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重复着瑟尔的话语,佩佩下意识地环望四周,感觉好像在看不见的黑暗角落里,有只眼睛,一直阴冷地窥视着他们。
“等等……”
回转过头来,伯爵小姐几分诧异和怀疑地看着少年神官,
“瑟尔你作为驱魔神官,都没有办法为自己驱魔吗?”
“我不是曾经说过吗?只有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能针对性地驱逐恶魔。”
瑟尔撇撇嘴巴,冷冷轻哼一声,
“而像我这种恶魔的眷属,也只有恶魔被驱逐之后,才能彻底地重获自由。”
“那……”
“先不提探查事情的来龙去脉,想要完成驱魔的话,我至少得找到当年被恶魔附身的人吧?”
低下头,少年神官看着小腹上那枚诡艳绮丽的桃心印文,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幽幽轻语道,
“但我作为驱魔神官四处奔波了这么多年,却根本没有见过这个人存在的痕迹。”
“所以——”
纤细白皙的指尖戳点了一下那枚绮丽妖冶的桃心印文,伯爵小姐轻声询问道,
“所……以当年就只能将这枚恶魔印记封印起来,一直到现在。”
纤柔姣美的身躯轻轻颤动了一下,少年神官紧紧攥住了佩佩的手,呼吸有些诡异地急促了一瞬,腰肢不自然地微微扭转,
“就……就像我之前对你说的,完成封印之后,我们这样的人其实也基本就和正常人差不多了。虽然随着时间推移,恶魔依然会对灵魂产生侵蚀,但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沉默,许久。
并没有注意到刚刚瑟尔的异常,伯爵小姐小心翼翼询问道,
“那你是什么时候被附身者袭击的呢?”
“大概有八年了吧。”
“八……”
询问的话语停顿了一下,佩佩仿佛想到了什么,精致漂亮的小脸微微泛白,指尖轻颤。
“怎么了?”
瑟尔相当敏锐地觉察到了佩佩眉间一瞬而过的凝重和晦暗,
“没……没什么,只是感觉有些巧合罢了。”
“说说吧,万一不是巧合呢?”年神官望着佩佩的神情逐渐黯淡下去,轻轻蹙起了眉尖,
“说不定就是弄清整件事情真相的关键线索呢?”
“……”
佩佩深深地望着几分焦急的瑟尔,目光沉静而清幽,那双华贵如宝石的靛蓝色眼眸中波光流转,轻轻眨动。
“怎么了,佩佩?”
轻咦一声,瑟尔抬起手来温柔地摸了摸少女漂亮精致的小脸,感觉对方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来。
呼——
用力地摇了摇头,长长地呼出一口积压在肺腑之中的浑浊气流,伯爵小姐按住了瑟尔的手,将他的掌心贴在自己脸颊上,安静感触着那份细柔和温软,一字一顿低语道,
“我的父母,上一代蒙蒂斯伯爵夫妇,就是在我十二岁生日那天去世的,到如今也是八年左右。”
话音落下,
一片寂静。
“……”
看着这个美艳漂亮的少女眉宇间无法掩饰的落寞和悲伤,瑟尔小小屏住呼吸,原本稍稍激动的情绪被感染着渐渐平复下来。
“嗯。”
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语,少年神官只是缓缓俯下身,指尖环过对方柔软娇蛮的腰肢,温柔地抱住了她。
“什么嘛~”
甜甜轻笑,佩佩感受着怀中美人吹在耳畔的轻柔呼吸,那一抹安静的温暖一点点沁润进心底。
“都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是当年那个只会哭的小姑娘了,早就走出来了。”
她抱怨了一句,笑意越发明艳动人,小小地吸了吸鼻子,
“虽然他们已经走了,不过我这些年和玛琳嬷嬷也过得很好啊,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嘛~而且还不用听他们天天唠叨,虽然玛琳她也整天絮絮叨叨的,希望我赶紧拐个喜欢的人回来……”
“我知道,我知道。”
指尖顺着少女光滑白皙的脊背缓缓上滑,环过她微微颤抖的肩头,瑟尔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这些年你一定过得不会令他们担心的。”
“……”
一点点抿咬薄红娇艳的唇瓣,佩佩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将整张小脸深深埋进了瑟尔的脖颈之间,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那优雅艳丽的玫瑰花香,
“那……当然了,我一直让自己过得很开心……很开心的……”
“是呢,佩佩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呢,真乖~”
瑟尔轻柔地抚着少女微微颤抖的雪白后背,仿佛哄着心爱宠溺的猫儿,温柔低语。
“嗯。”
努力压下喉口的一点酸涩,伯爵小姐仿佛想到了什么,轻轻眨动了一下几分雾气朦胧的靛蓝眼眸,小声说道,
“而且,我还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
“……”
听到这里,瑟尔脸上温柔甜美的笑意瞬间冷了几分。
嘴角微微抽搐,他沉默了片刻,那仿佛宠爱猫儿般摸头的手,慢慢变成了掐住后颈的动作,
“所以你就是这么找喜欢的人的吗,亲爱的伯爵小姐?”
“呃……”
面色瞬间一僵,
仰起头,透过朦胧的雾气,看着少年神官依旧温柔的笑意,拎住后颈的佩佩怯怯地缩了缩脖子,
哼!
恨恨地瞪了一眼对方,瑟尔冷着一张漂亮小脸轻哼一声,用力地捏了捏她脸颊的软肉。
唔……这人怎么脸色说变就变啊?好难猜啊真的是……
揉了揉小脸,泪光未晞的佩佩心里小小嘀咕一声,嘴角却又不自觉地轻轻上翘。
“所以……当年的事情你还记得什么吗?说不定……”
看着精神好了一些的佩佩,瑟尔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纤细白皙的指尖随意地缭绕玩弄着她耳鬓垂流的亚麻色发丝。
轻轻地摇了摇头,伯爵小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颇为苦恼和无奈地说道,
“我只是知道我的父母是在那一天离世的,但整件事情包括前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却完全记不起来了。”
“你也没有记忆了?!”
下意识地攥紧拳头,瑟尔仿佛被什么刺激到了一样,情绪又明显升涌起了几分,连声追问,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日期的?”
“是后来玛琳跟我说的。”
“玛琳?”
“她说,是我生日后的第二天,一个金色长发的漂亮女人将我带回来时,告诉她的。”
“金色长发的……漂亮女人?”
瑟尔下意识地喃喃低语,一个绝色妖冶的身影闪过他心头,那一瀑长发恍如流动的黄金,华贵而神圣,
“教皇,索菲娅·温斯汀。”