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来是负责给你拿制服的人拿来了,你们俩先在这里坐一会,喝喝茶,我去去便回。”

看着手中的合同,银莺迟迟无法下笔。

明明只要签下去,自己就能获得之前一直梦寐以求的职业了。

“恩公在犹豫么?”

一阵声音从自己的身旁响起,话语中带着关怀的心情。

“犹豫?”

“犹豫,奴家的事情。”

“老实说,有点像做梦一样,我还清醒着么?”

林凛并没有直接回复银莺。

毕竟这茶虽然可以解乏,但银莺眼边大大的黑眼圈可是真实的。

“恩公你现在是个什么身份?”

“身份?”

“嗯,就是恩公你现在在做什么?”

“一个刚上大学的大学生,嗯,还在学习需要做什么的阶段。”

银莺如实回答。

比起她那虚无飘渺,号称世界最强的前世。

她只知道自己现在是一个饭都不一定每餐都能加肉的穷学生。

林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恩公不是除灵师么?”

她指了指银莺的身子。

“我连灵符都不晓得怎么用,算哪门子除灵师?一个跳大神的骗子还差不多。”

“那恩公你想学么?”

“你能教?”

银莺一脸茫然,心想,她还会这玩意?

“奴家教不了,不过奴家倒是支持恩公,想学把式,便虚心学习去。”

林凛笑了笑,随后端起了放在桌上的茶,一饮而尽。

她似乎想让银莺不那么在意她的事,只需要管好自己的未来就够了。

银莺好像懂了。

她拿起了笔,翻开了合同。

合同相当简单,大部分都是不能做什么,以及如果你做了要怎么处罚的条款。

报酬写的与之前北珊交代的相同。

实习期工资少一些,完成三项任务之后转正。

转正之后不仅加工资,还有完成任务的绩效加成。

她没有细看,直接翻到了合同的最后一页。

在页面的最后有供她签名的条款。

乙方是束灵会的官方名称,好长一串长字。

甲方则空出了一个空格,旁边还有画押的区域。

想必只要在这里签下名字就好了。

一笔一划,将银莺两个大字写在了合同上,身边便传来了送了一口气的声音。

“……”

“恩公。”

“嗯?”

“奴家害怕。”

“害怕?”

“因为奴家每一时每一刻都能感受到,留在恩公的世界,就会有一股拉力要把奴家拉回去。”

“拉回那一个漆黑的世界里去。”

林凛偏开了视线,话语中似乎带着一些啜泣的声音。

“你怎么了?”

“没什么,恩公能把自己未来的路走好,奴家也可以放宽心一些。”

林凛重新转回身子,看向了银莺。

她的眼睛泛着一些光芒,像光线照射在水上那样。

“恩公一直在意别的女人的事情不是么?”

“别的女人?”

银莺是一直在思考。

北珊给她的考验,奇怪的缘姐,还有面前的林凛。

北珊说,自己只有一周的时间,要了却林凛一直残存在那个夹缝中支撑她活下去的执念。

之前的注意力都被缘姐给拉走了。

一直到北珊离去,林凛开始与自己唠起有关自己未来的事情,她才开始注意到。

自己的主要任务并不是把所谓黑剑的身份给揪出来。

而是要了却林凛她的遗憾才是。

“对,奴家很矛盾。”

“奴家内心一直告诫着自己,恩公是奴家的。”

“可恩公似乎因为奴家而导致烦恼,而导致踟蹰不前,这不是奴家想要看到的。”

“没有…”

银莺本想出口反驳,但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助林凛。

为了自己除灵师能够转正?还是为了能够和缘姐谈话的时候能够吹嘘她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恩公,把你的事做完,能带我去那颗柳树那里转转么?”

“那一颗柳树?”

“对啊,奴家想着,那里是奴家与恩公第一次和最后一次相见的地方,如果恩公去那里,一定能回忆起恩公前世的记忆的。”

“所以我前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恩公你想知道?”

林凛笑了笑。

银莺确实不是先前的她所熟悉的恩公。

只有灵魂上的那一股熟悉的味道告诉林凛,她就是。

而现在一看,她这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

倒是与恩公前世那一副不知要不要与自己相恋的表情一模一样呢。

…..

“先聊点其他的事情吧。”

并没有直面回复银莺,而是把话题引向了其他地方。

要是你和别人说,某人多惨多惨多惨。

不一定能够别人的同情。

最好传递情感的方式永远是讲一个故事。

先用别人与所谓某人共同的经历吊起她的胃口。

再讲述她颠沛流离的后续。

这样才能引发所谓共情。

“恩公的前世与现在一样,倒也是个贫苦书生。”

“所以我活了几辈子还是一个穷鬼?”

噗嗤一声,林凛笑了出来。

“别闹啦,恩公是一个书生,而奴家则是一个大小姐。”

“唯一特殊的地方是,恩公和江湖人事学了一手所谓不务正业的驱魔除灵,而那大小姐,则特爱所谓灵异。”

银莺似乎沉寂了下来。

她想要听听林凛要讲什么。

“当年书生的毕生梦想,是科举,通过科举考进朝廷,谋得一官半职,这样一家人一辈子都能衣食无忧。”

“不过嘛,当年发生了一点小事情,恩公没考上。”

“小事情?”

能够改变科举,人一生的事情,叫小事?

“就是金人入关。”

“奴家这种有钱的,备好马车,跑的方便,恩公这种书生可不一样。”

“这时,恩公与别的书生不一样的地方就展现出来了。”

“他会一些奇怪的招式。”

“奇怪的招式?”

“当年大家可都不接受,不过现在好像很是平常。”

林凛示意了一下四周,银莺便明白了。

自己前世所学的招式,恐怕就是所谓灵术。

祛除恶灵的奇异招法。

“而且恩公天赋可好了,一蹬就跳进了奴家的马车里。”

“马车?”

“对啊,当时奴家忙着逃难,没自己检查,就这么把恩公带到了那一颗柳树下。”

“等会,为什么是一蹬跳进去的?”

“马车的车棚上面啊,奴家马车比较大,不然怎么会查不到那么大一个人?”

“大?”

林凛想要伸手比划一下,却发觉自己的身高好像并不足以表现。

于是她指了指天花板。

“大概有这个房间天花板那么高吧。”

银莺抬眼望去。

大概有四米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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