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佰海“毫发无伤”回到了病床。

“你们去守着房门,灯不要关,我需要休息。”

“是,孙少爷,但您不联系老爷吗?陈雨晴只是个小角色,您只需要一句话,她就会身败名裂的。”跟班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角色?她会身败名裂?”

孙佰海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不是傻权贵家的孩子,他能看出陈雨晴行动时的决绝,陈雨晴压根儿没害怕失去任何东西!或许说她有守护一切东西的底气存在!

这个“底气”是什么,与自己一样权势滔天的背景?还是说另有更强力的手腕?

孙佰海闭上眼睛,他现在很慌,尤其是忘不掉夕阳背景下的陈雨晴,那种猎手盯上猎物的感觉,一直弥漫在周围。

“孙少爷,您完全可以像当初对付杨丽樱那样,雇人帮您实施就好,别让陈雨晴舒心好过,再说她来医院不也有把柄在医院里吗?”跟班提了一个建议,一个不错能改变局势的建议。

“把柄还好说,但你想干预她周围的人和事,你认为我没有提前布局试过吗?在我得到她几乎空白的人生履历时,我甚至觉得她是个不存在的人,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孙佰海摇摇头,他记得很清楚,祈晨前阵子爆火的时候,他就组织人去调查陈雨晴的事情,然而得到的结果不尽人意。

陈雨晴出生不明,人际关系不明,亲属关系只有姐姐陈云瑶,但陈云瑶的履历也差不多情况。

“陈雨晴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位跟班有些困惑。

“知道就好,你们把这扇门守好了,别让医生以外的人进来,如果发现陈雨晴来了,把我叫醒。”

“是的!孙少爷!”

看着两个跟班守住房门,孙佰海才敢彻底把身体躺下。

窗外的夜景平常无奇,但是那份属于夜色的安静却难以进入孙佰海的心中。

为什么这张床单比家里的软,为什么有种错觉告诉我,这是我睡得最后一个舒适的夜晚。

胡思乱想的结果只会是严重的精神内耗,孙佰海辗转反侧,他似乎在某个瞬间被梦收留,不过收留的梦是噩梦。

......

哗哗——

突然打开的窗怂恿着微风进来,被月亮照成惨白的窗帘摇曳不止,好像诧然间有数个黑影停顿在窗外。

孙佰海从床上坐起,他不明白为什么“醒”了,或许是本能察觉到危机就潜藏在附近。

滋滋。

忽明忽暗的灯泡,阴森诡怖的病房,跟班们不见了踪影,而那出去的房门竟然被一片诡异的阴影封住。

“你们人呢!”孙佰海下床喊道,他的声音只能在房间里回荡,足以发现这个空间有多么压抑封闭。

没有其他人在这里,只有孙佰海一个,还有漫漫无边的长夜。

“呜呜呜...”冤魂般的女性哭声突然出现,一只扎满针眼的流血手臂搭上了孙佰海的肩膀!

“我艹!”孙佰海被吓得逃脱病床,没几步便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病号服被血液染红一片,湿漉漉的触感化作实质性的恐惧和压力!

“我是小婉啊,您的初恋,孙少爷不记得了吗?你带我去酒店潇洒的时候,亲自给我打了好几针快乐剂的啊,呵呵哈哈哈哈...”

自称小婉的女人一席粉色长裙,她缓缓走上前想靠近孙佰海,孙佰海哪里能坐以待毙,他迅速爬起身冲向门外,摸黑抓到把手,然而却一头撞在了坚硬的东西上。

咚!

孙佰海撞得头晕眼花一阵踉跄,摸着额头看清楚眼前,他骇然间发现病房门的背后是一堵混凝土墙!走廊早就不在了!

“孙少爷,您在逃避什么啊?快和我一起快乐吧。”女人的脸看不清,但轮廓却在癫狂笑着。

“你别过来!”孙佰海歇斯底里吼着,然而女人并不会如他愿。

嗖!

女人瞬移来到孙佰海的背后,她扎满针眼的手臂搂住孙佰海的脖颈,抬起手,一只莫名来历的针管瞬间扎进孙佰海脖颈的动脉!

“呃啊!!”

孙佰海眼瞳放大,脖颈间注入的东西不但没有任何快乐,反而是浓缩的苦痛与撕裂感,搅动皮肉,折断骨头。

“您喜欢吗?孙少爷?”女人加大拇指的力度,更多东西流进孙佰海的身体,他想起来了,那个已经遗忘死掉的初恋女人,尹婉儿。

“对不起!我错了!放过我!”孙佰海撕扯着喉咙呐喊,然而尹婉儿却一松手,让重力把注射器往孙佰海脖颈的更深处捅去!

咚!

孙佰海倒在地上,喉咙被针管堵住,他再也发不出声音,只能渺小卑微地看着尹婉儿的背影。

尹婉儿走到窗边,她拉开惨白的月光,窗帘背后的是十几位不同模样服装的少女,她们似乎都认识孙佰海,手中捧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剪刀,水果刀,麻绳等等。

她们是...她们是!

孙佰海的眼睛不停放大,那些前女友们的身影缓缓踏进窗内,她们嘴中喊着不同的话语,表情或是哀伤,或是愤怒。

“我对你那么真心,我那么爱你,为什么要背叛我而去,孙佰海。”

“你毁我的人生,毁掉我的家庭,你罪该万死!”

“我被你搞得一塌糊涂!你知道我最后在哪里死掉的吗!”

那些伤痕累累的心灵伸出双手,她们从窗口扑涌而来,孙佰海的身体瞬间被百般摧残起来。

眼睛被刀子刺瞎,脖颈被麻绳勒住窒息,手指的每个指甲盖被剪刀撬开,刀子划开手腕,嘴里被灌入各种难闻的液体!

所有孙佰海曾经用过的手段,如今的前女友们返还给他自己!

咚!

孙佰海被前女友们丢出窗外!随着他脖子上的绳结猛地一直,吊住了他生命里最后的忏悔心思。

她们都找来了,她们都找我来了!我悔过!我会补偿你们所有人的!

然而生命已逝,唯有死亡才能补过,即使那是一场梦里的死亡。

孙佰海挂在窗外的墙壁,他的身体快速风干老化,腐烂的躯体连苍蝇都招不来。

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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