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签。
这两个字，触动了顾宸的内心。
“你是空签？”他问那妖女。
“是又如何？”
“空签，就能这般为非作歹么？”
“为什么不能！”
那妖女忽然有些歇斯底里，尽管她已然没了什么力气，但脸上依旧显露出一股恶狠狠的恨意。
“呵，凭什么，凭什么我就得是空签？别人都能成双成对，我怎么偏要一个人？我所爱过的每一个人，全都发生了意外，呵呵，真是可笑，真是可笑！你这种人，怎么会懂，怎么会懂！那种爱而不得的绝望，你怎么会懂……”
她流下泪来，可很快又止住了哭泣。
“哈哈哈，既然上天要如此对我，那我偏要和它对着干！它不是不让我没有男人么，那我就骗，就抢，我就要男人，我要很多男人，我要让他们一直陪伴我，一直陪伴我！哈哈哈……”
妖女已入疯魔，顾宸不再能问出什么，最终一剑将其诛杀。
看着倒地的妖女，顾宸心中却没有太多伸张正义的欣喜。
他在意的，是这一切的起因。
空签。
其实，妖女的心情，他能明白。他自己就是空签，在看到空签之时，那种绝望与无奈，他都经历过。
但与妖女不同的是，他压抑了自己对情感的渴望，他让自己走向了其他的目标，他不再奢求爱情，所以没有变得执拗和偏激。
而妖女，则是后者。
他默默找个地方坐下，仰天长叹。
丁婉儿缓缓坐到他身边：“顾宸哥哥，你叹什么气呀？为民除害，可是好事呀。”
“是好事，但你想想，她是因为姻缘签而疯狂，这世上肯定不止她一人是空签，会不会也有其他的空签之人，变得如此极端呢？每有一个这样的人，不就又多出一片苦难之地吗？唉。”
“哥哥说的是，可我们也没法子。姻缘天定，你我的力量，既胜不了天，也管不了世人，我觉得，倒也不必如此忧心，遇上了困苦，我们就一起解决，反正婉儿一直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陪什么陪，我是空签，不骗你的。你没听刚刚那个妖女说，她一个空签，把爱人全克死了吗？你离我远点，小心被我克。”
“哼，如果你是空签，那我就是八字命硬，你克不死我！”
“你……你发神经！”
有了妖女的事件，顾宸愈发对自己的空签产生了担忧，但丁婉儿却总是这样粘着自己，他真是害怕会害了她。只是这一时半会儿，他又甩她不开。
甩她不开……
对啊？
丁婉儿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明明自己过来的时候，完全没有感知到她的气息啊？
“喂，我问你，你是怎么过来找到我的？”
丁婉儿俏皮一笑：“嘿嘿，秘密！”
“……你不会之前趁我不注意，在我身上放了什么符咒之类的东西吧？”
“没有没有。”
顾宸可不信她的话，连忙在身上寻找。
果然，在一处衣物的褶皱里，他找到一个只有半个指甲盖大小的符。
“说，什么时候放的。”
“呃……”见他表情严肃，丁婉儿也承认了，“就，先前比武时弄的嘛，当时贴得近，我就一不小心……嘿嘿嘿……”
“你居然还用这种方法跟踪我？难怪你不怕我离开，敢情是有这么一手。”
“你别生气，我也是想和你在一起嘛！”她撅着嘴，一脸委屈模样，“再说了，我刚刚要是没来，你不就危险了嘛！”
“……”
这倒是真话，顾宸没法反驳。
“那你怎么打败那个妖女的？我看她修为不低，你应该不太好对付才对。”
“光论修为，我确实比她差点，但我是谁？我是奉天府丁家的人，我有的是手段和力气，随便拿点她见都没见过的宝物，那还不是轻轻松松赢她？”
她昂起小脸，显得很骄傲。
顾宸白她一眼：“轻轻松松是吧，自己衣服也烂了，也受了伤，这就是轻轻松松？”
“那……你就说赢没赢嘛！”
“好好好，你赢了。喂，没有中毒吧？”
“毒？丁婉儿愣了下，“哦，我想起来了，之前这个妖女也说了什么是我帮你解的毒，哥哥，你中什么毒了？”
“……唉，别提了，这妖女会使些淫/毒，我之前被困阵法中，破了阵之后比较虚弱，结果中了招，但现在毒已解，已经没事了。”
“淫/毒？”稍微想了想，丁婉儿便知道是个怎么回事了。
她偷偷发笑，惹得顾宸不快。
“你笑什么？”
“哈哈哈，哥哥，你解淫/毒，想来手也累了吧，哈哈哈……”
顾宸迟疑片刻，反手就是一个手刀过去。
“你乱想什么呢？我是靠心法将毒逼出体外，看不出来啊，你个小小年纪的姑娘，知道的东西不少啊？”
丁婉儿脸一红，急忙解释：“没有没有，都是书上看的嘛……”
“什么书，借我看看？”
“……哎呀，你坏死了！”
丁婉儿把他一推，臊得脸颊通红。
顾宸笑笑：“行了，你没中毒就好。”
一听这话，丁婉儿眼珠一转，心里又来了主意。
她立刻回过头，假装惊讶道：“哥哥，等等，你说的那个毒，是不是什么彩色的，和烟雾一样的东西呀？”
顾宸想起先前的白雾和粉烟，于是点点头：“对啊，你见到了？”
“我，我……哥哥，我先前和那妖女打斗的时候，她弄出来过，我吸了点，但当时又没啥感觉，就以为没事，现在听你一说，我有些后怕……”
“啊？”顾宸紧张起来。
虽说他并不想和丁婉儿太过亲近，可中毒这种事情，人命关天，他可无法袖手旁观。
各种各样的毒，性质不同，发作时间也不同，他没有怀疑，只担心着丁婉儿的情况。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发热，发燥的感觉？”
“……你不说还没有，你一说，我倒真有点……哥哥，好热呀，怎么办？”
“我看看！”
顾宸赶忙给她拉脉，她又故意用真气将脉象打乱，弄出一副血气翻涌的状态。
于是顾宸再次上当。
“我的天哪，你这真是中了毒！这怎么办……丁姑娘，你听好，我现在给你传授心法，你按照我的心法去……”
“我不听我不听，我好热呀……”丁婉儿索性撒泼打滚，借势就躺到了顾宸怀里，“哥哥，我好热，我不要穿这么多衣服了，你帮我解开好不好，哥哥……”
她眼神迷离，语气发嗲，演得极为逼真。
只是心里在偷笑。
我的好哥哥哟，现在在你怀里的，是个身中淫/毒的妹妹哦~
妹妹已经快不行了，哥哥你要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