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陈泽雨擦着额头汗水,她刚和同学们跑了两圈,就等着老师喊解散了。
“全体解散!记住在下课前不准回教室!有领导老师来查人的啊!”
体育老师再三叮嘱才吹响哨子,同学们也就一哄而散,该借器材的借器材,该寻地乘凉的去乘凉。
陈泽雨领着艾薇蒂到体育馆门口的长凳子前,她们悠闲地坐下来,闭眼享受一阵阵来自体育馆和教学楼之间的狭管风,像是胜利者安静享受战利品一样。
“你们好安静和虔诚啊,这里真凉快,给我让个位置行不?”冯妍抱着两个羽毛球拍走来。
“好啊,冯妍你坐着吧。”陈泽雨拍拍左边的位置,这条长凳刚好够坐三个人。
“谢啦,你们一会儿打羽毛球吗?”冯妍坐下,递过去一只羽毛球拍。
“我打不了一点,右手揍过人现在很麻。”陈泽雨摇摇头,她揍孙佰海的右手用太大力气了,需要恢复一小会儿。
“好吧,既然陈雨晴不来,姐姐陈云瑶有兴趣吗?”冯妍笑眯眯地投去目光问道。
“羽毛球拍是什么?”艾薇蒂没见过这种类似平勺形状的拍子。
“诶?”冯妍表情有些吃惊。
“我很少很少关注体育的,这是做什么用的?”艾薇蒂接过球拍,捏在手里盯着研究。
“哇,陈云瑶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啊?这可是常识哦。”冯妍感觉见了稀奇生物,用非常惊讶的眼光看待艾薇蒂。
“我不关注才这样的,很奇怪咩?”艾薇蒂不小心咬着舌头,可能是肌肉松弛过头了。
“羽毛球就是体育运动的一种啊,多说无益,我带你来练手你就明白了!”
“行吧,反正闲着。”艾薇蒂同意了。
“那就在这儿,刚好跑道空着。”
冯妍啪得站起身,高高兴兴拉着艾薇蒂打羽毛球去了。
因为艾薇蒂生疏体育方面,所以球技自然不用多说,差的要命,十球十捡。
“你这样挥拍动作不对啊,要这样看准了打,起拍动作应该这样。”
冯妍教着艾薇蒂打球动作,陈泽雨就在长凳上看着,她觉得眼前的场景有点“暴风雨前宁静”的既视感。
我已经揍了孙佰海一顿了,他一定会做些事情来报复我,不过那样又如何,只不过是让我以牙还牙,甚至加倍返还而已。
陈泽雨确信孙佰海不敢动武了,武力值一般人哪里比得过魔女,估计手段会从社交方面延伸。
呼呼。
凉风吹走热意,陈泽雨渐渐有些思绪乏力,她感觉到一种内心的声音在呼唤,自己如同旷野上出走的风滚草,滚着滚着,播种进黑暗的宁静里。
......
呜....呜啊...呜呜...
丝丝啜泣声像是雨点惊醒睡熟中的人,不过陈泽雨并不用忙着收衣服,她缓缓睁眼,发现自己身处黑夜中的一角,面前是一扇腐朽的木门。
木门的颜色枯白,可怕的裂缝和虫蛀的洞口到处都是,好像这是一个人的心灵似的。
陈泽雨并没有感到恐惧和退缩,她大抵明白这种现象归结于某种神秘的力量,幻象而已,能醒就好。
抱着本能的探知欲望,陈泽雨轻轻推开了门。
一股难闻的气息扑面而来,很难说那是什么味道,或许称作“溃烂”十分合适。
“咦...”陈泽雨拧住鼻子,想往房间里看,却是黑洞洞的一片。
滋滋。
不恰巧的灯光亮起,闪烁的黑暗房间断断续续暴露它的真面目。
落灰的书桌空荡无人,撕碎的床单爬满虫蚁,地上的碎屏手机无声宣告。
这里是杨丽樱的房间?
陈泽雨认出房间的布局,但是未见杨丽樱本人。
我难道走进了杨丽樱的心灵中?真奇怪啊,明明那么远诶。
陈泽雨觉得自己很清醒,她肯定不是在梦这种玄乎的世界里,有些感觉是真实存在的。
房间里实在照明不足,陈泽雨试着唤出白焰照明。
“出来。”
嗖。
一团小小的白色火苗缓缓从右手心升起,陈泽雨借助火光看见房间里的一些东西,一个落在地上瓶子,里面正爬出蚂蚁。
“火蚁?”陈泽雨顺势捡起瓶子,白焰把蚂蚁逼回瓶子中,不让它们咬陈泽雨,而一张纸条就贴在瓶子表面。
“杨丽樱,如果不接受我的表白,你的家里每天都会出现这样的小动物朋友。”
陈泽雨读完纸条上的内容,再看看瓶子里面咬人的火蚁,好像一场蓄意针对的恶行已经浮出水面。
啪嗒!
什么东西摔碎在窗外!
陈泽雨赶紧抓着瓶子来到窗边,她踮起脚双手撑着桌面,看见窗外的两个人。
白色连衣裙的少女跪在路灯下,她双手捂着脑袋,而一身西装的黄毛少年高傲站在一旁,他手里拿着一只下部碎裂的酒瓶,好像刚才那声是他造成的。
“我...我今天心情不好,嗝~亲爱的,我带你去酒店好不好?我们开房做些有趣的事情。”
黄毛丢下酒瓶,想要弯腰牵起少女,但少女压根儿不敢动,全身只是震颤。
“哈...哈哈哈!你在怕我?你在怕我!杨丽樱啊杨丽樱,你之前傲的劲儿呢?现在甘心做我的女朋友了,怎么不再使点你的力气反抗我了?”
黄毛哈哈大笑着,他的表情甚至有点癫狂喜悦,手舞足蹈像是满足了人性最邪恶的渴望欲望。
“呜呜...啊呜呜...”
少女低头啜泣声无言,但是敲击在旁观者的陈泽雨身上却无比沉重。
孙佰海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
陈泽雨破窗带着白焰飞出!猛烈的白火铺天而降,结结实实逮个孙佰海正着!
“啊!这是什么啊啊!!”孙佰海扑打身上的火焰,但是没有用,他只会被烧成一堆白色的灰烬。
热与光杀伐无尽黑暗,少女泪流满面抬起头,她见到自己的救星。
黑夜无边,但缭绕的白焰仿佛圣洁天使的羽翼,她渺小的身体炽茫如希望的幻像。
我得救了,像在梦中一样。
住院部的尽头,沉睡中的杨丽樱攥紧了手,表情却从没如此安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