、一哑、一盲、一跛、一瘸(古代手残为瘸),共五个人,且这五个人必须是同年同日生得女子才行,条件十分苛刻,不过,据我们的线人说,他们已经凑齐了四个,就差一盲了。”

戊玄说完,几人都不由得看向玉无颜,后者愈加紧张,死死抓着柳子夜的手臂。

“别担心,无颜,你的生辰未必对的上,”柳子夜安慰着她,随后又问道:“戊玄大人,被抓的那几个女人,生辰是哪一天?”

戊玄回忆了一下,说道:“之前被抓走的哑女和聋女,生辰都是二十年前的元月一日。”

玉无颜闻言,舒了口气,庆幸道:“我的生辰是十九年前的秋分那天!”

“无颜,你怎么知道你的生辰的?”柳子夜之前听她说过,她是被遗弃的,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生辰的呢?

“我的襁褓里写着我的生辰,就是那一年的秋分。”

众人闻言,稍稍放下心来,不过戊玄依旧提醒道:“玉姑娘还是要小心些,祟教诡计多端,难保不会做两手准备。”

玉无颜点点头:“嗯,明日起,我便不出门了。”

“既然已经知会到各位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失陪了,各位保重。”戊玄抱了抱拳,带着那邪金离去。

“二位女施主,贫僧也失陪了,二位务必小心。”渡厄寒暄几句,便也离去了。

“大师保重。”

经历了这么一番波折,二人也没心思继续赏花灯了,便往家里走。

“那位大师,好生奇怪啊。”玉无颜突然说起了渡厄。

“怎么了?”柳子夜好奇起来。

“渡厄大师,竟然同时兼具着美和丑,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呢。”

“同时兼具美和丑?”

玉无颜犹豫一下,缓缓开口:“嗯,他是我见过的,仅次于夜儿你的,但是那另一半却很丑陋。”

无颜,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柳子夜是真的困惑了,她之前一直以为玉无颜说的美是心灵美之类的,但如果这么比的话,自己肯定是比不上渡厄那样的大善人,那她为什么要说自己是最美的呢?

这个美的含义,恐怕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呢。

“那戊玄大人呢?他在你眼里美吗?”

玉无颜想了想,说道:“中规中矩吧,比那些人要美一些。”

“这样么…”柳子夜开始思考起他们几人的共同点,那就是他们身上都有邪祟,而且还是大祟。

美…大祟…柳子夜若有所思。

……

“当家的,你真的把那破琴卖出去了?”女人见到丈夫回来,欣喜地擦了擦手,连忙接过中年男人手上的饭菜。

中年男人有些不悦:“我那不是破琴,你个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行了行了,赶快去做饭吧,老子饿了!”

女人心情正好,便也不和他争吵,喜滋滋地做饭去了。

这时,一个小男孩跑过来,抱住了男人的腿,撒娇道:“爹,你回来了。你这是在干什么?”

中年男人取出一只小花灯,在儿子面前晃了晃,指着上面的字问儿子:“乖儿子,你不是想要一个花灯吗,爹给你买来了,不过爹要考考你,这上面的字你认不认识?”

“这是…宫字。”

“对咯,我儿真聪明!那这个字呢?”中年男人继续指着下一个字问。

“商字。”

“继续。”

“这个是角……羽,中间这个字孩儿不认识。”

中年男人轻轻拍了下儿子的头,说道:“这个是徴字。宫商角徵羽,你一定要记住了。”

“孩儿记住了。”

“嗯,行了,去把这花灯放到门口的树下吧。”

“好哦!”

小男孩兴高采烈地拿着花灯跑出门,将它放在了树下,看了一会儿会又觉得索然无味,便又转身回家吃饭去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来到树下,取走了花灯。

呼。

中年男人看着花灯被取走,终于松了口气。

“当家的,吃饭了,你还在看什么?”

“来了。”

……

“灼心大人,这是今天我们收缴的邪金。”

戊玄提着一大包邪金,来到黑袍人面前。

“放下吧。”黑袍人的青铜面具之下,传来了一个悦耳的女人声音。

戊玄却纹丝不动,表情隐隐有些挣扎。

“嗯?”黑袍人见状,只轻轻抬手,那包邪金竟燃起了白色的焰火。

戊玄吃痛,连忙松手,那邪金掉到地上。

戊玄赶忙抱拳请罪:“属下失职了!请大人责罚!”

“不怪你,那东西越来越强了,你抵挡不住,也是意料之中。”

黑袍人又一挥手,那白色的火焰燃的更加旺盛,很快,那些邪金融成了一滩金水,金水里还发出了阵阵惨叫。

“业火…”戊玄盯着那火焰,喃喃自语道。

“把你摸金子的那只手伸出来。”黑袍人平静地命令道。

戊玄乖乖伸出手,随后手上也燃起了白色的火焰。

“嘶…”戊玄疼得几乎要咬碎牙齿,豆大的汗水不停地流下来,不过出于某种原因,他再痛也要忍着不叫出来。

过了大约十息的功夫,白色的烈焰熄灭了,戊玄的手居然安然无恙。

“好了,残留的‘贪’已经被烧光了,你可以走了。”

“多谢大人,卑职告辞。”戊玄缓了口气,才慢慢挪动身体,一步步离去。

刚才被业火灼烧,令他整个人都疼得僵住了,不过他身体里快失衡的邪祟,居然也消停了不少。

戊玄走后,黑袍人喃喃自语道:“又一个祟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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